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兒只覺得熱流不斷地由月復部向全身擴散,那股令人戰栗不止的熱流,令她手腳發軟、不听使喚,她是越來越難抗拒戴蒙了,這真是來自魔鬼的吻嗎?
戴蒙原本計劃到了安琪兒身軀軟化的時候,他便要將她由自己身上推開,說上一頓狠話,好好羞辱她一頓,以報復她三番兩次設計他的仇恨。
沒想到,這一記報復的長吻,雖然因兩人體內的氧氣已燃燒殆盡,膠著的雙唇非得分離不可,但戴蒙自己也意亂情迷地無法想起此行的目的。相反的,他對安琪兒的胴體起了依戀,根本不能將她由自己身上推開,氣喘吁吁的他伸手探向安琪兒縴秀的背部曲線。
清新而冰冷的新鮮空氣卻讓安琪兒逐漸地恢復理智過來,她伸手摑了防備不及的戴蒙一巴掌,兩人愕然相對好一陣子。
「再踫我,我就殺了你!」安琪兒乘機往門邊直退著。「不準再踫我!」
「是被我再度發現你另一個黑暗面嗎?」受摑的恥痛使得戴蒙口不擇言起來。「你今日的反應,還不及那日在我身下的十分之一。」
「你要是再敢提起那件事,我就……」安琪兒已然惱羞成怒。
「敢做敢當!」戴蒙露出了一個邪惡的笑容,一語雙關。表面上說的是他和安琪兒的「一夜」,事實上指的是安琪兒兩度對他下藥的不軌之舉。
安琪兒在羞忿之余,哪里還有力氣去咀嚼戴蒙的話中之意,「我不會放過你的!」
戴蒙由著她奪門而出,仿若落荒而逃的模樣,不由地大感痛快!他知道克雷滋就在門外觀察他們的反應,所以他急中生智地對著安琪兒的背影大嚷︰「安琪兒,怎麼我一求婚你就跑了?」
戴蒙此一先聲奪人,命安琪兒咬牙切齒卻百口莫辯的宣言,使得站在客廳,來回踱步,靜待好消息的克雷滋不由得大笑出聲,開懷不已,真以為安琪兒是因為害羞才奪門而出。
「克雷滋先生?」戴蒙帶著靦腆的神色望向快步向他走來的克雷滋。
「小子,你的希望越來越濃厚了!」克雷滋在戴蒙厚實的胸膛上打了一拳。
「但願如此!」戴蒙望向大宅樓梯,凝望著安琪兒失去影的轉角地帶。
他在心中輕輕地告訴自己︰撒旦在這一回合戰勝了天使,有如毒蠍,又教人著迷的天使。
「戴蒙!來!」克雷滋突然神秘兮兮地摟住了戴蒙的肩頭,「我那個外孫女害羞地很,你要多擔待些!」
「我知道了!」戴蒙回了一個會意地暖昧笑容。
接著戴蒙和克雷滋便為彼此達成男人間的共識而相視大笑不已。
***www.轉載整理***請支持***
絕望島,座落在北海海上的一座小島,島上的一草一木都屬於島的主人克雷滋所有,克雷滋年輕之時,在未發跡之際,曾在北海海上遇過一次船難,漂流至「絕望島」上,絕望島上稀少的居民對他多方料、合力出資助他返家。克雷滋當時便立定志願,有一天他要買下「絕望島」,將它打造成人間淨土。
這個願望,克雷滋在四十歲就達成了。
經過克雷滋幾年下來的苦心經營,加上「絕望島」本身的山林水澤本來就有可觀之處,使得絕望島一點也不像絕望島,反倒像是傳說中的伊甸園一般。
這一日,克雷滋出動了家族專用的十數架直升機,領了一大票人馬浩浩蕩蕩的前往「絕望島」,在這一段由倫敦直撲絕望島的旅程,十數架直升機的「機隊」,可以說是壯觀至極。
「那里就是絕望島!」克雷滋以著朝聖的表情,指著碧海藍天中,一座白雪皚皚的小島。
和克雷滋搭乘同一架直升機的,是戴蒙和安琪兒。他們兩人表面上自若,相安無事,但一舉一動中,卻在刻意保持距離,連眼神接觸都在避免。
