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的樣子,好像剛才什麼都沒吃嘛。」她將果汁放在她旁邊。
「何止沒吃,簡直令人作嘔!」終于肯離開便當盒的俏臉,現出一抹嫣紅的忿然。「富士會社的那個老王八蛋竟然乘我不注意對偷模我,還色迷迷地問我要不要考慮為他工作。王八蛋,小日本鬼子,老色鬼……」一時之間三字經不絕于耳。
頭痛地撫額,葉紫暗忖,幸好Lucky不在場,不然風姿那句「我要宰了你」的口頭禪,只怕就是她在吼了。
不過,風姿被人吃豆腐,她眼中也閃過一抹陰寒,但她卻並未像風姿似的罵個不休,而是尖銳地將頭指向了那在門外旁听多時,臉色已趨陰戾的男人。
「明知客戶是這種人,副總還帶你去?」
「那個死娘娘腔才不管我的死活!如果不是他中途離席了一會兒,我哪會被人佔便宜?」如果那老色鬼不是公司的未來大客戶,得罪不得,她早扁他了,可惡!風姿扁扁嘴,想到後來發生的事,心情不由地好了許多,「不過後來他回來以後,卻被另兩個日本鬼子性騷擾,氣得要死不活,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說得風姿幾乎撫掌大笑起來。
「被男人性騷擾?」葉紫故作吃驚地挑眉,她以一副刻薄的長舌婦口吻冷嗤,「副總的性向你又不是不知道,說不定他是樂在其中呢。」
「這倒是。」思索了片刻,風姿點頭稱是,「不過他不是和總經理有……」
「去!異性戀有公子,難道同性戀中就沒有?」頓了一頓,葉紫更加肯定自己听到了磨牙聲,她繼續道︰「說不定他是礙于裴總是頂頭上司的緣故,平時才不敢胡來,今天難得逮到機會,還不正中下懷?」
「可是……他好像不太高興耶。」風姿邊問邊掏了掏耳朵,奇怪,她好像听到了什麼怪聲音。
「笨!」敲了她一記響栗,葉紫唇畔露出一抹得意的冷笑,「那是因為有你這個大燈泡在,他才欲迎還拒。」
「哦。」風姿先表示明了地點點頭,隨後才遲頓地聲討暴政,「葉子,你好暴力哦。我要告訴Lucky不要愛你,只愛我一個就好。」
樂在其中?同性戀中的公子?正中下懷?還有……欲迎還拒?
方維揚咬牙切齒地听著,緊握著拳頭才抑下想殺人的沖動,對象自然是里面誤導男人婆的女人,還有敢點頭稱是,處處附合的那個糊涂蟲、牆頭草。居然對他一點兒信心都沒有!不過在這之前,他會先拆了島田次郎那人渣的骨頭,教他後悔踫了男人婆的……
不知在他身後佇了多久的裴再馭,趕在他發作之前,輕拍他的肩,示意離去後,率先轉身朝自己的辦公室走。看似面無表情的俊臉,卻在眼角眉梢透露一份濃濃的笑意。
如果他沒有在無意中虛掩了辦公室的門,那麼依當初隔音效果絕佳的設計,他絕听不到一大串令人咋舌的三字經,也不會一時好奇跑來探視,更不會意外听到……呃,雖說他也屬于被牽扯的當事人之一,但真的沒想到……這小妮子,太皮了!
那一大段足以令聖人犯罪的話鐵定是故意講給門外的人听的,所以才選在……唉,可憐的揚,多災多難的又多了一個人可以騎在他頭上,為所欲為。
「管好你的女人,不然難保我不會一時失手,掐死了她。」一進到辦公室掩好門,方維揚立刻原形畢露,滿面戾氣地出言恫嚇。
「我的女人?」裴再馭挑眉一笑,黯沉的眸中精光在閃,他不經意地反問︰「我怎麼不知道我的秘書竟還是我的女人?」
「別告訴我你到現在也沒發覺葉紫就是你七年前要找的女人。」失了平素笑謔的興致,方維揚依然陰沉著臉。該打的男人婆,居然任那個女人抹黑他,也不開口反駁一句,可惡!
