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的是女人,而且還比自己豐滿,嗚……不會有人比她更倒楣了。坎坷的愛情,悲慘的初戀,稚女敕純情的少女心就這樣破碎了,哇!
「為什麼?」古小寅可憐的吸吸紅鼻頭。「老天太不公平了,你為什麼會是個女人?」
綠蝶皺著眉,身子往後一傾,閃開她的魔掌。「你以為我很高興當個女人嗎?」
「你……你真的是蒼鷹?」古小寅不死心的追問,「你有沒有一個雙生哥哥,和你長得一模一樣?」這是她最後的希望了。
「沒--」綠蝶話都還沒說完,古小寅又是一陣啼哭。
「哇……」她這回真是心碎的放聲大哭。
看她哭得梨花帶淚,楚楚可憐,任男人見了都不禁心生憐惜,只可惜踫上了一個不解風情的假凰。打重十二歲起,綠碟就不曾再哭過,哪里曉得眼淚居然可以這麼狂飆出來。
「喂,你不要再哭了。」綠蝶不甚煩躁的揚高聲調。但她硬邦邦的語氣,非但沒讓對方停止眼淚,反而越哭越起勁,整個人居然偎進自己懷里了。
綠蝶頓時手足無措,兩手僵在身側,抱她當然不可能,但推開她似乎又有些殘忍。可她的遲疑很快就被怒火所取代,因為古小寅驚天泣地的鬼哭神號,已經讓她頭痛欲裂,耳嗚不已。
「沒……沒關系……」古小寅發泄了一會兒,哭勢總算緩和下來,不過還是賴皮的偎在她懷里,邊吸氣道︰「愛是沒有年齡、性別之分的,只要……只要我們真心相愛,一定能排除萬難,廝守一生,我……絕不會嫌棄你的。」
也不知是被古小寅一番至情至性,感人肺腑的「愛的宣言」感動得無言以對:還是被她驚世駭俗的言論嚇呆了,只見綠蝶雙眸圓睜,啞口無言。許久,她才終于回神的大吼一聲。「你是神經病,還是跟我有仇?!」
這聲怒吼震得樹上鳥獸四散,古小寅也驚駭的跌下椅子,小嘴大張,杏眼圓睜。她的哭功一向無往不利,沒想到這回卻踢到鐵板,竟被自己的心上人毫不留情的怒吼。
可憐的小寅,原本已經破碎的心,這會兒可真碎裂成粉沫,給人用氣這麼一呵就沒了。她好可憐啊!老天爺為什麼這麼殘忍?古小寅越想越悲哀,哇的一聲,哭著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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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丫鬟循著小徑,一路急步至洛園。她轉進長廊,推開右手邊第一間房間,撩起珠簾,倉皇的喊道︰「小姐,小姐,不好了。」
凌倩兒坐在繡?前聚精會神的刺繡,精致的錦織繡布上是一幅飛燕戲耍圖。她聞聲停下手邊的繡紅,抬頭問道︰「婉兒,什麼事這麼大驚小敝?」
婉兒轉身朝門外看了看,確定沒有人之後才關上房門,緊張兮兮的來到她身邊。
「小姐,我剛剛听小蓉說住在儷園的人,極可能就是大名鼎鼎的蒼鷹呢!」
「官府緝拿的盜匪?」凌倩兒驚恐的站起身。「這怎麼可能?蒼鷹可是朝廷要捉的人犯啊!迸大哥怎麼可能知法犯法?」
「我原本也不相信,但小蓉信誓旦旦的說是無意間听到莊主和陸少主的談話,她還要我發誓絕不能說出去。」
「這麼說來是真的?」凌倩兒緊擰秀眉,擔心的道。
「而且啊……」婉兒一臉神秘的附在她耳邊。「听說他還是個女的。」
「女的?」凌倩兒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眸。「蒼鷹怎麼可能是個女人?」
「這是真的,听說小寅小姐今早親自驗明正身,還哭得傷心欲絕,因為小寅小姐似乎很喜歡她呢!」
才發生的事,婉兒竟然就能打听來,這流言傳得可比任何病毒更快。
「哼!那個脾氣古怪的刁鑽小表老是拆我的底,這會兒活該受了氣,總算替我出了一口怨氣。」
「小姐,這還不算什麼,更讓人訝異的是,莊主昨日還帶著那個女人上澡池呢!」婉兒似乎還覺得消息不夠猛,火上加油的繼續嚼舌。
