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剛才的叫聲,是因為常笑月被樹干撞到胸口,所以才痛得大叫。
蘇映星見狀知道常笑月已經沒有危險,這才放下心來,在常笑月身下的枝干上一按,想借力躍到樹上再去救人,沒想到她下墜的力道也不弱,她這一按使枝干晃了一下,害掛在上面的常笑月身子一滑,又開始往下掉。
「啊——」常笑月第三次發出尖叫,心想這下子肯定要摔得四肢不全了。
蘇映星見狀又嚇了一跳,連忙跟著躍下,這次她躍下的反應快了一點,正好捉住常笑月的腳,才正要放心地松口氣。
「啊——」常笑月發出第四次尖叫,原來蘇映星只捉到他的鞋子,他下墜的力道太大,使得腳從鞋子里滑出來,他便又開始往下掉,看來這次鐵定沒救了……
第四章
踫!一個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四周揚起一陣塵土。
常笑月「終于」掉到地上了,蘇映星最後依然沒有捉到他。
蘇映星慢常笑月一步落地,一落地之後,趕忙上前去解開常笑月的穴道與腳上的繩子,著急地問︰「你怎樣?哪里受傷?」
常笑月毫無反應的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蘇映星見常笑月可能撞昏了,又怕他摔斷腳,不敢移動他,只能輕輕地叫喚︰「常笑月!常笑月!你醒醒!」
常笑月仍是沒反應。
蘇映星見狀,很是焦急,連忙幫常笑月把脈。
「奇怪。」蘇映星暗忖,常笑月的脈象平穩有力,看不出內腑有受傷的跡象,怎會叫不醒?就算是四肢受傷,但他是練武之人,不應該連這點小小的痛都受不了而昏倒。
蘇映星試著捏捏常笑月的人中,仍是不見他轉醒,她開始起疑,這個常笑月又在搞什麼鬼?
蘇映星這時才想到,方才她拉住常笑月的腳時,離地面其實並不遠,摔下來雖然會很痛,但是應該還不至于摔傷,而常笑月卻這麼半死不活的模樣,肯定有問題!
正當蘇映星在思量怎麼處理這件事時,突然听見有人走近,接著便听見奔跑聲,她警戒地抬頭一看,沒想到卻看見舞兒匆匆忙忙地跑過來,後面的花無言則冷著臉,慢慢地走近。
花舞兒還沒跑到便忙問︰「笑月哥有沒有怎樣?」
「舞兒?你怎會在這里?」蘇映星見到兩人有些訝異,隨即想到方才的談話,她這才恍然大悟,終于知道常笑月在搞什麼鬼了!
「我半夜醒來發現你不在,就跑去找無言,無言說你們到這里來了,我便要他帶我來,結果才听你們講話講到一半,無言不知道怎麼搞的,突然發鏢射笑月哥,害我嚇了好大一跳。」
花舞兒擔心地將常笑月扶起來,焦急問︰「笑月哥!你醒醒啊!」
「哎——喲——」常笑月這時才哼哼唉唉的醒來。
常笑月一睜開眼看見舞兒,吃驚地道︰
「舞兒!你怎麼在這里?趕快去躲起來!我剛才被人暗算,差點摔成肉泥,可能是有人要對我們不利!你快去通知無言!」
「不是啦!發飛鏢的人是無言啦!他不知道怎麼了,突然行為反常,竟然向你發鏢!你有沒有怎麼樣?」花舞兒抱歉地對常笑月道。
「我還以為是敵人暗算我呢!」常笑月淒然地看著花無言,嘆道︰「原來是自己的好兄弟、好朋友。我從來沒想過會被好朋友背叛,今天算是我看錯人了,你們走吧!既然你們看我不順眼,早點說就成了,我也不會死賴著不走,又何必趕盡殺絕?今後咱們各走各的,我的傷也不勞你們操心!」
常笑月悲淒地說完一串話,跟著便軟倒在花舞兒旁邊,在倒下時,正好撞到傷口,不禁難過的申吟一聲。
