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于熬到了第四天的清晨。
大剛伸了伸僵直的身體,拉開百葉窗讓早晨的陽光灑滿整個室內,隨手拿了包三合一咖啡沖泡。昨晚他擔心得睡不著覺,索性回辦公室窩到清晨。
才啜了口咖啡,就听到大門上的風鈴聲,大剛放下杯子走出自己的辦公室,來到外面的大廳,正好見到詹士推著一個坐著輪椅的漂亮女孩進來。
「大剛,這是我妹妹,關婷薇。」詹士將輪椅向前推了推,讓大剛能看得更清楚。
「你妹妹?!你不是說你不知道你妹妹的下落?」大剛愕然的盯著眼前嬌就黑發的女孩,眼神詢問的轉回詹士身上,「你怎麼突然願意交出你妹妹了?」
「詹士微微一笑,拿出一張照片遞給大剛,「照片上的人是我妹妹,你仔細看看和她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不一樣的地方?大剛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輪椅上的女孩,他仔細的繞了她身旁一圈,「沒有哪里不一樣啊。」
「你覺得一樣?」
大剛詳細的又比較了一次,迷惑的搖搖頭,「詹士,你在打什麼啞謎?明明就是一樣啊!」難不成他妹妹是雙胞胎?
「詹士和輪椅上的女孩對看了一眼,他雙手搭上女孩的肩膀說︰「她是伊莉,我在美國的同事。」
「她是你的同事?不是你妹妹?」大剛皺著眉,努力的想消化他的話,神情卻顯得更加懷疑。
「嗨,你好,我是伊莉,很高興見到你。」伊莉以英文開口向大剛問候。「由你的表現看來,我們應該能騙過對方了。」
望著大剛一時轉不過來的神情,詹士補充說道︰「沒錯,只要伊莉不開口,對方應該不會識破的。」
「我知道了!」大剛這才恍然大悟的拍了下額頭,興奮的說︰「你又在玩易容的把戲了,只要能騙過對方,他們就會交出雨菱了。」
「你太天真了!」詹士嚴肅的搖搖頭,「他們的行事作風一向是斬草除根,雖然殺了我和婷薇才是他們的目標,而雨菱不過是他們的餌,但這不代表他們會留下活口。」
大剛聞言不由得一驚,「那我們要怎麼辦?」
「你父親那邊的情形如何?」
「已經都照你的意思去部署了,警方在對面的三樓安排了狙擊手和二十四小時的監視。根據這兩天的監視看來,對方應該只有來三個人,至于他們擁有多少火力,那就不得而知了。」
詹士滿意的點點頭,「要他們隨時待命。我在伊莉的輪椅上裝了竊听器,一旦我們進入屋里,你們也可以很清楚地听見我們的談話,必要時,我會需要他們的協助。起碼現在我們掌握了地利和後援的優勢,再來就是時間的掌握了,一定要在他們行動之前先發制人,我們現在立刻就出發。」
「他來了。」一名中年男子站在窗邊,由上往下的盯著停在一樓的車子。
「詹士?他怎麼會知道這個地方?」赫特一驚,迅速來到窗邊,正好瞥見詹士將一名黑發女孩抱上輪椅,推進大樓。
「SHIT!」赫特惱火的咒罵了一聲,隨即朝另一名男子吼道︰「路易,將家伙準備好,待會兒送他們一個大禮物。」說完,自己抄起一把手槍,再將雨菱強拉向最里面的角落等著。
詹士真的來了?
雨菱的喜悅僅一閃而逝,隨之而來的是更多的擔憂和恐懼。
這些天來,他們雖然將她手腳捆綁,但並沒有特意的防範她,或許是因為他們不清楚她的背景,所以她只是默默的觀察,盡可能的少開口,以免引起對方的注意。
而觀察的結果,不禁讓她憂心忡忡。
因為對方不但擁有強大的火力,而且從他們言談看來,根本就沒打算要讓自己和詹士活著離開,現在詹士這麼貿然前來,只怕會白白的送掉命而已。她該怎麼辦?
