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們又有什麼關系?」飛父終于忍不住問。
于是,飛揚便從事情的開端開始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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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舞緩緩從睡夢醒過來。
「你醒啦!」
觸目所及,是一個面目猙獰的臉孔。
「啊!」
一陣驚叫後,飛舞又暈過去了。
此刻,駱書桓才曉得自己的面孔是如何的嚇人,難怪整棕偌大的別墅連一面鏡子也沒有。
赫然得知真相的心情,無人能體會。他覺得心痛,因為被他所愛的人欺騙而心痛,他覺得震撼,為自己無知的信任而震撼!
室內一片寂靜,只听到自己的心跳聲跳得好快、好快。他龐大的身體怔住了,許久許久都不曾動過一下,他突然恨自己為什麼要救起這名女孩,為什麼不讓他從此沉淪在別人善意的謊言中,為什麼?為什麼?
他頹廢地走出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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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飛舞再醒過來時,已是下午的事了。
一連兩天沒有吃飯,她肚子正咕嚕、咕嚕地叫著。
她環顧一下室內,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里,只記得昨天——
昨天!
她想起卓少筠和城仲摩纏綿的鏡頭。
「不!不會的,這不會是真的!」
她跳下床,整理好衣衫、套上鞋于,她奔出了尚未看清的別墅。
一路上,她心急如焚,直催促司機先生開快點,「原本需要半小時車程的距離,不到二十分鐘就到了逸仙路。飛舞丟了一千塊給司機,也不等找錢就飛奔進去。
在卓家門口前,她用微微顫抖的手,按了門鈴。
「飛舞!」開門的正是卓少筠。看到飛舞,她喜出望外。「你到底跑到哪去了?你知道大家有多擔心嗎?快,快進來,先打通電話回家!」卓少筠拿起電話筒,熟練地撥著飛舞家的電話號碼。
電話尚未接通,即被飛舞切斷。「你知道我為什麼要來找你嗎?我問你,昨天是怎麼一回事?你為什麼會出現在城大哥家?你怎麼能背著大家做出那種事!」飛舞激動地問著,此時,她的心中對卓少筠已無一絲敬意,只把她當作情敵般地審問著。
「飛舞,你听我解釋,其實我——」
飛舞舉起一只手,打斷卓少筠的話。「我不要听你解釋!我只想知道這件事是不是真的!」
也許是自認有愧,卓少筠竟像做錯事的小孩,靜待責罰。「是真的!」
啪!「你不要臉!」
一個清脆的巴掌聲和一句「不要臉」,隨著飛舞的手勢在卓少筠臉上、心中,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
卓少筠模著自己的左邊臉頰,淚水慢慢地滑落。「我不是!我不是!」她低著頭不敢看飛舞,喃喃地說。
如果現在社會還有教育下一代做人的道理的話,飛舞肯定在出手打卓少筠的那一刻起,把所有的道理都還諸各位老師了。
她現在像極一位嚴厲的判官。
「你怎麼能這麼對我!我曾經不止一次地告訴過你,我喜歡城大哥,我從第一次見到他時就喜歡上他了,你怎麼能在我向你坦白一切之後,還能橫刀奪愛呢?不要哭了!把你那副虛偽的面孔收起來!版訴我,你是不是就是用這一副表情騙到城大哥的,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飛舞不屑地說道。「你以為自己還是十七、八歲的小女孩嗎?以為假裝打扮得很年輕,就能掩飾你比他大八歲的事實嗎?以為他會真的愛上一個比他大八歲,而且還離過婚、帶著一個拖油瓶的女人嗎?你簡直是在痴心妄想!」
飛舞字字尖銳、句句殘忍地撻伐她的心。
卓少筠覺得痛苦極了,像千萬支針扎上她的心頭,鮮血飛流、四濺。
「你不但不要臉,還假道學!表面上是我們的長輩,骨子里卻賣弄風騷、勾引男人!如果你真的那麼愛他,為何不干脆直說,還在那邊惺惺做態?你不但背棄了我對你的信任,連帶也使我媽蒙羞,她永遠也想不到自己的妹妹竟然和女兒搶男朋友!所有認識你的人也會唾棄你、罵你不守婦道、不知廉恥。」
「不。我沒有!」卓少筠終于忍不住內心的煎熬。「難道愛人也有錯嗎?難道離過婚的女人、生過孩子的女人,就沒有再談戀愛的權利嗎?我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懂愛、恨、嗔、痴,我也跟你一樣,是個需要被愛的人。」
「住口,你有什麼資格跟我相提並論!你以為這樣叫愛他嗎?你把他迷惑住了,讓他除了學校和你家外,再沒有其它的社交活動,讓他除了我哥之外,再沒有別的朋友;讓他沒有機會再踫到更好、更適合他的女孩子;讓他在別人面前抬不起頭!
