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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弄情 第16頁

作者︰慕雲曦

藺少儀輕輕揮開衛書嫻的手,心情一下子沮喪很多。

「我累了,想回房去歇息。」話有氣無力,證明她的心情讓胭紅的一席話給攪亂了。

「儀儀,等……」慕紫纓急忙追上去,但一思及現在的裝扮,立刻壓低聲音。

「藺兄,等我一塊兒上去。」連忙加快腳步追去。

衛書嫻也隨後跟上,心中感嘆,好不容易大哥與儀儀兩人的感情才有一絲進展,可別因胭紅而無端生出風波來才好。

記得那天她們商議好之後,回家每人便開始裝病,搞得府中雞飛狗跳。再由慕紫纓擬好的書信送往藺、衛兩府中,而藺夫人和衛夫人一看是醫神慕天耀的親筆信函,便毫不懷疑地立刻安排妥當。

而慕紫纓那方面,則由藺少儀親筆修一封文情並茂的書信,信中言明——自己因即將出嫁,故上寺廟清修,希望情同姊妹的慕紫纓陪伴。

慕夫人看了之後,立刻應允,一方面也是因為愛女和夫君前一日為了繼承衣缽之事而冷戰,她希望紫纓到寺廟清修幾日,好好想清楚。

就這樣,三封書信騙過三家家長,三人坐著轎子會合後,立刻命令身邊的女婢假裝自己,並蓋上黑紗,而藺少儀等三人,則在城西的老悟桐樹下,騎上備好的三匹駿馬往長安馳進。

為她們準備這三匹馬的自然是衛子俊。臨行前,他將一支橫笛和扇子及幾顆煙霧彈交給她們;橫笛暗藏吹箭︰扇子則是有一柄利刃;煙霧彈則為必要時能安全而退。

「路上自己小心點。」衛子俊難得正經八百的以兄長的身分叮嚀著。

她們三人愉快的上路了,殊不知,衛子俊早已暗中派出武功高強的好漢,暗中保護她們。而原本的轎子,此刻則載著假冒的小呆、小春、小喜三人,往城東的觀音寺前進。

三天後,她們到達長安。一路上,沒有遇到小襲擊,使她們的速度加快了許多。

一到長安,她們便知道衛子雲接獲聖旨提早番上的原因——長安這半年來,有二十名女子遭到催花婬魔的殺害。這催花婬魔生性也真奇怪,若是看準了哪一戶黃花國女,便事先以帖子告知,他喜愛從重重防護中擄走他看上的獵物,而此次,催花婬魔看上的便是落青公主。

落青公主得知此事後心神大亂,故請求皇兄派遣衛子雲前來保護她,皇上基于雙重考量下,便答應了。

衛子雲帶著三千名侍衛將青雲宮保護得密不透風,若這婬賊有膽子來,諒他也逃不出去。而少儀得知此事後,不對落青公主感到一絲醋意,反對那婬賊起了莫大的好奇心。心中直認為,捉賊這事如此好玩,而且還是捉人人喊打的采花賊,衛子雲為何可以獨自遇上這等好玩的事呢?

少女奇妙的心境直到遇上胭紅,才有了一絲絲的波瀾起伏,月復中直冒上的酸意,教她不解;只知道,她很討厭胭紅這位風情萬種的艷妓。藺少儀夜晚窩在棉被里悶著頭想,愈到深更,寒意愈竄上心頭,不期然的,想起衛子雲暖的懷抱——令她好想念呵!

這是生平第一次,她是這麼、這麼的想他,想他的溫柔禮貼、呵護關懷。

「藺少儀,你一定是病了。」她嘟著嘴這樣告訴自己,手緊緊攬著棉被。

就在她入睡之際,房外來追逐爭吵的聲音。

她咕噥著舍不得起床,可是外頭嘈雜的聲音愈來愈大,她只好和衣起床,一推開門,便看到衛書嫻也這聲音給吵醒了。

「嫻嫻,發生什麼事?」她揉著雙眼,眼皮依舊沉重得緊,她好困哦。

「好像有賊跑進酒樓了。」衛書嫻氣定神閑,一副看好戲的心態。

「真的?」這下子,藺少儀身上的睡蟲全跑光了。這廂店小二及酒樓內兩名打手,拿著火把往這兒跑來,一見到她們便問︰「兩位公子,有惡賊跑進來了,你們有沒有瞧見可疑的人影?」