听到門鈴響起,屋內的人立到高度戒備著,讓敵人直搗巢穴是個大失誤及非常不利的,而他竟會如此疏忽!赫特冷著一張瞼,示意那名中年男人上前開門。
詹士推著輪椅進入屋內,門立即被身後的男人關上,他的目光快速地掃過雨菱,又回到赫特身上。「我依約來了,人也帶來了。」
「路易,給我搜身。」赫特朝另一名年輕的男人說道。
雨菱訝異的看著輪椅上的女孩,又長又直的秀發襯著白皙的臉孔,看起來柔美縴弱猶如幽谷百合,她就是詹士的妹妹?
訝異之余,趁著此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詹士身上,雨菱悄俏的將被綁著的雙手伸向腳邊,從鞋底與鞋跟的凹處撕下膠帶,拿出黏在凹處的一把又小又薄的刀片。這是她為預防萬一而養成的習慣,在每雙鞋底黏上刀片,沒想到今天真的派上用場了;這還得慶幸他們沒有對她起疑的搜身。雨菱的眼楮盯著他們,雙手不停地奮力割著腳上的繩索。
「怎麼,不信任我?」詹士高舉著雙手,任由路易由身上搜至腳踝,片刻後,路易直起身搖搖頭。
「火狐果然不同凡響,竟敢空手的找上門來,不知道這是因為你帶種呢?還是太蠢?」
「你是懷疑還是害怕?還是我太容易讓你完成任務,你反倒覺得自己沒什麼用處了?」
赫特臉色突然一沉,毫無預警的朝詹士腳邊射了一槍。「死到臨頭還有心情開玩笑!」
聞言,詹士微眯起眼,雙手暗示的按著伊莉的肩,用足以凍人的冰冷聲調問︰「是狄克下的命令?」那男人還真不是人,要是今天真的是婷薇在這里,面對她曾深愛過的男人竟毫不留情的要她死,她不知會有多傷心。
赫特听見主人的名字時,愣了一會兒。「這不關你的事。」
終于割斷了!雨菱無視于手上被刀片劃到的傷口,興奮的看向腳上被她割斷的繩索,至少她不會坐以待斃,任人宰割了,現在最困難的是她該怎麼割開手上的繩索了。
此時窗外一陣閃光吸引了站在窗邊的中年男人,他側頭望向光的來源處,認出了那是來自對面大樓,槍上的遠距離瞄準器。「赫特……」但他還來不及發出警告,就被一發貫穿玻璃的子彈射中眉心,當場一槍斃命。
瞬間,除了詹士和伊莉之外,屋內所有人全望向被擊斃的男人。赫特和路易不敢置信的瞪大眼,詹士則在這極短的時間內,由輪椅底部拔出一把手槍,伊莉也自裙內抽出手槍,所有的動作都在最短的時間內一氣呵成。
雨菱眨眨眼,片刻後回過神,不禁又倒抽一口氣。呈現在她眼前的景象是詹士的槍指著赫特,而赫特和路易的槍均指著詹士,婷薇的槍則指著路易,氣氛一時之間僵凝住了,屋內的低氣壓讓人連口氣也不敢喘一下。
「現在我們可是一比一平手了。」詹士全身蓄勢待發,宛若獵豹般隨時準備迎接挑戰,但他開口的語氣仍是淡淡的。「我太了解你這種人了,赫特。你就像那些敗在我手下的人一樣,太過高傲,自命非凡,這是做個殺手的最大致命傷,再弱、再無害的女人也該防著的。」
「現在得意還太早,還沒到最後,死的還不知道是誰,你大概忘了我手上還有個人質吧。」赫特冷靜的開口道。雙眼眨也不眨的緊盯著詹士,彎身強拉起身旁的雨菱,將槍口慢慢移向雨菱的太陽穴,「你可以試試看誰的子彈比較快。」
看著槍抵在雨菱的腦袋上,詹士有一瞬間失去了冷靜,「放開她!」
「怎麼,害怕了?沒想到火狐也會有受制于人的一天,求我啊!也許你現在跪下來求我,讓她死得痛快些。」赫特猙獰的紅著眼,猖狂的叫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