但他們兩人特意矜持的心,卻在克雷滋的一聲叫嚷中化為烏有,他們近乎同時轉向機身的窗玻璃,俯瞰那傳說中美麗得近乎絕望的小島,兩人的唇,也近乎在同時勾起美麗的弧度。
「好像一座天然冰宮!」見多識廣的戴豪情不自禁地發出如此的贊嘆,乍見美麗景色的喜悅,使得他忘了對安琪兒的戒心,別過臉去,望著她笑了一笑。
沒想到,安琪兒完全不領情,只回了戴蒙一個沒好氣的衛生眼,便又冷冷的退回了座位之上,刻意地和戴蒙保持距離,好似戴蒙極討人嫌似的。
她如此不領情的舉動,可以說完全沖突到了戴蒙的自尊心,使得他心生賭氣的念頭,他明知道安琪兒不想和他靠近接觸,他就偏偏向她湊近,惹得她在克雷滋面前發作不得,只能生悶氣。
「安琪兒,我的乖孫女,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臉色怎麼那麼難看!」克雷滋倒是心細。
「沒什麼!」安琪兒心里恨得牙酸癢,臉上還是很裝出愉快的表情。沒辦法,誰教她扮演的是一個天使一般個性的安琪兒。
她現在心里最想做的,就是把身旁的戴蒙由幾萬尺的高空拋下,見他狠狠的、直直的沉入不見底的北海,如果真能這麼做,那真是再好也不過了。
一想到這里,安琪兒不由得掩嘴而笑,但她含笑的明眸與微顫的肩膀,卻隱藏不了她的快樂。
「你在高興些什麼?」戴蒙迎上她美麗的笑臉,不由得好奇她笑容下的神秘心思。
「要你管!」安琪兒聞言立刻收笑,且毫不留情面地將身子向克雷滋,故意忽略戴蒙。
被潑了一頭冷水自然不太好受,何況向來是萬人迷的戴蒙。他在心中賭氣地暗發誓,要是他再用自己的熱臉去貼安琪兒的冷,他的名諱就倒過來寫!他想,安琪兒這種囂張妄為的女人大概是沒遇過壞人,他,戴蒙,會讓她見識!
他絕不允許有人踐踏他的自尊,絕對不許。
為了「戴蒙」這個身分的需要,他原本打算娶純靜如天使一般的安琪兒為妻,沒想到一切出乎他意料之外,安琪兒有的竟是蛇蠍一般的個性。
可是也為了這樣的緣故,在某一種層次上,戴蒙是同樣地松了一口氣。他提早窺知安琪兒的本性,雖然心里有著一股強烈說不出的失落,但仍至少可以不必擔心他會愛上安琪兒,甚至對她帶有罪惡感。
罪惡感?是的,對戴蒙而言,原先在他心目中,如天使一般的安琪兒,是個需要愛來呵護的小女人,對於他自己這種復雜成性的男人來說是太縴細、太珍貴、太美好了!
而如今,真相大白,像安琪兒這種扮豬吃老虎的惡女,戴蒙認為她根本就不需要愛,不會受傷害,只要她別去傷害別人,那就天下太平了。
也因為這樣的緣故,戴蒙益發覺得沒心少肺的他和詭計多端的安琪兒根本是天生一對,他們兩人傷害別人和保護自己的能力都是一樣的。
所以,戴蒙仍是不改初衷地想娶安琪兒為妻,甚至比對以往的那個好「安琪兒」更加殷切,安琪兒是他的鏡子,戴蒙想。安琪兒如果夠聰明的話,應該會知道他和她是同一類型的人吧?
可惜的是,安琪兒卻不這麼想,她絞盡腦汁,就是想打擊克雷滋對戴蒙的好印象,使得她可以在顧全安琪兒的身分上,拒婚。
是的,她怕戴蒙,她並不是怕真正交手起來,會輸給戴蒙什麼的,而是她認定戴蒙身上有一種她無法具體名之的殺傷力,只要她一亂了陣腳,不小心防範,她就會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