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唐回瀾手一縮,笑道︰「要喝茶可以,先告訴我,這七天中,你和白虎在古墓中發生了些什麼事。」
唐無波含含糊糊地說道︰「就在古墓中等人來救啊。茶快給我吧,好妹子。」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回瀾還是不依,說︰「說清楚點才給你喝。」
唐無波轉移目標,模著肚子說道︰「啊,肚子好餓,我去叫李叔幫我張羅吃的。」說完就自顧自地走出瀾閣。
「奇怪喔,波姊居然會放棄她最喜歡的文山包種,嗯,有問題,她和白虎之間一定有問題。」孩子心性的她,好奇心大起。「嗯,我去昊天門向八旗打听白虎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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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唐回瀾拎著裝有幾件換洗衣物的小包袱,以輕功翻出了翰林府後牆,前往昊天門總堂造訪八旗。
在白禽樓事件結束後,八旗中的四旗暫時沒有新任務,便隨同江寒天回到總堂,每天過著吃喝玩樂的悠哉日子。
當唐回瀾在八旗居住的旗居里找到他們時,狂獅正細心擦拭著他亮閃閃的寶刀,白劍慈和藍衣在對奕,炎麟則是萬般無聊地走來走去。
「我就知道,白虎和唐三姑娘之間一定有什麼。」听完了回瀾的小道消息的炎麟,興高采烈地說著,一雙明亮的眼楮閃著不甘寂寞的光彩。終于有緋聞可以說了,這幾天和這些不親的漢子在一起,逛青樓也沒伴,可把他給悶死了。「能有什麼?你以為白虎和你一樣,一看到女人就暈頭轉向。」藍衣折扇一展,笑道。
「這你就不懂了。」炎麟儼然一副情場斑手的樣子。「當命定的緣分來臨時,理智冷漠如白虎者,也會分不清東西南北。」
「我看白虎清醒得很啊,每天還是有條不紊地辦公,分不清東西南北的是一年四季都在追尋愛情的你吧。」藍衣向來不錯過可以調侃同伴的機會。
「那你就太不了解我了。」炎麟笑著,又續道︰「回瀾妹子剛才說,唐無波對在古墓的事支支吾吾的,像她這樣一個精明能干的姑娘,會有這種反應,無非發生了什麼難以啟齒的事。而且,你們不覺得白虎最近有些說不上來的改變嗎,嗯,我已經嗅到他們之間曖昧的氣息了。」
「我看你是手邊沒新任務,唯恐天下不亂,改天讓白虎調你去灕江駐守,和冷琴作伴。」藍衣笑道。
「炎麟說的不是不可能。」一直默默擦拭著寶刀的狂獅開口了。「向來視女人為糞土的白虎,撐著重傷初愈的身子,和血手魔女對掌,要是你們處在這種情況,一定會先行求援,何況是以冷靜果斷著稱的白虎,如果有什麼理由可以解釋他這種反常的行為,那就是唐三小姐在他心中的分量不輕。還有,白虎重傷醒來時說的第一句話,我想大家還記得吧。」
三人登時陷入一片沉靜。他們猶記得听到白虎說出那句話時,心中的驚愕之情。
白劍慈沉吟︰「白虎自百禽樓一役後,性格上似乎有些改變,不像以前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
「如果狂獅所言屬實,」藍衣整整青色衣衫,好整以暇地說︰「那白虎等一下就會來旗居拜訪了。」
「你又不是神機妙算,怎知……」唐回瀾正要向藍衣挑釁,卻張大了嘴,看到一條挺拔的白色身影朝旗居走來,俊美又威嚴的面容,揉合閑雅、冷漠和剛強于一身,不是江寒天是誰?
