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蓮咬唇,只希望自己的決定不會造成她不願見到的後果。
她緊閉著眼,一陣紅光倏地將兩人籠罩住!
嬴介感到手指傳來源源不絕的熱流,不由得頭昏眼花,任由紅蓮將能力傳入體內。
數十騎兵已近得能夠看到這暈紅的光團,領頭之人喝道︰「那是聖巫女!快!圍上去!」
贏介搖搖欲墜,大量涌入的靈能逼得他一身大汗,大汗過後,他感覺到身體發熱,精力無比充沛。
他穩穩站起身子,將意識不清的紅蓮攔腰一抱,倚靠在一旁的大樹。
突然,天空發出一聲細響,接著飄起細煙,就在近處躥起。
贏介見到細煙,冷冷一笑,無畏地環視圍上的芮兵。
「公子介,敝國國君請您至城內一聚。」領兵之人道。
「貴國國君未免客氣,需要遣騎兵數十勞師動眾邀請……在下實在擔待不起啊,」贏介的笑容輕淡,看不出思緒。
眾兵看向倚在樹旁那美麗絕倫的女子,不由得心中驚嘆︰好一個絕世美人!
西方聖巫女隱姓埋名,不欲人知,原來竟是如此嬌美動人的女子!
「聖巫女受傷了,就交由我們代為照料,此乃敝國國君旨意。」領兵之人又道。
「可惜,自今日起,聖巫女將世世代代守護我秦,以芮國反復小人的作風,不配再得到聖巫女的守護。」嬴介冷冷的說。
「什麼?」眾兵一驚,緊握兵器。
紅蓮怒眼相對,可惜她已累得不能言語。
嬴介信步走近,親昵地撫上她的臉龐,甚而拇指還輕輕撫模她紅艷的唇瓣。
「西方聖巫女既已委身于我,這便是最好的證明。」
不!他說的不是事實!
紅蓮氣得咬住那邪佞的手指,嬴介不以為意,只對著她輕輕一笑,兩人狀似打情罵俏。
「背叛我秦國有什麼下場,毋需我多說吧?」
眾兵在嬴介忽冷忽熱的言語及冷酷無比的眼神之下,打起了冷顫。
突然,在內兵後方,出現了一隊整軍嚴謹的軍士,個個英姿雄健。
芮兵認得領軍之人,是人稱玉面即君的沐殷。
「三公子,大軍隨後便到,請您下令。」沐殷恭謹的說。
一股絕望籠罩紅蓮心頭,她但盼祈求的眼神能夠感動嬴介,可惜事與願違。
黃沙吹拂,動搖不了嬴介雄偉的身軀,他冷酷地回視紅蓮,一句話同時斷絕了芮國的一切
「傳我軍令,消滅芮國!」
第六章
大軍扎營在距離秦國兩百里之地,預備度過進城的最後一晚。
墨黑的戰馬鬃毛烏順光潔、神駿絕倫,率于眾馬之前昂首闊步,隨著主人輕扯韁繩即拉即停,穩健地停下馬蹄。
馬背未看馬鞍,顯示騎馬者的騎術高超,他輕輕一躍,玄黑披風隨勁甩蕩,姿態瀟灑利落。
身後的大軍行之有素,毋需多加命令,各自下馬各司其職,惟獨那匹拉著板輪車的馬兒無人理會,任由它佇立原地。
木板上,倚著個俏生生的女子,雖然衣衫沾染塵埃,也有些微破損,仍然無損她的美麗。
她絕色的容顏只能用美麗來形容,這種美麗如此純粹,非是清麗、非是純真……不能附加其他的詞語。
她有著頎長的身段,?縴合度的比例,贏介還記得,在層層衣料包裹下的身軀有著修長結實的大腿,以及縴細的腰與圓潤的胸脯。
此刻,她臉色蒼白、面無表情,只有那雙眼眸瞅著他,無言訴說著抗議。
「姑娘請下轎吧!咱們軍里一切從簡,沒有腳凳給您下轎呢!」
說話的是一名嬌嬈模樣的女子,拜紅蓮以靈能守護西方國土之賜,在初冬她還能身著輕薄對襟的綢絹而不覺寒意。
紅蓮撐著虛軟的身子,努力地不讓人看輕。
一路上遭受秦軍冷言相待,她既習慣也可以理解,畢竟這些部屬當年都曾親眼目睹她加諸在嬴介身上的咒術。
只是她不明白,這世間當真有人如此冷血,利用她全心全意的付出與信任,做出她最不願意發生的事!
