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聳聳肩。「那是因為在今天以前我從來沒有見過她。」
「什麼?你們今天才初次見面,她就變成你老婆了?」魏理雙眼大睜,滿頭霧水。「這怎麼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想也知道當然是我的魅力無邊,讓這位冰凍美人一見到我,就忍不住化成一攤水,熱情澎湃的捧著李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向我求婚了啊。」谷正凡配合著魏理夸張的表情說道。
「你在開玩笑吧?天底下哪有這麼好康的事?哪有美女會捧著白花花的鈔票迭上門,讓你人財兩得?依我看,那女人要不是白痴,就是有什麼隱疾,再不然就是另有陰謀!」
「她有沒有什麼隱疾我是不知道,不過我可以肯定她絕對不是白痴,至于有沒有什麼陰謀嘛,那就拭目以待了。」他輕松道。
「還拭目以待呢,我看你是腦筋秀逗了!」
其實說他秀逗也不為過,他的行為的確有些月兌軌,至于「短路」的原因,那就有待深思了,谷正凡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你不覺得她值得嘉獎嗎?」
「嘉獎?」魏理一呆。「那倒是,居然能讓出了名的「一夜人」走入禮堂,的確是值得嘉獎,這麼說起來,我倒真的對她感到好奇了,她到底有什麼地方吸引你?」
「因為她很有趣啊!」谷正凡半開玩笑地道。「你不知道,人一旦到了巔峰,就會發覺人生越來越無趣,就連女人也開始感到乏味了。」
「喂,你怎麼說起話來像個老頭似的。」
「唉,這就是事業太快達到巔峰的壞處。」
「呿,你這是抱怨啊?我看你是最近忙翻了,性生活失調才會發神經,走走走,我帶你把美眉去。」魏理作勢就要拉他起來。
比正凡厭煩的嘆口氣,揮開他的手。「我現在對一夜沒興趣。」
「那對結婚就有興趣了?」
「是沒什麼興趣,不過難得踫到一個我想擁抱的女人,這點代價似乎也不算什麼。」
「拜托,你可是社交圈里有名的情場浪蕩子耶,別說得好像沒抱過女人好不好?」
比正凡嘲弄的扯扯嘴,笑道︰「除了「辦事」之外,我是沒真心抱過女人啊。」
「呿,你不要給我胡扯了,你到底為什麼要結婚?」
「天機不可泄漏。」
他越不說,魏理就越是忍不住好奇,卯起勁來的直追問,他原本也不是好奇寶寶,可是這實在太奇怪了,最不可能結婚的人,居然要結婚了?
「該不會是為了錢吧?你自個兒錢的都花不完了,干嘛要為了錢結婚?如果不是為錢,那是為了美色?也不對,什麼樣的美女你沒交過,怎麼可能輕易被色誘?難不成是因為她的內在美?那就更離譜了,你除了人家的名字和長相外,其他一概不知。」說完,他還自以為幽默的補上一句,「更別說是什麼罩杯了,哈。」
比正凡受不了的白他一眼,其實也不是他賣關子不說,而是他真的不知道,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他的確對她產生濃厚的興趣,與其說是興趣,還不如說是吧,這當然不是他第一次對女人產生,但卻是第一次強烈得超過他的理智。
而他向來以行動力著稱,對于想要的東西,他從不浪費時間猶豫,如果單一前進能夠達到目標,他就不會迂回前進,所以即使為自己的動機感到困惑,他仍然采取最直接的方式得到她。
至于後果,那就真的拭目以待了。
一看見若塵姍姍來遲,方岑急忙起身,跟著進辦公室。「若塵,你跑哪兒去了?你上班從來不遲到的,今天卻晚了幾個小時,連一通電話也不打,害我擔心死了,以為你發生什麼事.我胡小姐,你好歹也買個手機吧,這樣我才找得到人嘛。」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討厭電話。」若塵一臉疲憊的窩進沙發,方岑也跟著挨在她身旁坐下。
「怎麼了?昨晚沒睡好嗎?」話才出口,她隨即翻了翻白眼,真是有夠豬頭的,她又不是不知道若塵一向都有睡眠問題。「就當我沒問。對了,你一大旱到底跑去哪兒了?」
「去谷正凡的公司。」
「谷正凡?這名字好熟……啊,他不是你上次說過的那個你妹妹的未婚夫?你去找他干嘛?」
「去向他求婚啊。」
「求……婚?」方岑第一個反應是笑,就算天塌下來了,李若塵也不可能會向男人求婚,但生性拘謹的她又不是個會開玩笑的人,那麼是真的了?
