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父親施加在她身上的訓練和責打恰恰是「嚴苛」的數倍,她一向不能很快樂地笑著玩著,沒有童年,她是早認命的。
至于有沒有羨慕過其他同齡的小孩,她已經不復記憶,過去的事,對她來說是一片空白。
「現在我們不就是獨處?」
「那不同,現在你是老板,我是雇員。」她邊說邊把身子挪向實驗桌,拿起那只盛著新配方的試管。
「身為你的老板,我該高興有你這麼拼死拼活的員工。」畢諾搖頭苦笑。
但對他更想扮演的另一種身分而言,整個實驗室都是他的情敵。
「你涂涂看。」她怕自己在他懷中不知道又會做出什麼傻事來。
「你來替我涂,我們才能確知僅是肌膚相偎的小case會不會使香水變質?」他說得大義凜然,一切為公。
「可是……」
他不會傻到讓她猶豫,一把拉她入懷!
她不知道手為什麼會那麼抖?是畢諾的身高壓迫了她?是畢諾火熱的目光威脅了她?是畢諾溫柔的唇角撼動了她?
在他的懷里,她頓然覺得好無依,不得不向他的懷里偎得更深一些,他仿佛變成一塊巨大的磁石,而她只不過是小小一顆隨風飄落的磁粉,何其渺小,又何其無法抵抗他的吸引力!
「很好,香味沒變。」他看得出她有些心神恍惚,出聲喚醒她的注意力,「我們可以繼續進行下一個實驗嗎?」
「什麼?」她仍陷于對畢諾的迷情漩渦中,不得月兌困而出。
他沒答話,出其不意的攫獲她的唇。
原本溫濕的唇在兩人輾轉吸吮後,立刻轉為紅腫滾燙,兩人卻都沒有放開對方的意思,只是不要命般的需索與給予。
穎穎根本無法思考,只覺有一陣又一陣激情的波浪沖上她的心岩、她的腦海、她的手、她的身、她的腳,她幾乎以為在那種強力的沖擊下,她會失去她的性命。
她只覺自己好像身處在無重力的狀態下,一下子被拉到最高峰,一眨眼又以不可知的速度往下落著,她忽冷忽熱,無法獨力撐住自己,除了畢諾的懷里,她哪里也無處可去,無力可逃!
就在她覺得自己要精殫力竭地癱子時,畢諾卻極有默契地一把抱住她。他的手移到她的臀部,一把抱她入懷,她的上半身緊貼他的,她的修長雙腿夾上他的腰部,她和他此刻是完全相貼緊擁,再也沒有一絲空隙!
她把全身的重量都交給他來負責,肆無忌憚,放縱地只用自己的感官來感受一波又一波的掠奪與暈眩。在她的肌膚感受到貼著冰涼涼的實驗桌時,畢諾已把她的身軀擱置其上好久了,畢諾離開了她的唇,讓她已至窒息邊緣的身子,能貪婪地吸著氣。
他卻沿著她完美的頸線往下吻去,有些粗魯地扯著她實驗衣的扣子,棲息于她的胸前。她的嗅覺已然恢復,就在她再度迷失自己之際,她霍然推開了他,有些難過地說︰「失敗了!」
畢諾的一雙眼因激情而顯得更黑更誘人,臉上表情有些突梯,他訥訥地說︰「失敗?」
「香水沒變質。」穎穎跳下實驗桌,因雙腿酥軟差點站不住腳。
她以最快的速度扣好扣子,眼楮盯著實驗紀錄不放,效率之高,讓畢諾自嘆弗如。
他父親是工作狂,他將要娶的那個女人好像也是,除了長時間陪伴他父親工作之外,他想,女人沒有別的機會勾引他的父親,這也是他軟弱的母親贏不得丈夫的心的原因。
他自己也是個冷血工作魔,沒想到,他想做為一生伴侶的她,也是!