她們一同搖頭,見店小二一行人離去後,藺少儀突然想起——

「糟了!纓纓一向膽小怕事,不知道有沒有怎麼樣?」

衛書嫻心有同感,立刻去敲慕紫纓的房門,一連破了十來下,里頭均沒有聲響,兩人大驚,正要撞開房門時,慕紫纓姍姍的來開門。

「有事嗎?」慕紫纓半眯著眼,一副睡眼惺忪模樣。

「你睡昏頭啦?」藺少儀踮起腳尖,朝房內望去,「有惡賊溜進酒樓來了,你有沒有听到什麼聲音?」「沒……沒有。」慕紫纓立刻半掩上門,留下一條小縫。「我要睡了,晚安。」

門扉「咚!」的關上,留下一頭霧水的兩人。藺少儀搔搔頭,只好和衛書嫻各自回房歇息了。

***

「纓纓,起床了。」

天一亮,藺少儀便換好衣裳,直接來敲纓纓的房門,沒想到纓纓沒有反應。

衛書嫻已從房里踱出來,拍拍她的肩,道︰「纓纓早已經把配好的草藥拿給我,我們自己去給那陳寡婦吧!」

衛書嫻這一拍,讓沒啥警覺心的藺少儀嚇了一大跳。

她眨眨眼,半嗔半怨道︰「嫻嫻,我的魂魄差點被你嚇飛,你走路可不可以有點聲音啊!」

她低頭一看,衛書嫻手上真的拿了一包草藥。

「纓纓是怎麼了?人不舒服嗎?」

「好像是有一點,臉色不太好看。」衛書嫻憶起清晨慕紫纓溜進她房間時的模樣。

「那怎麼行?」藺少儀整個人幾乎要跳起來,「我們去請大夫替她瞧瞧可好?咱們是偷溜出來的,萬一她病倒在長安,可就完了!」

衛書煙忍住要將她打回的沖動,說出的口氣仍是冷的。

「你安如一點!想吵回纓纓是不是?她已經任過藥,現在正需要息,我們走吧!」不由分說的,衛書嫻拉曹她便走。

可藺少儀仍是放不下心。

「你確定?萬一纓纓在我們不在期間病得更嚴重了,那怎麼辦?我們又不她身邊。」

「天——你很笨耶!」衛書嫻終于忍不住了,狠狠的敲了她一記。「儀儀,我拜托你好不好?纓纓好歹也是醫神慕世伯的女兒耶!要是讓她知道你懷疑她的醫術,小心她咬你喔!」

也對!她似乎是真的昏了頭了。

「好嘛!」

藺少儀揉著發麻的額頭,挺疼的。衛書嫻畢竟是練過拳腳功夫,這一拳可不輕哪!

「敲這麼大力,嫻嫻,要是我因此變笨了,一定都是你害的。」她嘟著嘴咕咕著。

前往長安的這一路上,陳寡婦是慕紫纓的第十二個病人。以往遇著的病人都是輕微的傷寒、月復痛之類的癥狀,開個一、兩帖藥也就行了。可是慕紫纓看來年紀輕輕的,根本沒人相信她的醫術,即使她開口說要幫人治病,也沒有人膽敢拿自己的性命來開玩笑。不過,她打著不收錢的招牌,總有幾個不怕死的願意讓她瞧一瞧,也只限于病情輕的;病情重的當然遍尋名醫,急著救命,哪有空理她!

而陳寡婦卻是唯一的例外,也是江紫纓第一個重病的病人,更是她踏人長安第一位病人。

陳寡婦早年喪偶,膝下有兩名稚齡兒,以婦道人家而言,獨力撫養兩個寶貝兒子已是不簡單。當她正努力工作想攢錢時,突然昏倒在大街上。

不偏不巧,救她的正是藺少儀三人。路經街坊的指點,才送她回那破草芥般的房子。

「大嬸,你長年積勞成疾,再加上沒有吃好、睡好,你的肺已有問題,不能再出去工作,要好好休養才是。」

慕紫纓一道出診斷脈象後的結果,陳寡婦霎時宛如遭到青天霹靂,痛哭失聲難以自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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