「天……」她想尖叫,小嘴一開,立刻察覺到一道滑溜的東西正想探入她的唇內,她慌得緊閉雙唇,臉蛋發燒,身子發軟的差點跌到地上。
他順手一把挽住她的縴腰,讓她倚在他結實的臂彎中。慕紫纓的心跳飛快,她不知道要如何應付眼前的狀況,只能張著一雙翦翦雙眸,不解的望著他。
她的笨拙,讓他停下了動作。
「你……做……做什麼?」她顫著聲問,不明白自己為何不討厭他……這樣欺負自己。
「你不明白嗎?傻瓜。」
皇甫少華騰出一只手,輕撫著她芙蓉出水般的臉蛋,他禁不住誘惑,以大拇指輕輕撫弄著方才讓他舌忝得紅潤誘人的櫻唇。
慕紫纓不甚明白,他為何要舌忝她,像貓兒舌忝盤子一般?她搖搖頭。
「我在吻你。」
慕紫纓輕「啊」了聲,他趁勝追擊,快速的復上了她的唇,同時舌已靈巧的鑽入她即將合上的貝齒中,他火熱的吮吻著她,令她根本無法招架,只得嚶嚀一聲,軟化在他的攻勢下。
她整個人渾渾噩噩,只覺得自己在發燙,身子在發軟,耳根子在嗡嗡作響,品嘗到一種讓她蝕骨的感受。她覺得全身無力,只得緊緊的攀住他的臂膀。
她想——這就是吻嗎?就像衛子雲吻藺少儀、尹闕吻衛書嫻那般嗎?
一會兒,他退了攻勢,卻沒有因此而放了她,他轉以齒輕嚙她的唇瓣,令她渾身發顫。
她想喊停,卻軟軟的發不出半點聲音來。
直到一直守在門前的昆陵真輕敲了門三下,嚷著︰「小師父,我听到腳步聲,你娘快回來了。」
像被雷擊到般,兩人倏地分開。
慕紫纓張著一雙秋波望著他,「我……」
皇甫少華蜻蜒點水般輕吻她的唇瓣,阻住了她要出口的話。「我們晚上再談,好嗎?」
迫于現實,她只得答應。
一會兒,段錦織真的回來了、帶著一盅補藥和蜂蜜水,而她身後,意外的跟著王大仲。
王大仲因掛心慕紫纓,這會兒也跟來了。
一進門,段錦織立刻吩咐女婢服伺少爺吃藥,見兒子乖乖的吃藥,心中大喜,這才到慕紫纓身邊坐下,問道︰「慕姑娘,華兒的身子如何?可有治好的希望?」
「我……」慕紫纓張口結舌,半天答不出一句話來。她怎麼會知道呢?方才讓他吻得七葷八素,不知今夕是何夕。但一見到段錦織殷切的眼神,她又不忍心,只得隨口胡謅道︰「他……脈象有一些不規則的亂流,導致身子體虛,只要多服……幾帖我爹特制的靈藥,再多多鍛練身子,便行了!」
慕紫纓,你在撒什麼謊呀?什麼體虛、亂流的?他都不正經的輕薄你,你又何必幫他呢?她覺得又羞又惱,只想趕緊離開這是非地,而偏偏此刻又不能如她所願。
「真的?你真不愧是‘醫神’之女,樣貌、才華兼備,若我華兒有幸能娶你為妻便好了。」段錦織大喜,因不知慕、王兩家口頭上協定的婚事,便一心想撮合她與自己的兒子。
「這……」慕紫纓一顆心全慌了,雙額燒紅,眼角不經意的瞧了一眼王大仲,心底沒由來的衍生一股歉意,這才慢喝道︰「多謝伯母的好意,纓兒沒這麼大的福氣!」
唉!她是怎麼掉入這一團混亂的泥淖中呢?
