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當時怎麼不下手殺了他?」
「我……」安琪兒的臉上閃過心虛的神情,同樣的問題,她不知問過自己多少次了,
「我,因為他是外公的客人,那時我不便動他。」
基於長久以來的敬服,拿鐵倒是對她的話深信不疑。「小姐,倫敦的日子真是為難你了。」
只有安琪兒自己知道,她對拿鐵撒了謊。當時的她,羞憤交加,旱已忘了戴蒙是外公客人的事,那一槍的失手,本是因為她下不了手。
下不了手?安琪兒發現自己之所以會這麼生戴蒙的氣,對那天的事耿耿於懷,絕大部分是因為她驚駭於戴蒙對她情感的影響力。跟前的戴蒙對她來說,仿佛是一個如影隨形的破綻,她想除惡務盡。
「小姐,你在想些什磨?」
「呃?我在想他拔槍的速度,拿鐵,他的快手不在你我之下喔!」安琪兒說了一半的實話。
「喔?」拿鐵揚了揚眉。
「反正,你去查他的背景就是了,越詳細越好。」
「知道了,小姐,有人來了,我先走了。」拿鐵的听覺一向靈敏。
「小姐!小姐!」果然不出拿鐵所料,他從後牆翻出沒多久,僕人便匆匆忙忙地走了過來。「老爺請你到他房里去。」
「好的,梅莎!」安琪兒在心中暗暗析禱,拿鐵能查出外公是在裝病,目的是為了逼她結婚,而不是真的得了癌癥。
她真的真的好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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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嗽!炳嗽!」
這一天下午,戴蒙突然覺得全身不對勁起來,他的身體向來超健康的,別說大病,就連感冒也很少感染過!沒想到這次倫敦之行,竟莫名其妙地被病毒入侵。
而背後的凶手,就是安琪兒!
道理很簡單,昨日他逼得安琪兒現出原形後,安琪兒在惱羞成怒之余,拋下了他獨自下山。任憑之後,他在山頂上喚了多少次她的名,還是喚不回她的回眸。他隨後下山,卻在主屋大門前,被宅里的僕人擋駕,說是「小姐不見客」,讓他踫了一鼻子灰。
他倒是不甚介意地驅車返回「米蘭山莊」——克雷滋撥給他住的別墅。關於安琪兒是「雙面」佳人的事實,他絕口不提,連池堯也無從知曉。
池堯倒是很「熱心」地在追問著小山丘的野餐經過,見戴蒙三緘其口,反而問得更加起勁。
「無可奉告!」戴蒙為求耳根清靜,把池堯鎖在門外,開始上網和美國的總公司聯絡。
戴蒙為了這次倫敦行,只好放棄為了推廣公司新生代工作軟體「魔鬼二世」的亞洲之行,他甫一抵達倫敦,便和總公司取得聯系,說明自己因故無法完成亞洲之旅,要公司的副總裁緊急前往替代。
戴蒙通過電子郵件知道,副總裁的亞洲之行可說是相當順利,比原本預備接下的訂單還多出兩成,可以說是大大豐收,副總裁甚至用亞洲已成「魔鬼地帶」來說明「魔鬼二世」受歡迎的程度。
戴蒙正欲回函慰勞副總裁臨危受命的辛苦,不知怎麼的,突然間,安琪兒的倩影竄進他的腦門,縈繞不去,在他腦海中的安琪兒有千般風情、萬般風貌,純淨的、天真的、明艷的、堅毅的、仇視的、難纏的、憤怒的,不管是喜是怒,在他記憶中的她,都是那樣的美好。
面對眼前突如其來的思念,戴蒙有點不知所措,他竭力想將安琪兒的影像由腦海排出,