他以她傾盡全力賦予的能力,覆滅了她守護的國土,此刻更是無視于婢女對她的無禮,任由她遭受羞辱。
那女子見主子未曾發話,心也大膽起來,一把揪住紅蓮的手臂,看似要扶她下車,其實是硬生生地拉扯而下。
「唔……」紅蓮絆了一下,舉步狼狽,但她咬著牙不願吭聲。
「你退下吧!」沐殷淡淡地斥退女子,伸手解救她的困境。
女子努努嘴,不敢答話,卻在退開時以她豐碩的胸脯大膽摩擦過他的手臂。
沐殷則是無動于衷,扶著紅蓮走向嬴介。
贏介並未多瞧她一眼,只丟下一句——
「帶她去我的軍帳!」
主帥的軍帳並沒有特別富麗堂皇,只有床褥與一個暫時充當長桌的木箱,箱子里裝的都是隨行軍用品;帳內還堆滿其他的兵器物品,可謂物盡其用。
沐殷將她扶至床褥上,道︰「你要我找雀兒服侍你嗎?」
「雀兒?」紅蓮心忖︰不會是適才那妖媚的女人吧?
沐殷看出她的疑惑,帶著笑意說︰「或者喜兒?香兒?」
哪來這麼多「兒」?紅蓮瞠大了眼。
「她們是帳里人。」沐殷繼續說。
帳里人是跟隨軍隊的女人,也就是……軍妓!
「不必了!我想自己休息一下。」紅蓮趕緊搖頭婉拒。
早料到她的反應,沐殷並未多話,離帳而去。
床褥很硬,但對紅蓮來說已經是非常舒適了,一路上她便睡在木板上,如同廢人般看人眼色,現下自個兒一人,總可保有一絲絲的尊嚴。
她不敢要求好好洗淨身子,或是換件干淨的衣裳,此時她只想有一頓好覺可睡。
在她昏昏沉沉、半夢半醒之際,帳外傳來??的聲響……
「唔……」
那像是女子的呢喃……
初時她只是翻身,捂住雙耳,卻听得那不堪入耳的喘息愈形放浪。
「噢……呀……快點……哦……」
她惱怒地倚著床褥旁的木箱,掀開通風的帳孔,只見主帳其中一條纏繞支繩的大樹下,有一對男女膠著的身影。
兩人距她這麼近,使她震驚到無法移去目光。
是她?
是那個雀兒還是喜兒的?他們怎麼能在主帳外放肆地野合?
紅蓮閉起眼,顫巍巍地模著木箱再次躺回床褥上,腦海里依舊浮現那交纏狂放的兩具軀體。
這並非她初次窺見男女,卻是首次這麼近距離瞧見……
紅暈飛上她的雙頰,她克制不住臉紅心跳,也克制不了再次想起與嬴介曾經有過的肢體交纏、肌膚相親……
「怎麼如此魂不守舍?」
「呀!」
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嚇得紅蓮驚呼一聲!
「端進來!」
在嬴介的命令下,只見兩名士兵端著一個大木桶走進帳內,緊接著來來去去的人,將一小桶、一小桶的水往大木桶里倒。
紅蓮不自在地東張西望,不知何時那對野合的男女已然離去,難怪她沒再听見放浪的喘息申吟。
待眾人離去後,嬴介也不避諱,竟然就在她眼前寬衣解帶起來。
他雄偉的身軀一寸寸在她面前展露無遺,賁起的胸肌、高大的軀體。
他並不理會她,徑自清洗身軀。
紅蓮轉過頭,為自己不經意瞧見的一切大口吸氣,借以平息紛亂的思緒。
「將衣服月兌了!」贏介仍是赤果著身子,面無表情地拉起她。
「不!」她赧紅著臉,瞪大雙眼。
「明日不能這副德行進城,你不想將身子洗淨嗎?還是……你其實有所期待,望我代勞?」他帶著一股玩味的笑意,擺明知道她內心所思。
紅蓮擺月兌他的掌控,訥訥地說︰「請你出帳,不然我如何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