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招出來吧!告訴我誰是薰啊?」魚綾芸神情曖昧地挑挑秀眉,用右肩踫踫芷芯的左肩。
她囁囁地低聲道︰「是這一個月來一直照顧著我的人。」
「男的女的?」她實在好奇死了!
「男的啦!而且我想跟公主提我和薰的婚事,我想請求公主你。」她曾對薰說過,她是和姐姐一塊兒相依為命的,因此姐姐是她唯一的親人。
「你不是說真的吧?」魚綾芸科不敢相信。
望了她一眼,魚芷芯反問︰「她看我像是說假的嗎?」
「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這場婚禮有沒有結果才對,況且你的婚事豈是我一人能做得了主的?」魚綾芸有些感傷地說道。
魚芷芯忍不住掉下淚珠。
「當初友友在我面前哭著求我向王求情的情景,我是一輩子也不可能忘記的。」魚綾芸的心永遠都烙印著那時的心悸、沒想到如今她和芷芯也都面臨了同樣的問題。
此時的她們,心中多希望自己是個人類而不是人魚。然而這卻是無法改變的既定身分與命運,她們只能感嘆自己沒有那種權利,更沒有那種能力去改變任何已定的命運!
第六章
「王,您還要看下去嗎」一名男子望了眼坐于巨石上,儼然一副高高在上的老者。
老者輕輕拂了拂長至胸口的白胡須,「不了。」他微微搖頭。
瞬間,男子將浮在自己張開的掌中那顆偌大的水晶球變消失,漸漸地,他將手握緊而後放下,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墨,你想,王該不該處罰她們兩個?」老者想听听他的意見。
墨轉身對著王低頭答道︰「回王的話,該。」
老者叉拂了拂白胡須,「抬頭說話。」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墨緩緩地抬起頭,呈現在老者面前的,是張五官分明、挺俊逸的面貌。「根據我們人魚界的界律,無論是血緣或無血緣關系者,無論觸犯哪一條界律,皆必須受到應得的處罰。」
「若是違反呢?」自己的寶貝女兒犯了千不該、萬不該的界律,要他下令自己的女兒進入那不是一般人承受得住的黑暗水穴,他實在無法狠下心腸啊!
墨瞧了眼老者有些心疼的神情,「即遭天譴,眾神憤怒指責。」像這種事他看多了,只是這會兒怎麼也沒想到競連公主與芷芯也一塊兒深陷情網,而且還是愛上不該招惹的人類。
他輕嘆口氣,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老者默然地在心底哀聲嘆氣,如今怨誰也沒有用,只怪他當初不該心軟答應芸兒無理的要求,以至于造成現今無法彌補的錯誤。
他突然感覺到心底的某個角落有種酸澀與莫名的失落感在心中慢慢擴張著。
不!一陣突如其來的堅決念頭閃過他腦海。
說什麼他也絕不能狠心毀掉自己的親生女兒,除非……
必上鐵門,水上龍將身子摔向寬敞的沙發內,大大地松了一口氣。「幸好、幸好!」他邊說邊拍拍胸口。
方才他從家里一路跟蹤芸兒到她的住處;看樣子他是用不著擔心了。起初他就是擔心芸兒是去會情郎,如今他看見了事實,幸虧不是他心中所想的那般,此刻的他著實放寬了心。
另一方面,在魚芷芯的公寓里。屋里的燈光亮著,客廳內的兩名女子仍然未眠地坐在寬敞的真皮沙發上。
「公主,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在經過一番長談之後,她已全然知道公主為何莫名其妙消失的原因。原來公主也和她一樣住在自己心愛男人的身邊啊!魚芷芯竊笑了下。
「回去哪里?」魚綾芸佯裝不懂。
魚芷芯白她一眼,「明知故問!當然是回到你的愛人身邊啊!」
「少胡說八道!」魚綾芸嗔道,掩蓋不住其嬌羞的模樣。
「臉紅了耶!真可愛!」魚芷芯調侃地猛瞧著公主臉上那抹嫣紅。
倏地,魚綾芸粉頰的羞紅轉變為蒼白無血色的表情,燦的笑容也瞬間化為一張愁容。
魚芷芯發覺到她的異狀,「怎麼了?」她居然看到公主滿是憂愁的雙眼,以及突如其來的蒼白。
她的手開始發著抖,「我……我想到再過二十天之後,我們即將回海里去,就有種難舍的心痛。」她難過地換了個坐姿,改趴在沙發的倚靠上。
魚芷芯沒想到公主竟是思及這個問題,經公主這麼一說,她也開始擔心;當初她是因為身為公主的奴婢,才會有這種難得的機會上來人類生活的陸地。一大堆和她同是奴婢的女孩都嫉妒她,當時,還令她頗得意的。
可是,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才上來沒多久便被人類男子系住了整顆心,她們實在不該讓這種情況發生的呀!