卻是怎麼也做不到。他在對自己的定力失望之余,他卸下了全身的束縛,蹤入院內的游泳池中,想讓冰凍的游泳池水,來冷卻自己都感驚愕的熱情。
他從來沒有渴望一個女郎至眼前心神不寧、魂不守舍,通體發熱的地步。就連今早他對安琪兒的口頭調情,也是出於本性使然,對當時陌生的她,他並沒有抱有多大的好感。
此時此刻,好感與渴見之情在他全身激蕩,近乎要將他吞噬,他忘不了另一面的安琪兒在俐落身手下,一雙充滿野性的熾亮大眼,美麗得讓他想一親芳澤……
戴蒙不知自己在游泳池里游了多久,他只記得他是在筋疲力盡之余,將自己由池里拉了出來,然後便就著池畔的躺椅睡下,一覺至天亮。
「哈啾!」戴蒙是在連續打噴嚏中驚醒的。
「老板,你感冒了?」替他端來早餐的池堯也大感驚奇著,畢竟戴蒙很少生病的。
「吃完早餐就沒事吧!」戴蒙一抬手才發現四肢酸疼地厲害,但長年訓練下來的結果,使得他對身體上的不適,根本不以為意。
「你昨晚睡在這里?」池堯這才發現戴蒙的身上穿得異常「涼快養眼」。
‘嗯!」戴蒙為怕他追問來龍去脈,用一片土司塞了他的嘴。
就在他們兩人有說有笑之際,山莊的門鈴突然響了,沒多久,山莊里的僕人便送來了一件包裹,而僕人的身後則跟著克雷滋主屋里的管家老麥。
「老爺要我向戴蒙先生、池堯先生問好。」老麥是典型的英國管家,氣質相當地出眾。
「請管家也代我向克雷滋先生問好。」戴蒙嘴里說著客套話時,安琪兒的倩影再度佔領他的腦海。
他不由自主地想,關於昨日野餐發生的經過,安琪兒會對克雷滋說些什麼?還是克雷滋根本就知道,他那有天使一般外貌的外孫女,是一個「雙面」佳人?不!戴蒙自覺地認為克雷滋並不知情。
「戴蒙先生身體似有不適?」
「只是不小心感冒,謝謝管家關心。」
「這是老爺要我親手交給戴蒙先生的包裹。」老麥由身後的僕人接過包裹。
「您老辛苦了。」戴蒙吩咐池堯親自送老麥離開,他自己則在原地拆閱包裹。
「里面是什麼?」池堯很快便冒了出來,一臉好奇至極的表情。
「老麥呢?」戴蒙邊說話,邊把文件由包裹里面抽了出來。
「已經坐車走了!這是什麼文件?」池堯無法揣測克雷滋的用意。「好像是女人的照片等等,這些漂亮寶貝我都認識嘛!不都是老板你的舊愛……」
「少羅嗦!」戴蒙自己也是一臉詫異,只因包里里的文件竟是他歷屆女友女伴的身家資料,還有照片為證,資料上頭還詳記載她們和戴蒙的交往時間及深入程度。
「我的老天!」池堯夸張地拍了自己的額頭。「克雷滋想替你寫傳記不成?」
「這根本就是挖人隱私的不道德行為嘛!」戴蒙只感哭笑不得,看來克雷滋收集這些資料花費了不少苦心;說不定,他平日的一舉一動都在克雷滋的監視中;也不一定,戴蒙雖然有些「尷尬」,不過也不得不佩服克雷滋情報網的確翔實,只要和他曾交往過的,都在文件上頭,一個也沒漏掉。
「克雷滋有什麼企圖?」池堯只覺得一頭霧水。
「池堯,幫我生個火!」戴蒙指著屋內的壁爐。
「少爺,你是不是會冷?」池堯不敢怠慢地立刻動作,曾是羅浮童子軍一員的他,火一生便著。
戴蒙見壁爐已生起熊熊火花,便捧著那袋文件向壁爐走去,在池堯的驚呼聲音中,他將那袋文件拋入火爐,付之一炬。
「少爺?」池堯因為不解而驚呼出聲。
「哈啾!」戴蒙在打完噴嚏後,回頭沖著他一笑。
池堯和他默契十足,自然明白戴蒙的那一笑意味著要他稍安勿躁,於是他便不再追問,
轉身去酒櫥倒了一杯烈酒來讓戴蒙暖身。
「鈴、鈴!」這時,電話鈴聲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