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幫我將綁走沃迪的人揪出來!」他輕描淡寫地說。
「但……他不就是!」賽奇猜不透老大的用意何在。
「你想,要是讓他們兩個同時都知道想要達到目的的必要條件是幫我揪出綁走沃迪的人,會是怎樣的情形?」
「這……老大是想讓他們自相殘殺嗎?但他們兩人有可能會上勾嗎?」不是他懷疑,而是這听來明顯就是一個陷阱,誰會笨得往下跳?
「這件事從頭至尾應該都是由他策劃的,而蜜娜只是他利用的工具,利用完後自然可以隨時犧牲掉她,但不論是哪一個出賣對方,對我們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一定會彼此猜忌對方,而我們的目的就能達成。
蜜娜那方面由我來說,而他那邊就由你去西區將條件告訴他,客套話要說得好听些,不要讓他對你的目的起疑,知道嗎?」馬斯疾言厲色的道。
「是,我會小心去辦的。」
當賽奇轉身要走之際,馬斯又叫住他。
「還有……」
賽奇回過身,等著馬斯的命令。
「派多些人守在沃迪身邊,不要再有上次的情形發生。」嚴肅的語調讓人知道若是沒有辦好,結果就自己看著辦了。
「是,我明白。」賽奇當然听得出那意思,態度自然不敢輕忽,不過心底卻又為老大的不坦率而覺得好笑,但他可沒真的笑出聲來。
必心人家也不明說,也不讓沃迪知道自己為他做了那麼多,更不讓他知道自己一直在關心著他,雖然是沒他的事,但他多多少少還是會為老大擔心,可擔心有用嗎?除非他們兩人能向對方坦承自己的情意,將心意表達清楚,像現在情況還這麼曖昧不明,就算其他人有心也幫不上忙的。
待賽奇離開後,馬斯將手探進褲袋里,取出一條項鏈,那是沃迪掉在他房里的那條項鏈,他遲遲沒將它交還給沃迪。
馬斯將它貼近自己的臉龐,仿佛這樣就能感覺到他,仿佛這樣就能慰借自己深深的眷戀,他知道沃迪一定氣得不想再見到他,所以他極力忍下全身不停向自己控訴著想要見到他、想要緊緊擁著他的強烈。
但他無法制止自己在夜里去看他一眼,雖然沃迪沒有明說,但他知道每當黑夜來臨時,他的身子總會不由自主的輕顫著,露出想要極力隱藏的害怕神情,所以他總是將他的身子擁在懷中,替他驅走心中的恐懼。
他看著他直到凌晨才入睡,心底除了濃濃的心疼、憐惜外,卻無法有任何舉動。
他問自己,為何不再用強硬的手段來逼迫他呢?
苦澀地笑了笑,想起沃迪指責自己的蠻橫霸道,湛藍的眸子透露出傷心的黯淡顏色,頓時整顆心就像被揪緊般地難受。
所以他沒做,他選擇在一旁靜靜守著他,遠遠地看著他緩緩沉睡的容顏,才走回自己的房間。
或許他該試著讓他明白,他在自己的心底佔了多麼重要的地位,也或許他該試著不怕受到拒絕,將心意統統讓他知道,或許……
但,現在他首先要做的並不是這件事,而是將那兩人揪出來,讓他們為所做下的蠢事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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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什麼?蜜娜。」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蜜娜正陷入沉思中,卻教一道低沉渾厚的嗓音硬生生地嚇回神。
「沒……沒什麼,你……怎麼會……想到要來找我?」沒有驚喜,只有驚詫,蜜娜結結巴巴的連話也說不完整。
「很久沒見到你,想看你過得好不好。」
「我……我很好,非常的好,一切都沒事。」發現自己太過緊張,蜜娜連忙力持鎮定。
「不知怎麼,我最近突然常常想到你,我是不是有點怪?」刻意貼近的精壯身軀夾帶著無形的熾熱魅惑,挑逗似的話語落在蜜娜的耳畔。
