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沖出一名修長窈窕的少女,看起來約莫夏維蓮這個年紀,在見到他車內的夏維蓮時臉色微微怔了一下。
方彥下車,繞過車尾拉開另一邊的車門,用命令的口氣道︰「下車。」
夏維蓮氣呼呼地斜瞪著他,不願下車。
這個男人把她帶到這種郊區別墅來意圖還不明顯嗎?這種地方她就是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听見。別怪她把他想得大齷齪,他的行為實在令人懷疑,除了想她,她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理由。
這種地方,要毀尸滅跡也挺容易。
他伸手硬將她拖了出來,她不情願地掙扎了下,在看見門口站著一名年紀跟她差不多的少女時,不安的心起了一絲疑惑。
她以為這里不會有別人,好讓他強逞獸欲,然後殺人滅口,卻沒想到……
站在門口的少女側頭看著他們,緩緩對方彥露出一抹恬淡的笑容。
「野菊。」方彥對站在門口的少女笑了一下,那笑容讓夏維蓮呆了兩秒。
從被這個神經病抓住的那一剎那開始,她在他臉上所看見的盡是輕蔑狡詐與更多讓人匪夷的表情,而剛剛那一瞬間,她竟看見一抹沒有添加任何心思的笑容,純粹就是笑,雖雲淡風輕,卻深深撞入她的心口。
方彥伸手,用怒氣沖天的動作粗魯地將她拖進屋里,然後將她摔進沙發里。
野菊跟了進來,訥訥地看著在沙發里齜牙咧嘴的夏維蓮,緩緩綻露一抹歡迎式的笑容。
夏維蓮狠瞪方彥一眼,憤懣坐正,用力拉了拉歪掉的小可愛。
這個臭男人到底想怎麼樣?難道……他是人口販子,想從她身上狠狠撈一筆?
這個想法讓她心頭微微一驚,眼珠子飛快地在屋內轉了一圈,神經敏感的緊繃起來。
如果這個想法是事實,那麼她就完了。被賣去當妓女要遭受多少男人蹂躪糟蹋?突然間,她寧願他對她有興趣,至少她只需應付他一個就夠,而且說句真話,他生得實在很不賴,又俊又帥,就是行為思想怪異了點,但跟他上床應該不會太難堪,或許還能找到那麼一點樂趣也說不定,偏偏……
她真是他X的倒霉!
「浩升呢?」方彥低問野菊,語氣柔柔的,那聲調吸走了夏維蓮的注意力,引得她一陣好奇。
這個男人也有用這種溫柔的聲音說話的時候?她以為他天性就是那可惡的模樣,說起話來窮凶惡極,不是咬牙切齒就是輕蔑鄙夷,沒有半點好臉色,誰知道他對這女孩……
心里突然產生一種不舒服的感覺,這長得煞是漂亮的少女在她眼里頓時成了妖精,讓人作嘔。
野菊笑著指指二樓。
二樓還有誰?夏維蓮很好奇。
「他今天的情況怎麼樣?」方彥露出關心的神色,那認真的表情與面對夏維蓮時判若兩人,看得夏維蓮又是下陣錯愕。
這個臭男人也會真正的關心人?真是奇跡!夏維蓮狐疑的目光往樓上瞟去,是什麼樣的人竟讓他用真心在關心?
