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蒙倒是同意地點頭著。「我的運道向來很好。」
「倫敦一年陰多于晴,總是給人愁雨慘霧的黯淡感受,教人想不陰沉也難。」克雷滋向戴蒙招了招手。「沒想到你一來,倫敦便放晴起來。」
「是嗎?」戴蒙大步地向克雷滋的所在跨去。「您在看些什麼?」
「世界上最美麗的圖畫。」克雷滋驕傲地說著。
戴蒙不由自主地往落地窗望下,發現窗外竟是一片紅艷眩人的玫瑰花田,嬌艷動人的玫瑰芯團簇開放,別有一種動人魂魄的奇麗。但比紅艷的玫瑰,更吸引住戴蒙目光的,是披著一頭黃金瀑布的秀發,身著白色長洋裝的安琪兒。氣質純淨動人,容貌絕美的安琪兒使得整片恣開的玫瑰都黯然失色。
「你看見了什麼?」克雷滋冷不防地出了聲。
雖然很不舍,戴蒙還是用著過人的意志力,將目光由窗外安琪兒的身上,拉回至房內克雷滋老邁的臉龐上。「我看見了躲藏在玫瑰花海四周的保全人員。」
「好眼力!」克雷滋很是贊許地點了點頭。「你果然沒讓我看走眼,為了保護安琪兒的安全,我不得不如此做。」
「你知道了安琪兒在機場遭狙殺的事?」戴蒙顯得十分驚訝。
「難道我不應該知曉安琪兒受威脅嗎?」克雷滋十分不解戴蒙的反應。
「我只是認為安琪兒不會想讓你擔心,應該會想盡力隱瞞她的處境才是。」戴蒙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還真說對了,她是打算這麼做沒錯!但還好我知道有人會對她不利,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克雷滋這一刻看起來像一只護衛地盤的猛虎。
「沒有人會舍得傷害如天使般的她的。」戴蒙突然嘆了一口氣。「只可惜她是你的外孫女。」
「當我的外孫女不好嗎?」克雷滋臉色一暗。
「是唯一的繼承人就不太好,閣下所擁有的財產足以摧毀所有人的良知。」
克雷滋感同身受地苦笑出聲。「所以,我才想替她找一個足以保護安琪兒一生的丈夫人選……」
說到這里,克雷滋突然沒再說下去,只是用著一雙矍鑠的眼楮,上下不住打量著戴蒙,戴蒙豈會退縮?只見他以更加自信滿滿的氣勢回視著克雷滋。
「你很有希望!」克雷滋突然發出了嘆。
「閣下是指在下雀屏中選,成為克雷滋家女婿的事嗎?」戴蒙直率地問了出口。
「當然,最重要的是,安琪兒要喜歡你。」克雷滋深深地望著戴蒙的眼里。「不過看在你救了安琪兒的份上,我決定助你一臂之力!」
「閣下的意思是我已經不戰而勝了其他四位丈夫候選人嗎?」
「沒有這麼容易!」克雷滋拍了拍戴蒙的肩,笑得挺老奸巨滑的。「不過,我想替你制造一些優勢……」
「什麼優勢?」
就在戴蒙揣測克雷滋話中之意時,有著一頭閃耀金發的安琪兒突然捧著好幾枝長睫玫瑰,走了進來。她像是沒有意料會再見戴蒙似的,所以當戴蒙向她頷首問好時,她流露出非常訝異的表情,粉女敕的兩頰染上了最美麗的酡紅色。
「安琪兒,相信你不會忘記戴蒙先生?」
「沒有,我沒有忘記。」安琪兒的深邃大眼里閃著害羞的光芒。
戴蒙在歷經了好一會的恍惚,才赫然發現自己沉浸在安琪兒不可思議的美麗里,深深不可自拔,他真的無法用言語來具體形容安琪兒給他的感受,或許池堯說對了,「天使」,除了「天使」之外,再也沒有別的字眼足以用來形容安琪兒了。
在這一刻,戴蒙真要以為是自己錯怪了安琪兒——安琪兒並不是一個雙面佳人,她的內心一如她的外表,是個徹頭徹尾的天使,至少戴蒙在情感上,不由自主地這樣冀望著。
「安琪兒,你恐怕不知道我和戴蒙先生是相識多年的忘年之交吧?」
「真的嗎?外公。」安琪兒對戴蒙投了匆促的一瞥,才轉望向克雷滋。