「真的嗎?」聞言,心底原本還存著的不安、猜忌全被竊喜取代,蜜娜雙手立即纏上馬斯的胸膛。「不會怪、不會怪,這樣是正常的,就因為你喜歡上我了,所以才會一直想著我!馬斯,我也喜歡你好久,還以為沒希望了,沒想到我們卻是兩情相悅,我好高興,你終于發現我比那臭小——」得意過頭的蜜娜驚覺自己差一點說出秘密,趕緊閉嘴。
「嗯,我一直忽略了你,直到現在才認清事實。」假裝沒听到她無意中露出的馬腳,馬斯狀似親昵的攬上她的縴腰。「但我今天來不只是為了這件事,還有其他事想要跟你商量。你知道的,自從沃迪回來後,我對是誰綁走他全無任何線索,但我是東區的領導人,要是沒將事情完美的解決,不僅我的面子受損,連我的地位也會受到質疑,所以我想找我最信任的你,看能不能幫上我的忙。」
低沉宛若大提琴的嗓音頓時軟化了蜜娜該有的堅持。
听到馬斯突然提起沃迪的事,蜜娜一時間以為行跡敗露了,整個人嚇得魂飛魄散,幾乎站不住腳,不過幸好他只是來找她商量,根本不知道是她干的,令她禁不住松了一口氣,隨即心念一轉道︰
「其實我曾經看到史派克鬼鬼祟祟地抱著一個人出去,但我不敢肯定那是不是沃迪。」
「西區的史派克?我早就懷疑他了,照你這麼說,他肯定是綁走沃迪的人!」馬斯說得像是十分確信般。「對了,你怎麼會認識他?」
發現自己沒法否定,蜜娜只有隨便敷衍道︰「我們只是見過面而已,沒說過話。」
「那你能幫我個忙嗎?我想要你不動聲色的幫我約他出來,這樣他才不會有所懷疑,然後我再從暗處將他捉起來,好嗎?蜜娜,你能不能幫我這個忙呢?」
「這……」
「你不是很想去薩爾嗎?我想事情要是解決,就有機會跟你一同去了。」馬斯祭出令蜜娜心動不已的條件,等著魚兒上鉤。
「我去、我去,我想跟你去薩爾,約史派克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明天傍晚,你到塞浦路斯教堂那里等我,我會想辦法約他出來,只是,你不要忘了你說過的話喔!」被馬斯誘人的邀請沖昏了頭的蜜娜,根本無暇細想其中的怪異。
「嗯,我會記住的,我先去辦別的事了。」語畢,他輕輕地在蜜娜的頰上吻了一下,挑著一抹邪魅惑人的笑意轉身離去,留下一臉飄飄然的蜜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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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說過最近不要見面嗎?你約我來這里究竟要做什麼?」史派克小心地查看四周,怕被別人發現。
「別擔心,今天大家剛好休息,而且塞浦路斯教堂現在暫時禁止進入,不會有人上來的。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商量。」蜜娜就等著馬斯出現,將史派克提起來,就算他說出秘密,她只要隨意謊騙馬斯她是被強迫、威脅的,相信現在的馬斯應該會信以為真。
「重要的事?是你想出賣我的這件事嗎?」不知何時,史派克無聲無息地移到蜜娜的身後,同時一把匕首迅速地抵上她的脖子,惡意地貼著她的耳畔說話。
「真不巧,我也想要讓你消失,先讓你寫下自白書,背上綁人的罪名,然後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說你畏罪自殺,更能參與黃金礦的開采,再暗中一步一步消滅馬斯那家伙的勢力,讓整個東區都變成我的。」說著,史派克在腦海里不知幻想了多少次這樣的夢,卻不知正好掉入馬斯安排的陷阱里。就像蜜娜一樣,史派克也被賽奇所開出來的條件蒙蔽了心眼,人有時愈要懷疑的事,卻在行為舉止上愈顯得大膽;愈要冷靜思考,腦子卻與你作對,就像你明知前面有危險,但同時又有極誘惑你的東西擺在那兒,大多數的人就會自以為聰明的認為能將危險化解掉,殊不知生命正逐漸落入危險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