「別管了!」他搶過她手中的紀錄。
「你忘了你昨天在會議上說香水已經研發成功的話嗎?我不能讓你失信于大家。」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她想不出原因,但嬌羞地說︰「你是我的老板。」
「不是我想听的理由,罰一個吻!」他飛快地輕啄她的唇。「會痛嗎?」
她的唇有些破皮充血。
「小意思!」她又想回到實驗桌。
「過來!」他順勢拉她入懷,伸手在她的上打了響亮的一記。「下次不準不吃午餐!」
「我有更重要的事!」面對他眼里威脅的笑意,穎穎投降地改口說︰「我明天起一定吃。」
「我不相信你,你每天中午到我辦公室報到。」畢諾現在才發現當老板真有許多方便的好處。
「可是我得做實驗。」
「先在我那里用完午膳,如果你堅持要在我那兒做實驗,我也不反對。」他邪邪一笑,好看得難以形容。「記住,除了我,不準和別人做這個實驗。」
「好了!」她想她是不是被騙。不過她不討厭他的吻,實際上是有些喜歡,就算是被騙也沒什麼損失。
畢諾突然想到這種香水如果研發成功的另一種用途,可以賣給大公司的老板轉送員工,以杜絕上班時偷情的荒唐事。
當然,聰明如畢諾,他的公司是絕對不用,至少,他不會用!
※※※
「你確定我媽媽真的在這家醫院?」薇薇看起來好憔悴。
她的母親已經失蹤一個禮拜了。
「放心,我干媽做事不會有差錯。」鄭皓安慰地說。
他這份自信其來有自,馬大姊說如果那個偵探搞錯的話,就別想見到明天的天空了。
沒有哪一個偵探會跟自己生命開玩笑吧?
他們向服務台的護士說出了薇薇母親的名字,李秋裳,護士立刻查出她在E棟的病房。
「我媽媽生了什麼病?」薇薇總算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頭!
「是癌癥。」
「什麼?!」薇薇只覺自己跌得好慘。
護士遺憾地重復著,「是癌癥,子宮頸癌。」
鄭皓扶著不敢置信的薇薇往E棟緩緩走去,兩人臉上都有被天捉弄的狼狽!
薇薇繃緊的身子在病房門前顯得更加僵硬,她真的缺乏那份自自然然走進去的勇氣,她害怕和被病魔折磨的母親面對面。
「不會有事的。」鄭皓環著她的肩,硬把她給推了進去。
床邊有一個高大俊帥的男子坐在床沿,雙手緊握著母親瘦削的手掌不知在喃喃說些什麼,絲毫沒有發覺到病房里多了兩個人。
「你美麗如昔,今天下午更是好了許多。」安洛爾愛憐地望向李秋裳。「你一定會康復起來的。」
「我會的,安,為了你,我一定會好起來。」李秋裳的臉色很虛弱,笑容卻很美麗。眉宇間洋溢著幸福平和!
薇薇卻掙開鄭皓的手,沖至安洛爾的面前,怒氣騰騰地摑了他一巴掌。「滾出去,滾離我媽媽身邊!」
安洛爾和李秋裳面面相覷,一臉驚訝地同聲叫著,「薇薇!」
「你再不走,我絕對不會讓你好過!」薇薇狠狠地瞪著他,咬牙切齒地說!
安欲言又止,李秋裳有氣無力地聲音插了進來,「安,抱歉,我想和薇薇獨自談談。」
安給她一個燦爛,令她安心的笑容,和鄭皓一同退了出去。
「坐啊。」李秋裳用慈愛的目光投射在她身上。
薇薇坐了下來,卻賭氣地別開身子。
李秋裳伸出削瘦無肉的手模著她卷曲的頭發。「瘦了?是我不好!」
薇薇心里一陣淒惻,再也無法掩飾自己的情感,轉過身來正視著母親,緊緊握住母親發抖的手。
「薇薇,苦了你!」
「媽,不要說了,不要說了!」薇薇破涕為笑,搖頭燦笑著。「等你好一點我們就回家,我叫爸爸來接你。」
李秋裳淡淡地笑說︰「我是不會回去了。」
「難道你非要自甘墮落和那個午夜牛郎鬼混不可嗎?他要多少錢才願意離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