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跟我說上帝!」伊默憤然的打斷她的話。「要是真有上帝,他不會讓席斯那樣的混球得到薇亞,他憑什麼?」
梅雯無語的搖搖頭,同樣是執迷不悔的愛,一個愛得那麼自私,一個卻愛得那麼無私。
「他什麼也不能給她!」
「伊默,或許薇亞要的不是你能給她的一切,而是她能?她心愛的人付出一切。」
伊默的臉孔痛苦的扭曲。「我愛她。」
「我知道。」梅雯憐憫的望著他。「但是你百般呵護的愛卻讓薇亞覺得更加渺小無助,她只能接受你的照顧,卻什麼也不能給你。但那個男人顯然需要薇亞,至少薇亞是這麼認為的。薇亞是真心想要讓那個男人快樂,因為他的快樂就是薇亞的幸福,你明白嗎?伊默,如果你真的愛她,就放手讓她去吧。」
「不!」伊默頑固的掙扎,他無法就這樣放手讓她去。
第十章
愛他真的有這麼可怕嗎?愛他真的是一種罪過嗎?為什麼每個人都不讓她愛他?
我是無可救藥的罪惡!謗本不該活在這世上……在自傲自負的話語背後是多?的悲傷孤獨啊!即使她的淚流干了,痛苦還是無止境,她只是愛他,只是想讓悲傷的他也感到快樂和幸福啊。
哪怕他是十惡不赦的壞人或罪人,她也要愛他,就算所有的人都反對,她還是愛他,她的心永遠都向著他飛去,即使他不愛她,不要她,她都無法不去愛他啊!
為什麼他們不了解?
「薇亞──」
一聲驚恐的尖叫自下方傳來,震得薇亞險些松了手,她驚險的在樹枝上晃了幾下,總算平衡的穩住身子。
「老天……」她才出門拿個信,哪知抬頭一看,薇亞居然危險駭人的吊在半空中,而樹枝似乎無法承受她重量似的隨時都會斷裂。
「薇亞,你在做什麼?!」隨著梅雯的叫聲而沖出門的伊默,氣急敗壞的瞪著她驚險搖晃的爬下樹,有一兩次他幾乎以為她就要摔下來了。
等她好不容易著地時,梅雯已經嚇得兩腿發軟。「老天,你嚇死我了,薇亞,你爬樹做什麼?」
「對不起,梅雯,我想回去,可是你們都不讓我走。」
「所以你就冒著摔斷脖子的危險,爬窗戶逃走?」太多的憤怒和擔憂讓伊默情緒失控的口不擇言。「你到底以為自己在做什麼?就算白痴也該有個程度吧?」
「伊默!」梅雯驚駭的大叫。「夠了,你不要再說了!」
她恐懼的看著薇亞蒼白的臉色,她那仿佛早已瀕干的雙眸再度涌起淚水。
梅雯心痛的撫模她冰冷的臉頰,「噢,薇亞,別哭,親愛的,別哭,伊默只是太擔心你了,他不是有心要那麼說的,我們進去好嗎?」
「不。」她搖搖頭,眼淚隨著她的動作滑落。「我不回去,我要去橡園。」
看著原本無憂無慮的薇亞,如今卻因愛飽受折磨,梅雯的雙眸不由得跟著浮上淚水。「你真的不顧一切的愛他嗎?薇亞。」
薇亞重重的點著頭,眼淚掉得更凶了。
「別哭了。」梅雯忍不住擁緊她,感覺心都快碎了。「是我不好,我不該忽視你的心情,對不起。噓……別再哭了,薇亞,我會帶你到他身邊的,無論他在哪里,我都會將你帶到他身邊。」
她忍住淚,露出笑容的同時也下定決心,如果薇亞愛他,那麼她會成全她的心。
她會帶她到他身邊!???措手不及的震驚,被背叛的痛苦,以及阿諾德臉上狂怒的神情,都成了他精心推算下一一上演的戲碼,惟一不同的是,這不是舞台,而是真實的人生,包括子彈射人阿諾德體內的?
