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舞兒沒注意到蘇映星的低喃,只急道︰「蘇姐姐,你快算算看吧!」只要她算出他們有救,那就好辦了。
花舞兒的話才說到一半,蘇映星突然用手遮住她的嘴,示意她不要出聲,側耳傾听,果然清楚地听到遠方傳來馬蹄聲,而且來者的人數著實不少。
「有人來了!」
花舞兒這時也听到馬蹄聲,低聲問道︰「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敵人來得這樣快,想要布陣也已經來不及了,她一個人想要同時照顧不會武功的舞兒跟中毒的常笑月與花無言,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花舞兒也知道蘇映星帶著自己跟其他兩人是逃不遠的,若是只帶著常笑月與花無言,那麼他們還能得救,她鼓起勇氣道︰「蘇姐姐,謝謝你這些日子來的照顧。現在我去引開他們,你帶著笑月哥跟無言走。」
蘇映星搖頭道︰「我不能丟下你。」
花舞兒急道︰「蘇姐姐,你這是何苦呢?四個人一起死又有什麼意義?」
蘇映星固執道︰「無論如何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自己逃走的。听我說,我已經想到一個辦法了,你去找一個隱密的地方,將常笑月和花無言藏起來,由我來將他們引開,相信我若展開輕功全力奔跑,他們未必追得上我,等我將他們擺月兌之後,我會再回來找你們。」
蘇映星沒說出口的是,這方法在她尚未經歷之前的奔波時或許可行,但是在她氣力尚未恢復的現在,她想出這個辦法也只能稍微盡人事罷了,結果如何,能不能月兌困,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不行!蘇姐姐,這樣你太危險了!」花舞兒急忙拉住蘇映星的衣袖,想阻止她。
兩人正在說話之中,已經有一騎來到她們數步之前,出乎意料的,那騎只是看了她們一眼,不但不上來攻擊,反而調頭就走,蘇映星跟花舞兒正覺得莫名其妙,又有數騎走過來。
只听見一個男人道︰「少爺,前面有兩個女的兩個男的,那兩個男人好像受傷了。」
那男子道︰「阿福,過去看看,順便問問他們的來歷,到徐家的獵場來所為何事?」男子的聲音听起來很年輕。
只見剛才那個男人去而復返,勒馬停在蘇映星的面前.他身旁還跟著一個中年男人。
那個中年男子問道︰「我家少爺問你們是什麼人?到徐家獵場來做什麼?」
想必這問話的男人便是阿福。
蘇映星見來人並不是追殺他們的敵人,松了一口氣,對于阿福無禮的態度不以為意,上前拱手行了個禮,道︰
「我們兄妹四人途中遇到了強盜,我兩個哥哥都受了重傷,我們四人一路逃到這里,並不知道此地是徐家的獵場,還望貴主人海涵。」
阿福看到答話的是個如此美麗的女子先是一呆,再听她的言語又是如此有禮,心下十分受用,一改剛才無禮的態度,連忙下馬行個禮,道︰
「姑娘的遭遇十分令人同情,我這就去稟告我家少爺。」
那阿福回去之後,過不多久便又听見數騎走來,當中帶頭的男子約莫二十三、四歲,生得眉清目秀,相貌頗為俊俏,一身華服,坐下所騎之馬一望便知是匹神駿的好馬,男子騎在馬上的神態閑適,手執折扇緩緩搖動,顧盼之間神彩飛揚。
蘇映星見主人來到,便迎上去行個禮,將方才對阿福的話又說了一遍。
那男子騎在馬上,本來神態頗為高傲,對于蘇映星等人只微微一瞥,似乎興趣不大,這一听見蘇映星的聲音,不禁好奇地低頭一看,這不看還好,一看便再也移不開眼楮,他呆在馬上,一對眼珠子盯著蘇映星直看,連眨也舍不得眨。