「當然是真的。」克雷滋拍了拍她的玉手。「安琪兒,你肯幫外公招待戴蒙嗎?」
安琪兒點了點頭,飛快地說了聲「願意」,盡是惹人憐愛的姿態。
「你就帶戴蒙到後山野餐好了,順便請戴蒙一展身手,為我們獵幾只野鴨回來。」
克雷滋的豪華大宅後力是一座平緩的小山丘,山里有一片澄如明鏡的池塘,上頭有許多野生禽類淒息,在經過克雷滋一番巧思的設計後,已改建成天然的狩獵場。
「外公,你不跟我們一起去?倫敦難得有陽光不是嗎?」安琪兒勾著克雷滋的臂彎撒嬌。
「不,還是你們年輕人去就好!」克雷滋把安琪兒交給了戴蒙。「老麥一定已經替你們做好野餐的準備了。」
安琪兒在知道克雷滋心意已決,絕不可能伴隨他們前去野餐後,只好挽著戴蒙的手,退出了克雷滋的書房,安琪兒表面上不說破,實際上戴蒙看她的赤果果、仿佛要將她看穿看盡眼光,實在令她不安。
戴蒙究竟是什麼身分?安琪兒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絕對不是一個好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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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克雷滋所言,宅里的管家老麥已將一切的野餐事宜安排完畢,待安琪兒改換了一套輕便的褲裝後,兩人便一同往後山丘的野餐地點出發。
行至半山腰,戴蒙才發現安琪兒的體力可不似她外表縴弱,別的女孩子要喊累的路程,她這位大小姐卻走得稀松平常。
「我有什麼不對嗎?」安兒無法忽視他的目光。
「沒什麼。」戴蒙沖著她一笑。「只覺得你穿什麼都好看。」
「謝謝你。」安琪兒因他突如其來的贊美而感到驚喜。
「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
「沒關系,老麥說的地點就快到了,你看,僕人在那邊等著我們。」安琪兒還有她稚氣未月兌的一面,像發現新大陸般地雀躍著,主動地挽著戴蒙的手奔向前去。
「小姐,戴蒙先生好,野餐所需已經準備完畢,如有不足或其他需要,請使用這支對講機,我們會隨傳隨到。」兩名僕人恭恭敬敬地行禮著。
「辛苦你們了。」戴蒙笑著給了大方的小費。
「這是我們份內的事。」一名較年長的僕人將兩把精良的獵槍遞給戴蒙及安琪兒。「這是德國制的多功能獵槍,小姐和戴蒙先生可以盡情地狩獵,在野餐結束後,我們會來收拾小姐及戴蒙先生的成果的。」
僕人在殷懇地解說獵槍的各式功能後,才相偕離開,就在同時,一群野鴨掠空而過,戴蒙手癢,順手放了一槍,彈出鴨落,一發即中。
「戴蒙先生好厲害!」安琪兒的雙頰感染了興奮的紅暈。
「你何不也試試?」戴蒙注意到僕人拿來了兩支獵槍。
「我不行的,和戴蒙先生神乎其奇比起來,我的槍法實在不行。」安琪兒害羞地直推辭著。
「是嗎?」戴蒙突然瞅著她看,似有深意。
「我的槍法向來不好。」
「但你拿槍的姿勢卻是一等一的正確,我沒看過幾個人比你會拿槍喔!」
「是嗎?」安琪兒的大眼先是閃過驚愕,但她很快地平復過來。「大概是這幾年野外生活的結果。」
「野外生活?」
「嗯!外公大概沒跟你說過,我和一些同伴組成了一支考古隊,活動的範圍遍及中東以及北非。」
「考古隊?」戴蒙仿佛听見了十分不可思議的事。
「有什麼不對嗎?」
「不,我只是覺得很難想像,像你這般縴細的千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