那,他臉上扭曲的痛苦。
這原本是他享受成果的時刻,但席斯只感到意興闌珊,當他冷漠的盯著敵人時,心中想的卻是薇亞哭泣的臉。
他並不期望她會回來,但為什麼內心還會有一絲渴望?席斯突然低聲笑了起來,帶著苦澀的嘲弄和侮恨。
阿諾德按捺著滿腔怒火冷哼一聲,「你到底想怎麼樣?」
「所謂禮尚往來,我不過想以你款待我的方式同樣的回報你罷了,只可惜我找不到一條願意陪你死的‘忠狗’!」
「哼!今天栽在你手上只能算我倒霉,你以為老子怕死嗎?」
「死當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前的恐懼,你可以打賭我絕對會好好的延長這一刻。」
室內陷人可怕的死寂,他們彼此互瞪,除了時鐘滴答的聲音外什麼也听不見。
「好听嗎?阿諾德,炸彈的聲音很迷人,不是嗎?」
他陰柔的語音有如地獄吹來的風,阿諾德沈不住氣的沖口
道︰「你他媽的玩夠了沒?你真不是人!」
「只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席斯冷冷的回道。
不,你不是罪惡……為什麼要這樣傷害自己……你不是惡魔……不是……「他媽的!」阿諾德碎了一口口水。「你以為我會怕嗎?不過是命一條。」
別叫我離開……我愛你啊……不管你是誰,不管你做了什麼,都不會改變……「的確,不過是命一條,既然如此,我不妨換個方式和你玩玩。」
席斯拿出兩把槍,將其中一把的五顆子彈退膛,然後重新上膛。
「我一向喜歡舊式手槍,刺激得有如俄羅斯輪盤,這種等待的滋味很有趣,不是嗎?」他將槍丟在阿諾德跟前,然後將另一把手槍瞄準他。
「一人一次,朝自己的腦門扣扳機,要是你夠幸運……」
席斯從口袋中拿出引爆搖控器放在桌上。「我死後,你自然可以親自毀了它,要是你先死了,也比被炸個粉碎來得痛快。」
他瘋了嗎?阿諾德驚疑的瞪大眼楮,然而他冷酷的神情實在讓人看不透。「你在耍我嗎?沒有人會這麼瘋狂的玩自己的命!」
為什麼不讓我愛你……我愛你啊……「沒興趣嗎?」席斯垂下眼,望著手背上白玻璃透射進來的陽光,他翻過手掌,凝視著光線在掌心上躍動,然後綬緩地握起手心,卻握不住穿過指縫而去的陽光,無論如何緊握,也絕不會成為他的,就像她……無論如何渴望,也不會屬于他!
「你要是死了,我真的可以自由離開?我怎麼知道外面沒有埋伏人手?」
席斯緩緩的抬起眼,冷然地笑了。「幾分鐘後,杰克會駕著直升機過來,但他迎接的有可能不是我,至于他的反應會是什麼?我就無從得知了。」
「你這是在玩我嗎?」
「的確是!不過你好像沒有選擇吧?」
猶豫了幾秒鐘,阿諾德不得不撿起手槍,想活命也只能一關一關的玩下去了。他緩慢的舉起槍,手心開始冒出冷汗,自小在槍堆中長大的他,從未想過槍居然如此沉重。
「小心啊,阿諾德,別瞄錯地方,我手上的槍可是不長眼楮。」
阿諾德恐懼的將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汗珠沿著額頭冒出,他感到冰冷的槍口壓迫著肌膚,他想為了這種毫不人道的殘酷而尖叫,但慘白的雙唇吐不出一點聲音。
席斯沒有開口催促,只是靜靜地等待,慢慢地品味他臉上說不出的極致恐懼。
他還不想死,不想死……要是哭喊哀求能挽救他的生命,他一定不惜跪地求饒。阿諾德閉上眼楮,牙一咬,手指一扣,他的心髒瞬間停擺,幾秒鐘後又恢復正常跳動。
毫無疼痛……老天,阿諾德重重的吁了一口氣,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
「換你了。」他將槍丟給席斯,他接住隨即對準自己的腦門,原以為會看見他臉上的驚懼,但他卻毫不遲疑的扣下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