野菊笑著點點頭,表示情況還不錯。
「醫生今天來過了沒?」方彥又問,低柔的聲音多好听,跟對夏維蓮說話時的惡聲惡氣全然不同。
夏維蓮斜眼瞟回,懷疑這個臭男人臉上戴著幾種不同的假面具?對她是一種窮凶惡極又輕蔑無度的臉,對這少女卻是另一種臉,溫柔得讓人莫名心嫉,而對樓上那個,是關心的臉。
野菊又點頭。
「你替我看著她,我上樓看一下。」方彥道,奔上了階梯。
歪斜地坐在沙發里的夏維蓮一看見方彥奔上樓立即跳起來,以為逮到了好時機,一古腦的往門外沖去,誰知野菊竟飛身擋在門口。
夏維蓮陰惡勾唇,「憑你這個啞巴也想阻止我?」手用力一撥,不料卻撥了個空。
野菊依然漾著恬淡的笑容,擋在門口。
「x的,滾開。」夏維蓮手又用力一撥。
野菊微微一閃,又笑,雙腳依然站在原來的位置不動。
夏維蓮氣炸,掄起拳頭往野菊揮去,怎料野菊只輕輕一撥便撥開她的攻擊,令她不禁詫異。
這啞巴練過功夫?她試著抬腿攻擊,卻被野菊擒住腳,摔倒在地。
「啊噢!操你X的,你這啞巴真會功夫?!」夏維蓮一邊痛呼一邊咒罵。該死的,腰骨肯定閃了。
野菊依然含笑,側著頭的樣子顯得很稚氣,伸手扶她起來。
夏維蓮眼珠一動,握住野菊的手,順勢一扯,將野菊扯摔在地上,身子飛快一拔,往門外沖去。
野菊皺了下眉,從地上翻身而起,右腿橫橫往夏維蓮腳下一掃,只見夏維蓮的身子往前一撲——
牆壁就在她的眼前,這一撲過去不僅臉部會擦傷,恐怕還會流一地的鼻血,但,想應變的腦子偏偏來不及反應,看來這場災禍是避不了了。
本以為傷定了,孰料不知打哪兒伸來的一只手竟在她與牆壁撞上前攔住她的腰,活生生拉開她與牆壁之間的距離。
好險!她差點呼出聲音,下意識地回頭想看看是誰救了她,不料鼻尖與對方臉頰摩擦出讓她出乎意料的輕顫。
是他,那個綁架她的可惡家伙!
沒料到被這可惡的家伙摟在懷里竟是這般奇妙的感覺,她不禁微微怔忡,感覺到他手掌的熱度不斷從自己腰上擴散,迅速竄延至神經末梢,撩起一陣又一陣的輕顫。
她的身體不是沒被男人踫過,但有這樣的感覺卻是首次,讓她的少女芳心起了莫名的迷惑,不禁訝睜著烏亮雙眸看他。
似乎在這剎那間發生了什麼不為人知的觸動,只見方彥眸子一閃,身體遲鈍的顫了一下,緩緩才撇動嘴唇,松開摟著她腰的手,身體往後退開寸許,生硬地道︰「挑釁她對你沒有好處。」
夏維蓮從怔忡中回神,氣惱地齜起牙,「你這個王八蛋到底想怎麼樣?綁架之罪罪不輕。」
方彥往門口瞟了一眼,再度恢復那輕蔑、滿不在乎的態度,可惡的輕笑,「只要能走出這扇門,我隨時歡迎你去告我。」
看準了她逃不出生天!「x的,你實在太過分了。」夏維蓮拔腿朝他沖了過去,卻被野菊攔在他一步之外。
他從容地住門外移步,無視于夏維蓮的狂野憤怒,對野菊道︰「你暫時幫我看著她,我辦完正事後馬上回來。」
野菊笑著點頭,目送他離去。
夏維蓮對著他離去的背影怒吼︰「王八蛋你別走,你給我回來,x的,&*#@……」
第二章
方彥還未入門就听見屋子里乒乒乓乓的聲響,門一推開,看見的景象果然跟他所臆測的一樣,那個有著被八國聯軍炮轟過的雞窩頭的女孩,正憤怒地糟蹋屋子里的各式家具,沙發倒的倒,茶幾翻的翻……呵!連牆上的畫都不放過,在地上摔成了一地的玻璃碎片,還被踐踏得全是她那雙面包鞋的印子。
野菊見他進門立即慌張的拋來一雙眸子,很顯然的,她阻止不了夏維蓮的憤怒與撒潑的情緒發泄。
「很好。」方彥一邊拍手一邊上則走了幾步,嘴角噙著壞壞的笑,臂彎里掛著他的西裝外套,襯衫的袖子卷得有些亂,脖子上的領帶更是歪斜,一頭短發不知道怎麼弄的竟亂得像稻草,那模樣看起來十分邋遢,甚至可以說是狼狽,但卻該死的瀟灑得讓人……瞠目。
夏維蓮有幾秒鐘的怔愣,被他這種浪子的模樣看得有些傻,他那股失去商業與銅臭氣息的味道,活像活在社會邊緣的大爛人,怎麼看都不像她痛恨的那一類,反倒拉成跟她相近的餿味,讓她心底不自覺的涌起一股迷惑,好像他不該是那個開著進口名貴跑車的富家公子,而該是跟她一起拿著鐵樂士到處荼毒礙眼名車的不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