「笑月哥,你不要這麼生氣嘛!無言他不是故意的!」花舞兒柔聲地勸常笑月,隨即轉頭凶巴巴地對花無言道︰「無言,你快為你的行為道歉!」
「哼!」花無言不以為然地撇過頭。
「你哼什麼哼!這事明明就是你不對,你若不道歉我就跟你沒完?「花舞兒又加重語氣道︰「我現在以小姐的身分命令你道歉!」
「小姐?」花無言聞言這才正眼看著舞兒。
「沒錯;你還沒忘記我是小姐,你是護衛這件事吧!快道歉!」花舞兒沒听出花無言語氣中的怪異,仍堅持道。
花無言定定地看了舞兒好一會兒,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回蕩著當初她說過的話。
「我才不是小姐!我不要當小姐!你也不是我的護衛!你是我喜歡的人,我要跟你在一起!」
他明知道舞兒做事總是顧前不顧後,說那些話不一定是真心的,但他仍是感到失落。
最後花無言還是順從道︰「對不起。」
花舞兒滿意地笑了,她低頭對常笑月道︰「笑月哥,無言都跟你道歉了,你就別跟他生氣了,現在快告訴蘇姐姐你哪里痛,好讓她幫你醫。」
「既然無言認錯了,我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他了。」常笑月邊申吟邊道︰「可是,我腳好像斷了,沒辦法走回客棧了。」
「那好辦。」花舞兒轉頭命令花無言道︰「你快把笑月哥背回客棧!」
花無言這次不看舞兒,也不回話,直接走過去將躺在地上的常笑月一把拉起,像甩布袋似的,甩上背後。
「哎——喲!我的手快月兌臼了。」常笑月慘叫。
花舞兒忙道︰「無言,你輕一點。」
花無言則不吭一聲,逕自往客棧走,花舞兒跟在背後,一邊柔聲安慰常笑月。
蘇映星走在最後,將所有人的反應都看在眼里,包括常笑月偷偷露出的笑容,還有寒著臉的花無言。
看來只有舞兒不知道常笑月耍的詭計,而花無言雖然知道常笑月在裝,可是受制于舞兒,所以無法反抗,而常笑月也正是捉住花無言這個弱點,作為他報復的手段。
花無言雖然表面上對舞兒態度冷淡,但是其實是很在意舞兒的——這應該就是常笑月剛才想講而無法講完的話,而花無言也知道他接下來要講什麼,為了不讓常笑月講出接下來的話,不惜暗算常笑月。
再者,常笑月從小苞花無言一起長大,一看飛鏢的來勢,馬上就知道是花無言下的手,因此落地後,便故意躺在地上裝重傷,好讓舞兒幫他報這「一鏢之仇」。
蘇映星看著花無言不甘願地背著常笑月,有時還故意左搖右晃想讓常笑月掉下來,但常笑月偏偏死命勒住花無言的脖子,以致于花無言愈想將常笑月甩掉,常笑月就黏得愈緊。
這對好朋友還真是奇怪,這樣算是感情好嗎?蘇映星好疑惑。
花舞兒轉頭看蘇映星的時候發現一件怪事︰「咦?蘇姐姐你在笑,是有什麼好笑的嗎?」說來听听嘛!她好好奇喔!從認識她到現在,這是第一次見她在笑。
笑?她又笑了嗎?
蘇映星手指撫上自己的唇,發現果然是微微上揚的,她又笑了,為了常笑月嗎?
◎◎◎
他們一行人,原本打算只在客棧中住一宿,隔天便要起程回百花谷,結果因為常笑月堅持腳受傷不能趕路,所以又在客棧住了下來。
他們住在客棧這兩天,常笑月藉著受傷之便,整天躺在床上對花無言呼來喝去,可把花無言給累慘了。
一會兒要吃飯,叫花無言給他送飯來。
一會兒又說想吃桂花糕,花無言只得又跑去街上買。
一會兒又說口渴要喝水,又叫花無言去倒水。
花無言見他連喝口水都要人服侍,實在很想發火,偏偏花舞兒因為愧疚,整天守在常笑月身邊,讓他想趁機教訓常笑月都沒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