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經歷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後,他不得不死心了。
「唉!」
「干嘛?特地跑來嘆氣給我听?」武少瑯睨著一進門就哀聲嘆氣的好友。
衛君廷甩甩頭,「我真的從沒這麼悶過。」
「又是為了那個神秘的女孩?你上回不是告訴我說死心了?」
「本來是這樣沒錯,但是你知道嗎?好巧不巧,我後來在路上差點撞到一個賣玉蘭花的女孩,結果仔細一看發現她們長得好像!」衛君廷說道。
「于是你的心又蠢蠢欲動了?」
「對,只不過我這些天逛遍了大街小巷,就是沒有再遇見那個賣玉蘭花的女孩。」武少瑯細究的目光在好友臉上梭巡。
「你真的很反常喔!」
「我有自知之明,用不著你提醒。」衛君廷沒好氣地道。
「那你打算繼續沿著大街小巷這麼晃下去的找尋芳蹤?」衛君廷緩緩搖了搖頭,「我已經浪費太多時間,該死心了。」
「上回你也這麼說。」武少瑯嘲謔的說。
「這次是真的死心了。」衛君廷加重語氣道。
武少瑯端詳他片刻,喃喃自語似的說︰「但願如此。」
「結果怎麼樣?」滕隱煮了壺香濃的咖啡,等冷憂一進門,立刻為她沖一杯。
冷憂輕哼,「那個傻子每天都在街上試圖找到我。」
「你的魅力真是不容小覷。」滕隱深深看了她一眼,由衷地道。
冷憂頗不以為然的扯扯嘴角。
「就等他一步步走進我為他設計的陷阱里了。」
「接著你打算怎麼做?」
「你不用知道。」口吻淡漠。
「有必要總是這麼拒人于千里之外嗎?」
「平易近人只會不知不覺暴露出自己的弱點。」冷憂的語調平淡。
「我以為從你的身上找不到所謂的弱點。」滕隱睇著她。
冷憂不置可否。
「我們是搭檔,不是嗎?」滕隱別有涵義的說。
「能夠傷害你的往往是最親近你的人。」冷憂的目光森冷。「更何況是干我們這一行的。」滕隱無話可駁,聳了聳肩,默默喝著咖啡。
「雖然我們是搭檔,但這次的任務是我的工作,希望你別干涉。」冷憂低聲警告。
「如果你真的承認我們是搭檔,那麼就別老是獨斷獨行。」滕隱忠告道。
「不論我做了什麼,你都會知道不是嗎?」冷憂語帶諷刺。
「我是關心你。」
「對我而言,那些都是狗屁。」冷憂重重的放下杯子,轉身進房。
滕隱搖搖頭,輕嘆,「憤世嫉俗的丫頭。」
怎麼可能?
衛君廷筆直盯著那抹熟悉的身影,張口結舌。
當崇高的身分地位象征著一個人時,沒人願意相信還會有什麼能夠勝過他。
于是,很少人相信衛君廷會是個虔誠的基督徒,因為在眾人的心目中,他毋需任何信仰,因為他本身就像個神只.但旁人的意見總是不相干的,衛君廷未曾因此而放棄自己的信念。
每個星期天他總會起個大早,來到位于郊區的教堂做禮拜。
之所以會選擇這麼一間老舊的教堂,主要還是考量到它人煙稀少、隱密性極佳的優點。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竟會在此發現她的身影。
為什麼呢?
為什麼當他決定死心、打算將她遺忘時,偏偏她又出現在眼前?
他確定自己並沒有認錯人,那麼,她是存心要耍弄他的嗎?
不,他已經受夠了!