段錦織明白這事急不得,只得擇日再問她有無婚配,此時,只好收口。
見義弟不知在搞什麼把戲,王大仲搖頭嘆氣,上前客套式的寒喧一句︰「義弟,下午一別,才短短不到幾個時辰……」真想問明白,他到底在玩什麼?但礙著人多嘴雜,只得作罷。「現在,好些了嗎?」
「唉!」皇甫少華輕輕嘆口氣,半垂著眼楮,斂去眼中那份耀眼的神采,再加上他本身皮膚白皙,看起來就像終日躺在床上的病人似的。「多謝大哥關心……我好多了……」口氣中的懶散之意,真演活長臥病在床之人。
王大仲真想一拳給他揮過去,打掉他滿腦子奇怪的想法。
但他不願拆義弟的偽裝,只有任由他去了。一回頭,他便瞧見慕紫纓滿臉通紅,「慕妹妹,你怎麼了?臉這麼紅,是不是身子不太舒服?」他關切的問。
慕紫纓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好順著王大仲的話,輕輕一頷首做回答。
段錦織一听可慌了。「這怎麼得了,不如慕姑娘先回房去歇著吧!真兒,還不快派人送慕姑娘回紫鶯別館去,好生伺候著。」
昆陵真連忙一福,道︰「二娘,真兒送慕姊姊回去便行了!慕姊姊,我們走吧!」
慕紫纓婉拒道︰「不了!有小春陪著我。」
「可是,小春方才同二娘的兩位女婢去了澄鶯別館,現下還沒回來。」
「小春去了澄鶯別館?她去那兒做什麼?」
「是這樣的,我瞧慕姑娘身子單薄,而你住的紫鶯別館是聞鶯館七館中離西湖畔最近的。我看近來冷風愈來愈強,于是要小春上我那兒拿幾件皮襖給你御寒,希望你不要嫌棄才好。」段錦織說得理所當然。事實上,那些珍貴的皮大衣,乃是她兩年前陸陸續續替未來兒媳婦準備的。
「這怎麼好意思呢?伯母,你這般好意,纓兒實在消受不起。」慕紫纓對段錦織過度的關懷感到無所適從。
「不、不、不。」段錦織握著慕紫纓縴若無骨的手,輕輕拍著。「你消受得起,那些衣物只有你配得上。」這姑娘她真是愈看愈中意。「真兒,還是你送慕……呢,我叫你紫纓吧!」
慕紫纓輕點頭,算是應允了。
「你人美、手巧,心地善良,又博學多聞,我真是愈看你愈喜歡。」段錦織毫不避諱,直稱贊個不停。「我叫真兒送你回去吧!這御景園佔地三百畝,其‘聞鶯’及‘望柳「中各有七大館,道路繁雜,很容易迷路的。」
慕紫纓不知該如何回答,王大仲這時挺身而出,雙拳一抱,道︰「我正好要走,不如我送慕妹妹回去吧!」
見段錦織一臉詫異,他連忙解釋道︰「慕伯父將慕妹妹托負給我,照顧她這段日子的安全,既然義弟‘無大礙’,我現在就送慕妹妹回去吧!」
慕紫纓听了,向段錦織他們告辭,隨著王大仲出了座柳別館。
段錦織看著相偕離去的一對男女,精致的柳葉眉倒成了扭曲的八字眉,她在心里暗忖著這兩人的關系為何,愈想愈覺得不妥,心想一定要查明不成。
于是她也坐不住,匆匆離去。
段錦織一走,皇甫少華立刻臉色丕變,由病懨懨的皇甫三少轉變成精明銳目的俠盜。他將身上的白色袍子一月兌,里頭竟穿著黑色衣褲。•
褪去了文雅風貌,駭然成為街知巷聞的俠盜。
每三天便得看他變一次戲碼,昆陵真對自己的小師父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她推開左邊一幅駿馬圖,里頭竟有一暗格。她抽出里頭的紅色大斗蓬及一把雪亮的銀色大彎刀,遞給皇甫少華,問道︰「小師父,你這回鎖定了哪個目標?」」
「劉知府一個月前強制征收米商米稅,口頭上說要修那殘破不堪的兩座橋,但如今一個月過去了,那橋上半顆石子也沒動過。現在我去他庫房走一走、逛一逛。」皇甫少華俐落的披上紅色斗篷,將大彎刀一轉,分毫不差的落入背後刀袋中。
「那……桌子上的食物呢?」她知道小師父又要去「劫富濟貧」了。
「照往常一般。」
「是呀!照往常一般。」昆陵真拖著疲乏的腳步來到桌邊坐下,十分無奈的想著;就像往常一樣,她得將這些東西吞下月復,肥了自己一圈不說,還半點好處也沒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