「不可能!迸大哥不會和那個粗俗的女人……」凌倩兒驚愕的低喃,腦中迅速閃過古灝和那女人交纏的身影,心中怒火驟起,一把推翻整個繡?。
婉兒快速的後退一步,對小姐人前人後兩個樣的不穩定性格早就習以為常。「是真的,小蓉親眼見到的,沒想到一向清高的莊主品味也變低了。」
「啪!」盛怒的凌倩兒一巴掌打在婉兒臉上。「古大哥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批評了?」
被這一巴掌打得愕然的婉兒一手撫著發紅的左頰,囁嚅道︰「小姐,對不起,我無意批評莊主,只是替你著急啊!」
「好,我倒想瞧瞧那女人拿什麼吸引古大哥!」嫉妒和不平在凌倩兒的心中擴散,她一刻也等不及的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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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
一聲童稚的叫喚才落下,一個小小的身影便從濃霧中奔了過來,飛撲進甘摩根張開的臂彎中。
「蝶兒,又頑皮了!」甘摩根露出笑容,寵溺的揉揉她的發絲。「怎麼不和娘還有萼兒留在船艙里呢?」
「我害怕啊!爹,霧怎麼這麼大啊?」綠蝶粉女敕的小臉信賴的倚在他胸口,抬首望著他問道。
笆摩根安慰的親親她的額頭。「沒事,霧很快就會散了。現在听話,回到艙里,好嗎?」
綠蝶不依的嘟起嘴,「可是--」
「听爹的話,回艙房去,乖。」甘摩根堅定的打斷她,要不是他太擔心,絕對會讓她留下來的。
仿佛意識到他隱藏的憂慮,綠蝶乖巧的點頭,轉身往回走。
突然間,一切發生得那麼不可思議,那麼令人措手不及,一座突起的島嶼赫然聳立在眼前,甘摩根大叫一聲,迅速下達命令,幾名舵手拚命的轉動船舵,希望來得及將船身轉向。但此時老天爺似乎也遺棄了他們,船身擦撞過島嶼的岩岸,接著是一陣劇烈的撞擊。
「爹--」綠蝶驚惶的尖叫一聲,小小的身子就像一捆繩子,輕易的被拋出甲板,墜人冰冷的海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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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綠蝶猛地睜開眼,衣衫汗濕的自睡夢中驚隉,心口仍急遽的猛跳著。她已經好久未曾作噩夢了,怎麼……
突然推開的房門打斷了她的思緒,綠蝶迅速的收起情感,在看見開門而人的古灝時,冷淡的開口。
「是你!」
「你對小寅怎麼了?怎麼她一整天都陰陽怪氣的?」
耙情是來興師問罪?
「笑話!我能對她怎麼樣?我看是她想對我怎麼樣還差不多!下回你最好看緊這個小麻煩,不然我可不敢保證自己的脾氣。」綠蝶板著臉答道。
迸灝研判的目光盯著她許久。「你是故意想激怒我,還是真的這麼殘忍?明知道小寅崇拜你,卻仍毫不在乎的傷害純真的她?」
他低沉的聲音雖然近乎平和,但根據幾次經驗下來,她已經能分辨出隱藏于其後的怒氣,但這並沒有阻止她繼續的挑釁。
「殘忍?哼,沒痛沒血算什麼傷害,就算殺個人,我眉頭也不會皺一下。」
迸灝一個箭步往前,鉗住她的手肘一把將她拉起貼近自己,目光梭巡著她冰冷的容顏,猛地,他俯下唇懲罰性的吻住她。他是那麼地憤怒,瘋狂的想以她甜美的身體安撫自己的怒氣。
這個吻只有懲罰,無絲毫的憐惜,她痛恨他這樣對她,但她的身子卻無法抗拒的因他而燃燒。為此,她痛恨他,更恨自己。
「放開我!」綠蝶用盡全身的力量推開他,嫌惡的抹去唇上的印記。「我雖然是一名海盜,但你也沒有權利冒犯我。我不是那些青樓女子,任你招之即來,揮之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