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著這麼早訂下婚事吧?近期內芸兒要回到她家鄉去,或許短期內沒辦法回來也說不定。」水上龍想來想去。唯有此說法比較接近事實,心中的罪惡感也比較不會那麼強烈。
「是嗎?」李儀秀眼神一黯,不過又似是想到什麼,雙眼立即為之一亮,「沒關系!我陪兒媳婦一塊兒去她家鄉拜訪,顧道提提你們倆的婚事。」
「不行啊!」魚綾芸著急了,她家可是住在水中啊,豈是一般人類所能隨便去的地方呢!
「為什麼不行?」
「因為……因為……」魚綾芸求救地望向水上龍。
「因為她家位于台灣的旁邊,所以不方便過去拜訪。」水上龍毫無破綻地接下她支支吾吾的話,反正他說的是事實,台灣的旁邊!太平洋呀!
「她是大陸妹?」小茱驚愕道。
水上龍但笑不語.隨他們想像去,他不想加以說明,免得芸兒遭受困擾。
隨著小茱的瞎起哄,李儀秀謹慎地問︰「你不會真的是大陸妹吧!」這麼一個漂亮可愛的女孩子怎麼會是大陸來的呢?
「我只能跟你說不是。」大陸是什麼?不過,她知道大陸妹,鎮定不是在說她的真正身分。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李儀秀著實松了口氣,老說,她並不喜歡大陸人。「真可惜,看來我只好慢慢等了。」她又失望地低著頭,接著拿起桌上一杯約半分滿的白開水喝下。
魚綾芸實在不忍見龍的媽媽這樣,「媽媽,到時候我會想辦法盡量趕回來的,您別難過了。」或許這麼安慰能使媽媽的心情好過些。
「好吧!也只能如此了。」
「我們也該走了。」
「留下來吃晚飯,好不好?」李儀秀露出期盼的眸光,試挽留即將離去的他們。
「不了。」
「是嗎?那好吧!」她眸光一黯,語氣里有著濃濃的失望。
「龍,我想我們就留下來吃飯吭!我想……干脆住在這里一段時間好了,反正這也是你家,而且這里人多熱鬧些,我喜歡和大家聊天。」魚綾芸拉拉他的衣袖哀求著。
拗不過她苦苦的哀求,他勉為其難地點點頭。「好吧!就听你的。」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魚綾芸開心地勾住他的臂膀,投以燦爛的笑容。
「小表靈精一個!」他語氣中飽含寵溺,輕點她的小俏鼻。
魚綾芸逃開他的懷抱跑到飯桌的方向,回頭扮了一個鬼臉後,便進飯廳去。
水上龍哭笑不得地搖搖頭,隨即浮現的問卻教他有些擔憂。不曉得像這般快樂的時光還能維持多久?他從不曾听芸兒提起過未來的打算,而他也一直不曾問過。
如今,想不忽略心底那份隱隱作痛的感覺恐怕也難,不知為何,他開始害怕她會就此消失于他的生命之中,甚至干不再存在于這世界上,到一個他陌生的世界。
雖說他早知道她是人魚,但是,他還是害怕那天的到來——與芸兒分開的日子。
掩不住心頭的恐慌,水上龍的雙眼頓時泄露了他心底的情緒,也令他看起來有些無助。
「龍,快點來吃飯,小心我們把你的份給吃光了。」飯廳內傳來魚綾芸的聲音。
彷佛被人用一盆水給澆醒似的,水上龍頓時回過神來。「就來了。」他不甚在乎地踱步到飯席,其實他此刻的心情卻縣翳沉的。
魚芷芯焦急地在屋內踱過來踱過去,眼楮時而瞟向窗外、時而望向門口,一顆心也跟著情緒上下起伏。
奇怪了,她才進去洗個澡,公主就跑得不見人影,到現在還沒回來,難不成她出事了?
「不可能的!」她斷然推翻掉這個壞念頭,以借此安慰自己夫急瘋了的心。
鮑主大概逛街逛得忘記時間了吧?嗯,一定是的!