「原來你早知道了,卻單瞞了我?」雖是問句,話意卻是肯定的。
「知道了又怎麼樣?」他又不是被很多人罵過聒噪和笨蛋的,自然銘記五內,至死不忘。「她又不是我的女人,你認與不認關我屁事?」
「確實與你無關。」笨啊,連揚都早早認出了她,而他竟時至今日才……話鋒一轉,他冷冷地拖他下水,「她也不過是嫌你太吵又太笨而已。」
他就知道,這男人對他利用他的事還耿耿于懷,此時居然搬出陳年舊事來刺激他。對天一翻白眼,方維揚「忍氣吞聲」地給了忠告︰「據我所知,那女人和男人婆關系‘曖昧’,而且自稱家里有位帥哥,听男人婆講電話時提過好像叫什麼Lucky。」
不理會裴再馭陡然陰冷的眼眸,方維揚對他丟下一個「你好自為之」的關愛眼神,就摩拳擦掌地往門口走。
「對了,如果歐尼的副總借故揍了富士株式會社的,你不會氣得吐血吧?」他問。
「不會,但令尊一定會!」裴再馭冷鷙凶猛的眼中現出一抹興味,唇角也噙起了噬血的微笑,「記住,做漂亮一些,還有,多打幾拳,別丟了歐尼的臉。」
「當然。」一想到可能有的後果,方維揚興奮地幾乎躍躍欲試,斯文俊逸的臉有著一樣的冷血。
島田老爺,你錯在不該惹了我,又來惹我保護的人——男人婆!
※※※
「你……你……」
一路上飛車飆到公司,丟下慢如烏龜的葉紫,風姿捏著一份早報火燒似的沖到二十五樓,指著茶水室里優哉游哉在煮咖啡的上司,久久語不成句。
「我怎麼啦?」極無辜地對她一笑,方維揚順勢將伊人的小手置于祿山之爪中,輕輕摩挲。
「你……你打了富士會社的那個老混蛋?」好容易找回了震驚過度的理智與聲音,風姿半信半疑地質問︰「真的假的?」
「你說呢?」方維揚反問。都這時候了她還敢繼續懷疑他,該打!手卻仍抓著風姿的小手把玩不已,嗯,沒想到男人婆人雖粗魯,手卻是又軟又滑,好模極了。
「這麼說報紙上寫的是真的?」再度瞄了一眼早報上聳動的頭版頭條——「富士代表當街調戲良家少女,歐尼副總及時援手打抱不平」風姿不可置信地低呼︰「天,我不會是在做夢吧?」
「你當然不是在做夢!」
隨後趕來的葉紫急急將她拉離狼爪,美眸微眯瞪了方維揚一眼,才轉頭對大事精明、小事糊涂的好友諄諄教誨︰「Lucky不是告訴過你,同性戀交不可怕,可怕的是這種人濫交後會攜帶一些不干淨的東西,例如什麼細菌,什麼病毒之類,」邊說她還邊一面嫌惡地拉著風姿倒退了兩步,「但更可怕的卻是那些變態雙性戀。」美眸再度意有所指地瞄向臉色成豬肝色(病變後呈現青、紅、白俱全的那種)的半個老板。
「哦,」風姿點頭表示听過,「但……副總他看起來很健康,不像有……」
「去!你是醫生嗎?」葉紫冷嗤,見她乖乖地搖頭,才滿意地再接再厲,「況且有些病單從外表是瞧不出來的,還有,他現在即使沒有,你敢保證他以後不會得A字打頭的病?」
「不敢。」雖然感激他教訓了島田那個老色鬼,但依方維揚自身那種「勾三搭四」的天性,她可不敢作保。
「好!我再問你,你辛辛苦苦工作是為了什麼?」正義之師再度乘勝追擊。
「賺錢,養兒子!」
「那你希望為了無關緊要的人而染了‘髒東西’回去,天天被兒子追著噴消毒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