江寒天以穩定的步伐踏入旗居,眾旗主看到頂頭上司來訪,紛紛起來作揖打招呼。「從來不到旗居浪費時間聊天的白虎,今天為何事勞動大駕?」藍衣略帶深意地看著江寒天。
「來查看下屬有無失職之處。」江寒天俊美的臉上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安。
「沒有失職,正在努力地休息。」炎麟笑道︰「相信你已經听到風聲,旗居今天來了一位嬌客吧!」
江寒天轉向唐回瀾,開門見山地問道︰「唐姑娘,令姊還好嗎?」
炎麟故意插嘴︰「我說白虎啊,你問的是哪一位「令姊」啊?是唐紅香?唐硯雲?唐冷雲?還是……」他曖昧地拖長語尾。
江寒天面不改色地說︰「我想唐姑娘的同胞姊姊只有一位吧?」他技巧性地不說出「她」的名字。
唐回瀾老老實實地說︰「無波姊回家後整整睡了七天七夜,然後一醒來就痛得唉唉叫,現在她忙著找李叔張羅吃的和跌打損傷藥膏。」
江寒天聞言,腦中描繪出唐無波唉聲嘆氣的模樣,不禁莞爾。這七天的經歷對她來說的確是太刺激了些。
殊不知,他這一笑,平日冰封的俊秀臉龐一展顏,就如冬陽灑過大地,俊雅無雙的容貌中那抹溫柔的笑意,使得在場的四旗看得呆了,心中驚嘆不已。
「如果玄武回來,叫他來見我。」
待眾人從驚訝中恢復神智時,江寒天早已留下命令離開了。
※※※
美好的月夜,銀河清淺,玉露凝花,翰林府精致的花園里,長松修竹,老梅片月。此刻唐無波獨倚窗前,欣賞皎潔的銀蟾。一道白影翩翩自月中而降,落地無聲靜,沾衣不染塵,是月中仙子嗎?唐無波以為自己眼花了,揉揉眼再看清,此人白衣勝雪,挺立風中,如此豐姿,除了那個和她在古墓中共患難的俊美青年,還有誰?
「為什麼叫唐沁月留下來照顧我?」江寒天問道,有著明顯的不悅。「因為沁月廚藝不凡,只有她知道該炖些什麼補品給病人。」唐無波心虛地應對,她明白江寒天最討厭和女子相處,總不能說是自己想收他做妹婿吧!
「如果你有誠意報答救命之恩,應該自己留下來。」江寒天嘲諷地說道。
「我怕我炖的雞湯會毒死你。」唐無波實話實說。
江寒天低低地笑了,話音中有無比的愉悅。
這時,唐無波才發現江寒天不是獨自前來的,他身後還有一道灰色的身影。
「不為我介紹你的朋友嗎?」唐無波輕松地說道。
江寒天對身後的人影微一點頭,向唐無波簡短地介紹︰「舍弟江嵐天。」
一直靜靜地站在江寒天身後的人朝前踏出一步,月光下,唐無波可以清楚地看清他的容貌,和江寒天一般挺拔的身形,英俊的面容下是一雙非常溫和的眼楮。
「唐三小姐,幸會。」
非常溫和的聲音呢,唐無波想著,相信他一定是少數能親近江寒天的人,因為她自己一眼就對這個溫和的青年有說不出的好感。
「幸會。」唐無波有禮地斂身一揖。「听說玄武堂掌昊天門財務,也許我們可以切磋一下。」
江嵐天笑道︰「能向絹坊之主討教,是我的榮幸,不過,這不是今天二哥要我前來的目的。」
「哦,那你來此的目的是什麼呢?」雖是對著江嵐天說話,唐無波眼楮卻看著江寒天尋找答案。
江寒天簡單地回答︰「讓嵐天為你把脈。」
唐無波在他沈靜的黑眸中看到淡淡的關心,她明白江寒天為她的健康擔心,秀顏綻出淺笑,大方地卷起衣袖,伸出手臂,笑道︰「那就有勞了。」江嵐天對唐無波不同于一般千金小姐的大方神態略微詫異,但隨即將修長的手指輕搭唐無波皓腕,沉吟了一會兒,說道︰「無大礙,只要稍加調養便可恢復元氣。不過,先天體質虛弱,有強健的必要,否則一生小病小痛不斷。」
江寒天沉默了一會兒,對三弟說︰「可以帶她上昊天山嗎?」
「可以的。不過唐三小姐先天體質較虛,剛開始可能很辛苦,熬過去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