于是,她坐了下來,拿起電視遙挫器?打開電視胡亂轉台,好自己的注意力分散。
突然,她轉到新聞台,而她的心思也被正播報著的新聞給吸引住。
「……根據報導指出,目前有一則令人駭的車禍事件,現場目擊看到一位年齡約!十歲左右的女孩,衣服被貨車鉤住拖了三百公尺遠,路上沙石磨擦導致女孩的面貌血肉模糊難辨,送昏不治死亡——」
魚芷芯一怔,腦海里倏地浮現公主血肉模糊躺在血、泊中的畫面,她慌地好想找個人訴訴她心中的憂慮與懼意。
魚芷芯雙手交生地發抖著,直到此刻她才知道什麼叫害怕。
她心想,或許那個人並非公主,但是,她住的這個城市正是新聞中所報導的城市啊!她不斷地在心中祈禱著,希望那個死亡的人不是公主。
不行!她不能再枯坐在這里等,或許公主迷路了呢!
于是,魚芷芯立刻起身走到門口玄關處,從右側的吊衣架上拿下一件黑夾克,又頂手拿了她最愛的淡藍色雨傘,隨即出門。
而魚芷芯在街上找來找去,就是不見魚綾芸的蹤影。
「噢,該死!」她再次啐了句。她干嘛自己找罪受啊?瞧她現在像什麼?像個白痴似地在街頭巷尾尋找公主,雖然手上拿了把傘,好像沒啥作用,她仍是淋了一身的雨。像只落湯雞一樣!
可是又有什麼辦法!誰教公主莫名其妙地消失,讓她的心懸在半空中。
她一向當公主是自己的姐姐,為她擔心也是應該的,而偏偏她自個兒的脾氣就是如此急躁,況且公主向來就是這麼令人放不下心。
魚芷芯再次升起莫大的火氣,該死!這把傘真是一點用都沒有.她開始後悔了,早知道就別出來了!
拿著傘走在人行道上,在思考的同時,她那靈活的大眼仍然不時地張來望去。
「哈——哈啾!」她打了個大噴嚏,然後用食指不地在鼻端上摩擦著。這是她避免鼻水流下的習慣。
魚芷芯又連打了幾個噴嚏,身子也逐漸承受不住冷風的吹袈而發抖著,原本看起來荏弱的身子,這會兒更讓人覺得只要輕微的風一吹。她便馬上會被吹到五里外去。
偏偏她就是固執的不肯就此放棄,堅持繼續找著公主。
就這樣,她在泠風冷雨的天氣里找尋著,這對,她的臉色已然自如只,嘴唇亦受不了寒風的摧的摧襲,由原先的紅潤為蒼白,再轉變為紫黑色.終于她的身子一搖晃,整個人倒了下去。
望著窗外的大雨,魚綾芸不禁有些擔挽芷芯。
「怎麼了?想家?」小茱坐在床上,看著芸兒不時瞟窗外的眼光。
她微微搖頭,「不是,是在掂心我的一個朋友。」
「那何不打通電話過去呢?」小茱有些不懂。
「那朋友家里沒有電話。」魚稜芸搖搖頭,要是有的話她又何必在這兒苦惱。
「我該叫你什麼?是跟著大哥叫你芸兒呢?還是直接口你嫂子。」小茱睜著一雙慧黠的杏眼,天真地在腦中思索著。
魚稜芸溫和地朝她一笑,「叫我芸兒就行了,如果你叫我嫂子那我可不習慣了。」她說走到床沿,朝她擠擠眼笑道。
「說得也是!」語畢,小茱便大笑起來。
魚芸索性坐在小茱的旁邊,與她開始閑話家常了起來。
「我記得那個叫農臧的男人說過你們剛回來,那是什麼意思啊?」魚綾芸猛然想起當時自己的窘態,不由得月兌口而出。
「因為我兩歲時被我老爸安排到日本讀書,所以大部分時間我都住在日本,農臧是日本人,是我在日本交的好朋友。」地笑吟吟地道,彷佛不曾為遠離家鄉而傷心過,更不曾因父母如此安排而抱怨。
「你不氣你父母嗎?」魚綾芸實在難以相信小茱竟不怪她的父母,假如被安排的人是自己,那麼她會恨她的父母在小時候不曾給過她親情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