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她就渴望著有一天父親能帶她去游玩,即使只有一次她也心滿意足了,只是這種期盼對她來講卻比登天還難。
如今對於他和這女人所生的兒子,他竟然毫不遲疑的就說要帶他出去!她連一次都得不到的,他卻可以毫不猶豫的給他這個兒子。
想到這里,她妒嫉得心都痛了。
「嗯,理惠,你在想什麼,為什麼不吃了?這些菜不合你胃口嗎?」山內明夫奇怪的瞧了她一眼。
「沒有。」她冷冷地道。
「那你是不是想吃點什麼?告訴我,我吩咐廚房做給你吃,好不好?」千代子溫柔一笑,友善的睇著她問。
「我想吃什麼,我自己會說,不用你多事!」理惠冷冷的睇她一眼。
「我……」千代子一怔,神色尷尬的垂下頭。
「理惠!你……」
「我吃不下了,我要回房去。」話罷,她推開椅子站起來,一旋身就要走出餐廳。
「理惠……」
「明天我會搬出去。」即將踏出餐廳時,她突然頓住腳步,回頭對著父親說。
「你……你說什麼?你要搬出去!?」
「是。」她堅決地點點頭。
「但你才剛回來不是嗎?」山內明夫著急的道。
「那又如何?」
「爸爸好不容易盼到你回來,你難道就不能好好的和爸爸聚一聚?」他一臉期盼的望著她。
「太遲了!」她月兌口喊出的同時,眼兒也紅了,「這句話你若早在十年前跟我說,你知道我會有多高興嗎?」
話一說完,她快步走出餐廳,因為她知道,再待下去,她鐵定會忍不住痛哭失聲。
她不願意讓他們看見她哭!
「理惠,我……唉!」他難過的嘆了一口氣。
「明夫,理惠她……她還恨著我們。」山內千代子難過的道。
「唉!這都是我的錯,不能怪她,是我忽略了她,我從來沒給過她一點父愛或關心。
直到她母親去世後,她跟我說要到法國讀書時,我才正視到她的感受,也才察覺到長久以來,我居然對她漠不關心!
只是當我察覺到這一點時,一切都太遲了。
現在我到底應該要怎麼做、怎麼補償她,才能彌補我的過錯?」
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山內明夫一臉愧疚又難過的搖了搖頭。
「明夫,理惠她不是很听春子的話?或許你可以讓春子幫忙勸勸她。」千代子提出建議。
「她雖然听她姑姑的話,不過這孩子的性子倔強,對於這件事她未必會听得進去!」他又再次搖搖頭。
「總得試試看,就像這次她願意回日本來看你,還不是听了她姑姑的勸,而且我發現其實她很愛你的。」她一笑。
「嗯!你真的這麼認為?」他有些不敢相信。
「你們是父女,這一點是抹滅不掉的,而且我看得出來,理惠只是裝出一副倔強冷漠的模樣,其實她的內心相當脆弱,我們只要多付出愛心和關心,我想總有一天她會諒解並接受我們的。」千代子信心滿滿的道。
「但願真能如你所說的那樣,我真的好期待我們一家能融洽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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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日本的第二天,理惠就搬到姑姑位在名古屋郊區的一棟花園別墅里。
一晃眼,十天過去了。
放下手上正在填寫的樂譜,理惠走到落地窗邊,心情沉重的望著飄雪的窗外,怔怔出神。
「理惠,來喝點姑姑煮的水果茶。」平岩春子手捧著剛煮好的水果茶走進起居室。
「哦。」離開窗邊,理惠來到春子的對面坐下。
遞了一杯水果茶給理惠,春子笑吟吟的說︰「理惠,你搬到姑姑這里已經一個多星期了,除了和姑姑去逛百貨公司之外,你幾乎都關在房里不出去,不怕把自己給悶壞啦?」
「不會啊,我又不是沒事做。」她整天忙著填曲就夠忙了,才不悶呢。
「我知道你有事情做,不過整天待在家里也不行,晚上我有一個老朋友請吃飯,你就陪姑姑一起去。」她笑著說。
「可是我還要寫……」
「那些樂譜過幾天再填,也不會跑掉的,是不?」
「嗯,可是你的朋友我又不認識,我去了會很尷尬的,還是不去好了。」她一臉抗拒。
「你放心,我這位朋友有個兒子,也會一起去,他也是上個星期才剛從英國回來,听說是個國際聞名的建築師呢。」平岩春子高興的道。
「哦,那關我們什麼事呀?」理惠好笑的望著她。
人家兒子是個建築師,又不關她的事,姑姑跟人家樂個什麼勁?真是的!
「當然關……呃!我的意思是說,因為她很高興,心情好,所以邀請我們一起吃飯,我已經答應她啦!不去會不好意思的。」
呼!好險!差點說溜了嘴。
「但他們是邀請你,我這樣子去湊熱鬧,會很奇怪耶!」她直覺想要拒絕。
「什麼奇怪!我都已經告訴他們了,你也會陪我一起去。」她輕斥著。
「可是……」
「就當作是和姑姑作伴,你也不願意?」平岩春子佯裝不悅的睇著她。
「我……好啦!姑姑你別生氣嘛,我陪你去就是了。」看見一向疼愛她的姑姑不高興的模樣,理惠輕嘆了口氣,不得不答應她。
「那太好了,你先去準備一下,我們等一下就可以出發了。」她恢復高興的神情,站起身,走出起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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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之谷料理亭
這是一家非常高級的餐廳,平常生意好得不得了,想要在此用餐的人,听說半個月前就要先訂位了。
在一問布置雅致的包廂里,此時正傳出一陣陣愉悅的笑聲。
「對了,山內小姐你……」
「伯母,你叫我理惠就好了。」理惠微微一笑。
「好,好,我听春子說,你是在巴黎學音樂,上星期才回國,是嗎?」鬼塚夫人滿臉笑容的直盯著她問。
這女孩,她真是愈看愈喜歡,不但長得美,氣質又高雅,要是她那個風流的獨子能收收心娶她當妻子,那不知有多好!
「嗯。」
「你高中一畢業就去了法國,那今年應該只有二十三歲吧!」她試探的問。
「嗯!」這個鬼塚夫人怪怪的,怎麼總覺得她好像是在調查她?
「夏美,你干嘛呀!問得這麼仔細。」平岩春子發覺理惠滿臉疑惑,怕她起疑心,趕緊對著鬼塚夏美使眼色。
「哦!沒……沒有啦,我只是隨口問問而已,理惠,你……你不會見怪吧?」鬼塚夏美神情尷尬的說。
「不會的。」理惠淡淡一笑。
「時間也差不多了,夏美,你是不是該去打個電話了?」平岩春子出聲提醒她。
表塚夏美這才記起應該早就要到的兒子,竟然到現在還不見人影!
「啊!對喔,對不起,我去打個電話就來。」
輕笑一聲,鬼塚夏美正要站起來,門就突然被拉開,從門口進來兩個人。
「不用了,我已經來了。」鬼塚修二神情冷淡的說。
現在都什麼時代了,母親還搞相親這種玩意兒?
要不是被母親的嘮叨給弄煩了,他才懶得理會這種無聊至極的相親大會。
由於他是鬼塚家的獨子,身負傳宗接代的重責大任,因此,從牛津畢業後一直留在英國的他,才會被母親一天三通的越洋電話,給逼得將事業重心移往日本。
上個月她甚至還威脅他說︰「修二,耶誕節前你要是還不回日本來,我就死給你看!」
他原是打算不予理會,但終究是母子情深,他不想讓母親太難過,於是只好整裝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