「在別人的面前——抬不起頭?」她顫抖地問道。
飛舞看到卓少筠失落的表情,準備乘勝追擊。
「這種話這麼傷人,你想他可能對你說嗎?你仔細想想,你們曾經一起在公共場合出現嗎?就算有,也是很少,但他不會說這是因為你的關系,而是哄著你,把責任歸咎在他怕戀情曝光上面,你想這是為什麼?而且,他曾經介紹你認識他的朋友嗎?也沒有。為什麼?難道是你不願意,還是另有隱情?他從不曾對外聲稱他已有女朋友的事實,為什麼?難道這是你們的協定?我相信一個真正愛女人的男人,一定很希望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們的事,可是他沒有,這到底是基于保護你的立場,還是另有其它因素?」飛舞舉證舉得恰到好處。
可是,卓少筠卻有話要說︰「不,我們之所以隱瞞至今完全都是為了保護你、怕你受傷害。」她終于把主要因素說出來了,話一出口,她就覺得心情輕松了許多,也許一切講開了會比較好。
「哈,怕我受傷害!」飛舞的心的確受傷了。「真好笑,真是天大的笑話!」她死要面子地不肯承認。「難道你們就不怕現在傷了我!你們怕傷害我,卻反而讓我愈來愈愛城大哥,以致無法自拔,一方面卻又背著我談情說愛,一旦事情發生了,才大言不慚地說想保護我,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怕傷害我?你們這些虛偽的人,我恨你們!」
是憎恨、是不滿、是發泄、總之,飛舞把所有的情緒都宣泄出來。
離開這里!這是她現在腦中唯一的念頭。
「飛舞,你等等,飛舞!」在來不及追趕的情況下,卓少筠失去了她的芳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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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說小舞到過你那里?是什麼時候的事……下午,可是她到現在都還沒回來,這可怎麼辦?」一早才听完飛揚轉述她和城仲摩的戀情,使得飛母焦急不安的心全指向卓少筠。
「你到底跟她說了些什麼?她只是個孩子,承受不起這種打擊,而你身為長輩,怎麼可以做出這種敗壞社會風氣的事!為什麼要和小舞搶男朋友?」
在電話另一端的卓少筠,只有挨罵的分。
「如果你想交男朋友、想結婚,大姐可以幫你,為什麼偏偏選城仲摩?你的頭腦為什麼總是不清楚?難道邵雲給你的教訓還不夠?」
頭腦一片混亂,繼而胡言亂語的飛母,絲毫未察覺她的話已嚴重地傷害到卓少筠。
「我怎麼會有你這種妹妹!要是爸媽還在的話,他們一定會被你氣死!天啊!有什麼錯就讓我一個人承擔就好,為什麼要讓我可憐的女兒受苦?」
飛母只顧著自己的情緒,直說一些讓人听了傷心欲絕的話。
人就是這麼自私,只知嚴以待人,卻是寬以律己,不懂得自省。姑且不論誰對誰錯,但在話一出口的剎那,私心就已經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