蘇映星見那男子兩眼猛盯著自己看,甚是無禮,她不知道他是對自己的容貌驚艷,還以為是自己剛才言語中無意得罪了他而不自知,心想他們四人現下的處境很危險,能不再得罪人便別得罪,便道︰
「我們兄妹四人無意中闖入貴寶莊,實是無心之過,我們這就馬上離開,希望賢主人能夠原諒我們兄妹的無禮之處。」說完便招呼舞兒要走人。
就在蘇映星等人正要離去之際,那男子才回過神來,忙跳下馬趕了上來,道︰
「姑娘且慢,我見令兄的傷勢似乎很重,你們兩個弱女子要照顧兩個大男人恐怕不太方便,若是姑娘不嫌棄,不如到舍下養傷,你看如何?」
「這……」蘇映星听了他的建議並不歡喜,反而很為難,若是為了傷者著想,當然應該找個地方幫他們解毒,但若是那些人又追過來,恐怕會連累無辜者受害,她一時沒了主意,看著舞兒。
花舞兒也沒主意,只得無奈地對她搖了搖頭。
她又習慣性地望向主意最多的常笑月,希望可以听听他的意見,可是他正昏迷不醒,又怎能給她意見,最後她只能低頭沉思。
男子見蘇映星很是猶豫,連忙道︰「在下只是見令兄受傷,不忍心讓你們帶著傷患趕路,全是一片好心,並無惡意,請姑娘相信在下。」
他見蘇映星雖然沒答應,但是頻頻看著受傷的人,知道她心下有些動搖,連忙加緊鼓吹︰
「令兄受傷頗重,若是不盡快找大夫醫治,恐怕會有性命之憂。」
蘇映星當然知道兩人的情況危急,她又考慮了一下,才作下決定,道︰「賢主人一番好意,小女子若再推卻便是不知好歹,這便請賢主人帶路吧!」
男子聞言收起折扇弓身行了一禮,道︰「在下名叫徐清嵐,不知姑娘芳名?」
蘇映星本是江湖兒女,對于徐清嵐初見面便問自己的閨名一事自是不以為意,便據實以告︰「原來是徐公子,小女子名叫蘇映星。」
她話一出口才想起,剛才將四人的關系稱作兄妹,她自報真名,倒一時想不起要為其他三人編什麼名字,便不替他們介紹。
徐清嵐所關心的本來就只有蘇映星一個人,對于花舞兒只是禮貌性的打個招呼,連正面看一眼也無,所以知不知道他們的姓名倒是無所謂,只是招呼著蘇映星回府,將其他三人交代給下人去處理。
第七章
蘇映星看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常笑月,不由自主地露出迷惘的神色。
最近為什麼只要一看著他,心里就會無法平靜?腦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卻又看不清楚。
這思緒的波動又是為了什麼?
花舞兒端著藥湯進房時,見到蘇映星呆坐在常笑月的床邊,她俯身看了看常笑月,擔心地問道︰
「姐姐,你怎麼在發呆啊?是大哥的病情有變嗎?」因為蘇映星偽稱四人是兄妹關系,花舞兒便將稱呼中的姓去掉。
蘇映星回過神采喃喃自語︰「我在發呆嗎?」
為什麼會坐著坐著就呆住了呢?在呆住之前她在想些什麼呢?想了一會兒實在想不起來,抬頭才發現舞兒正站在旁邊,她怔了怔,問道︰
「有事嗎?」
花舞兒一听便知道蘇映星根本沒把她的話听進去,她不安地問︰「姐姐,你沒事嗎?」
可別連蘇姐姐都病了,這樣只剩她一個人,她會不知道該怎麼辦的。
蘇映星疑惑道︰「我?沒事啊,有什麼事?倒是你來有什麼事?無言的病情有變嗎?」
花舞兒沒精神的搖搖頭︰「沒有變,也沒有起色,還是一樣昏迷不醒。我來是為了送藥,你交代的藥煎好了。」
蘇映星聞言,抗默了一會兒,才道︰
「徐府有的藥,能試的我都試得差不多了,過兩天如果再沒變化,咱們就起程去百花谷吧!我想他們會希望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