在發現自己愛上薰之後的每個夜晚,她便時常因而失眠,只因不間斷地擔憂她與薰之間的感情是否會有開花結果的時候,她好害怕也好無助,因此常跑去薰的房里,爬上他的床抱著他一同睡,以求能得到他的一絲絲溫暖與他在自己身邊的感覺。
她頗珍惜與燻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因此幾乎每天都和燻臥在一塊兒,就連他去上班也不放過!想來就令人覺得好笑。
「公主,你尚未回答我的問題呢!」還是別想的好,就讓一切順其自然吧!
抽出一張面紙,魚綾芸偷偷拭去粉頰上的淚珠,「如果你沒有其他問題的話,也許我會明天回去也說不定。」一想到期限愈加緊迫,就令她格外地珍惜與龍相愛的時光。
「沒有,我怎麼可能會有其他問題!」魚芷芯忙不迭地擺手急道,她可不想因為自己的關系而讓公主少了和愛人相聚的時間呢!更何況,她一向成就好事而不壞事!
「那我明天一早就回去。」說著,魚綾芸打了個大呵欠,「咱們快去睡覺吧!否則明天一上準爬不起來,我先去睡了,明早見。」她起身,聳了聳有些疼疼的肩膀,而後轉身走回房里。
「明早見。」
「我回來了!」魚綾芸朝著偌大卻無人影的客廳大喊。
半晌,依然無人回應。
敝了!怎麼才七點鐘就沒人在家?她納悶地思忖。
「你干嘛啊?非要把睡得正香甜的人給吵醒不可嗎?」樓梯中央站著一個俊美的男人,他正以慵懶的語氣說話,表情中有著明顯至極的疲累。
魚綾芸立即抬頭瞧他一眼,「農藏,你有沒有看到龍?」
他睡眼惺忪地打了個呵欠,「我昨天到現在一直窩在工作室里面忙得不可開交,哪有那種美國時間去理其他人在干什麼,現在還是早上,說不定他還在睡,你去看看不就得了?」他又懶懶的打了個呵欠,「真是的!一大早就像只烏鴉在叫似的,害得我沒法睡覺!」他不悅地低聲咕噥,便上樓回房繼續去睡他的大頭覺。
魚綾芸松了口氣,也對,說不定龍還在睡覺呢!
想著,她便輕移蓮步走上樓,有些漫不經心地踱到走廊盡頭,走到一扇唯一以黑色為主雕飾而成的檀木門前。
她禮貌性地敲敲門,要不是這房門漂亮得過火,她才不會如此禮貌地去敲這個男人的門。要是平常的話,她可是會毫不留情、狠狠地在可憐的門上留下一個火辣辣的五指印呢!
咦?沒應門?意思就是說龍不在房里睡覺了?應該在的,魚綾芸想了想,又再度敲門。
又沒應門!她不死心地又敲門,只不過這次的敲門聲明顯地夾雜了不耐煩。
還是不應門!她一氣之下,不管會不會在門上留下五掌印,馬上在門上大力地一拍,也不理會臭暴龍會不會罵她沒禮貌,隨即怒不可遏地試著開門。咦?門沒鎖?!她的怒氣瞬間轉成一團團的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