衛君廷悄悄移近,不由分說的拉起她的手往外走。
「喂,你想干嘛?」她被拖到教堂外的空地才反應過來。
「你這豈不是明知故問?」衛君廷的臉色很難看。
「明知故問?我根本不認識你,你就這麼把我拖到外頭,不怕我告你非禮?」她怒目相向。
「你還想繼續演下去嗎?」
「我不懂你說什麼!」
「不,你心知肚明。」沒道理完全不相干的人會長得如此相像,他才不相信世界上有這麼多巧合。
「我不明白!」她雙手叉腰,模樣剽悍。
他一手箝住她的下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堵住她火辣的唇——
「嗚——」她驚駭過度,奮力地拳打腳踢。
他文風不動,舌尖霸道地挑開她的貝齒,探入口中品嘗她的香甜。
他的舌極盡挑逗之能事,在她口中繞著、逗著、嬉戲著。
「唔!」她的掙扎慢慢轉為屈服。
良久,衛君廷終于松手,四肢虛軟的她反倒整個人掛在他身上。
「還想否認嗎?」他的鼻尖頂著她的,強迫她直視自己。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別開臉。
有生以來頭一回經歷這樣的感官刺激,她險些迷失。
「我找你好久,看在我那麼辛苦的份上,不介意告訴我你的名字吧?」她緊抿著唇,輕輕推開他。
「我真的被你搞胡涂了!」衛君廷不放棄地用雙臂箍住她。「你三番兩次出現在我面前,不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嗎?」
「原來天底下真有如此自以為是的厚臉皮。」她嗤之以鼻。
第2章(2)
衛君廷忍無可忍地掐住她的下巴,逼問道︰「你究竟是誰?」
「我若說了,你信嗎?」她睨著他。
「我信。」他點頭強調。
「那麼你听好了。」她揚起一抹殘酷的冷笑,「我是來取你性命的死神。」
「倘若世上真有如此美麗的死神,相信很多人會因為你而死得心甘情願。」衛君廷看她一眼。
她哼了哼。「別以為耍嘴皮子就能要我饒你不死。」
「我不曾這麼想。」衛君廷出乎意料的平靜。「只是在你取我性命之前,我有個小小的請求。」
「說吧!」
「告訴我你的名字,那麼我死而無憾。」她瞪著他片刻,而後譏笑道︰「不知你是太勇敢還是神經太大條,死到臨頭居然還能想那些有的沒的。」
「這你就錯了。」衛君廷正色駁斥。「你接二連三在我面前來了又走,美麗且神秘的你害我為你茶飯不思、傷心費神;若臨死都不能知道心儀女子的芳名,我怕自己會因為這股執念而上不了天堂。」
「哼,真是大言不慚!你憑什麼以為自己一定上天堂?」她沒因他的花言巧語而小鹿亂撞,反倒被他的自負刺了耳朵。
「我一生光明磊落、俯仰無愧,死後自然上天堂。」衛君廷振振有辭。
「如果你真如自己所說的那般清高,怎麼會有人肯花大錢買你的命——」她倏地住口,驚覺到自己失言了。
「原來我這麼值錢呀?」衛君廷故作受寵若驚。「那我可真要謝謝有人那麼抬舉我嘍!」
「油腔滑調!」她才不相信真的有人能將生死置之度外,他一定是裝的!
「唉!你還想回避我的問題到幾時?」衛君廷憂郁地蹙緊眉頭。
「冷憂。」也許覺得眉頭深鎖的表情不適合他,她竟將自己的名字月兌口而出。
他的目光在她臉上認真審視,而後下結論道︰「這個名字不適合你。」冷憂不由得火冒三丈。「我的名字合不合適,用不著你來評判!」
「一個人的名字會直接影響到其個性,你長得如此美麗,那麼陰郁的名字實在不適合你。」衛君廷續道,絲毫不在乎生命正遭受脅迫。
「你——」她後悔了!把自己的名字告訴他真是不智之舉!
「究竟是誰為你起的名?」衛君廷不死心的追問。
「住口!」話落的同時,一把尖銳的匕首架在衛君廷的脖子上。
「冷憂……」衛君廷反覆咀嚼著她的名字,然後輕輕閉上眼楮。「能死在你手上,是我的榮幸。」
「恭喜。」冷憂從齒縫中擠出這話。
「最後再問你一個問題。」他在她加重手部力道前出聲。「是誰出錢買我的項上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