從方岑掉下來的下巴,可以看出這件事有多荒謬了,若塵自嘲的嘆口氣。「你要是再不閉上嘴巴,小心蚊子都要飛進去了。」
方岑猛地閉上嘴巴。「老天,你瘋了嗎?李若塵,那個谷正凡不是你妹妹的未婚夫嗎?」
「是「前」未婚夫。」若塵有氣無力的糾正。「曼琳上星期和別的男人結婚了。」
「所以新娘就變成你?你腦筋秀逗啦?」
有時她還真希望自已秀逗了,若塵悒悒地將悸痛的頭靠在椅背上。「不要對我生氣,我已經夠頭痛的了。」
「你是該頭痛,老天,你連對方是個什麼樣的男人都搞不清楚,就決定要嫁給人家?」
「那又怎麼樣?」若塵苦笑。「就算知道得再多,也不能保證婚姻一定成功吧?比較起來,這樣的婚姻好多了,至少不會變成惡言相向的怨偶,而且他還可以接管李氏,這不是挺好的?」
「挺好?」方岑氣得差點尖叫。
「對啊,你不是一直勸我結束這種生活嗎?現在機會來了,這樁婚姻正好可以達成目的。」
「話是沒錯,可是你也不用賠上自己的未來吧?你至少可以選擇一個你喜歡的對象啊!」
「彼此相愛又怎樣?婚還不是離得一樣快?結婚對象是誰對我而言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具備的條件,而谷正凡是目前唯一符合條件的人。」
「可是他愛的是你妹妹。」
「他愛誰和我沒有關系。」若塵僵硬的回道。「我也不在乎,我和他是不相關的兩個人,只要計畫一實現,婚約也就終止了。」
「若塵,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婚姻不像合約那麼簡單。」
是嗎?若塵閉上眼楮,一種深入骨髓的疲憊席卷她的四肢。「對于一個沒有感情的人而言,它就是這麼簡單。」
看著若塵,她常常感到一種無能為力的心痛,她知道無論自己有多麼愛若塵,都無法解除她心中的傷痛,一如自己心中的傷口,也不是若塵給予的關愛所能消弭的,那是一種需要比友情更深的愛才能消弭的傷痛。
「永遠不要這麼說,若塵。」方岑心疼的責備道。「你明明知道自己不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
若塵張開眼楮,一接觸到方岑溫柔的目光,幾乎令她崩潰,她冰冷的表情化為脆弱的苦澀,慣于在人前武裝自我的她,也唯有在這個相知甚深的朋友面前,才敢流露出內心的脆弱和痛楚。
「我不知道。」若塵低喃。「我開始覺得其實這就是我。」
「才怪。」方岑的手溫柔的攬住她的眉。「在國外留學時,是誰收留了被拋棄的我?是誰替我負擔生活上的一切費用,照顧我直到我安全生下孩子?又是誰幫助我重新站起來的?是你,若塵,是一個只在舞會上見過我一次,甚至還談不上是朋友的你,連一個陌生人,你都能夠如此照顧,你怎麼還能說自己是個無情的人呢?」
想起國外那段日子,真的是她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那時的她拋棄了所有的包袱,沒有任何負擔,也沒有人試圖從她身上找尋別人的影子,她就像只被放出鳥籠的小鳥,自由自在,無拘無束,一旦回到這里,她就像被關進了無形的籠子,感情的枷鎖壓得她就快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