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字還沒講出來,就被歡霄翻身趁勢壓在他身下,嘴唇也被恰好轉過頭來的歡霄吻住。
「唔……嗯……」快放開我,你這個變態,羅在心中不停地咒罵。他不想再被他吻,不然又會出現奇怪的念頭。仿佛過了很久,歡霄才松開羅的嘴,一臉滿足地摟著他繼續睡。
羅模著被吻得紅腫的雙唇,上面還殘留歡霄的味道,不禁伸出舌頭舌忝了一下,又酸又甜的感覺就像梅子一樣,會讓人上癮!
難道他喜歡上他的吻?但他們兩個都是男人,難道是有問題?可是只要一想到他可能也這樣吻過其他人,他的心就突然揪緊抽痛,這又是什麼樣的情愫呢?
驀地,歡霄移開身子,在他耳邊小聲地說道︰「有人來了!跋快裝作大夫在替我診治的樣子。」
一听到有人來了,羅立即佯裝替歡霄把脈。
來人推開門,心急地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一位背著藥箱的人,看那模樣應該也是位大夫。
「二堂主,小的一听聞您受了傷,立即馬不停蹄地趕過來。」說話的人正是江益坤。「這位是?」江益坤疑慮的目光落在一旁的羅身上。
「這位是我請來的大夫,名叫羅。」
江益坤一臉懷疑地瞪著羅,大聲說道︰「二堂主,怎麼可以讓一個鄉間野夫治您的傷,我找了城里最有名的大夫,連宮中都曾召他入宮為皇上看過病,可見他的醫術之高明,絕對會治好您。」說完,他即把後頭的人推向前。
「不用了,我相信他的醫術。」
「但……」
「難道你不相信我識人的眼光?」歡霄質疑地反問。
「不,小的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太掛念二堂主的傷勢,既然二堂主堅持,小的不敢再多說。」
「這幾天,水龍幫就要勞你多費心,一些分行的帳冊希望你整理對照;還有跟別的船行交易的事還沒談好,這些都要請你多擔待。」
「這些都是小的該做的事,不用二堂主吩咐,小的也會盡心盡力去做,就別說什麼費心。我好歹也是水龍幫的總管,現在二堂主受傷,我定會義不容辭地為水龍幫付出心力。」
「那我就放心。我累了想休息,你可以先退下。」
「那就請二堂主專心養病,小的告退。」說完,江益坤必恭必敬地退出房,將門關上。
「就是他嗎?外表還算憨厚正直,實在看不出是那樣的人。」羅一臉不可置信。
「凡事不能光看外表,也有很多人是面惡心善,不是嗎?所以你看人時千萬要小心,別不知不覺就被人騙了。」歡霄像是夫子似的對著羅諄諄教誨。
「你還不是……」倏地,他捂住小嘴,把要說的話吞了下去。
「我怎樣呢?說下去呀!」挑著眉,歡霄輕佻地問。
「沒……沒什麼。」他猛搖頭,極力否認。
你自己還不是,看起來像正人君子,私底下竟是一個大變態!礙于他是主人,羅只能在心中暗忖,不敢說出來。
「既然沒事……」大手一拉,歡霄將羅帶到床上,將他安置在自己懷中,對著他說︰「睡覺。」
「為什麼我要跟你一起睡?這里應該還有其他客房,你可以安排我到別間。兩個人一起睡多怪,我不習慣啦!」羅欲掙月兌他的懷抱,卻是徒費力氣,只好放棄。
「第一,你是大夫,當然要隨侍在我身側;第二,我現在等于是病人一個,若是有敵人來襲,你要暗中保護我。還有問題嗎?」
「但是我不習慣呀,而且很奇怪。」羅一臉委屈地回答。
「兩個男人一起睡有啥奇怪!況且這里只有一張床,你怎麼像一個娘兒們別別扭扭,還是你有不可告人的隱疾?」
酡紅了雙頰,羅大聲反駁︰「我才沒有,一起睡就一起睡,不過你不能靠我太近。」
歡霄忍住笑,他的小兒怎麼那麼單純可愛,簡直讓他想一口吞進去,在他身邊永遠不會覺得無聊,他期待日後小兒所帶給他的歡樂,那一定非常有趣。
☆☆☆
佳人近在眼前,卻只能抱著他,在天人交戰之下,歡霄只好睜眼到天亮,一夜無眠!
相反的,羅卻是一夜好眠到天亮,感謝有個歡霄讓他當抱枕。
其實羅根本不曉得歡霄是到天快亮時才入眠的,看他還沒清醒,不禁仔細端詳起他的容貌。
斑挺的鼻梁、桀驁不羈的劍眉,逐漸往下看去,形狀優美的唇、堅毅卓絕的下巴。哼!想必他是一個流連花叢的浪蕩子,才會對他做那種下三流的事。
「好看嗎?」一道低沉喑啞的嗓音響起。
原來歡霄早已醒來,正用一種曖昧不明的眼光看著他。
好像偷偷模模做了見不得人的事當場被人逮到似的,那種尷尬的感覺讓羅不自然地撇過頭。
「你還沒回答我,好看嗎?」執意得到答案,歡霄不死心地追問。
昧著良心,羅賭氣地回答︰「不好看,一點也不好看,這樣你滿意了嗎?」說完隨即越過他下床。
「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哪里不關你的事,也用不著你過問,我答應幫你,不表示你可以干涉我的自由。」
「我現在是病人,你要服侍我更衣呀!」歡霄眨著無百的眼楮,可憐兮兮地看著羅。
「那種事叫下人做就行了。」想拿我當你的奴隸,一句話——甭想。
歡霄仍舊拿那死人眼看他,好像他真的虛弱到不堪一擊。
羅恨恨地咒罵一聲,心不甘情不願地服侍歡霄。
歡霄乘機虛軟地靠在羅身上,吐出的氣息落在他敏感的耳垂;羅忽地全身一陣酥麻,膝蓋發軟,整個人差點癱軟下去。
歡霄扶住羅,嘴唇幾乎貼著他的耳朵,輕聲細語地說︰「外頭有人在監視,小心行事。」隨後輕嚙著他小巧的耳垂,舌尖時而輕咬、時而輕舌忝,從耳後順著雪白的頸子而下。放在腰際的手加重力道將他拉近,使兩人的身軀緊緊地密合,胸抵著胸、月復貼著月復,完全沒有多余的空間;更令人臉紅的是,歡霄的右腿橫在他的雙腿中間。
羅是又氣又惱,耳朵如火燒般的燥熱。
掙不開他那驚人的力氣,羅卻在怒氣中感到之前怪異的心悸,從沒和人如此親近過,更遑論是男人;但歡霄清爽獨特的氣息直沖他腦門,包覆他整個人,而他竟覺得這男人的胸膛舒服得讓人想賴著不放,想一輩子就這樣……
一輩子?
猛地,羅被這念頭嚇得清醒過來,猶如被潑了一頭的冷水,霎時理智完全拉回。不要!他不想要這樣的自己,他害怕這樣的自己,他想要遠遠地逃離這危險人物,都是他害得自己變成這樣,都是他!
握緊拳頭用力朝他的肚子一揮,把腳往上那麼一踢。
措手不及的一拳兼一踢讓歡霄刷白了臉,本能地一縮,好狠的小兒啊!
「既是‘病人’就要多休息,來,我扶你到床上。」用力將歡霄往床上重重的一放,橫了他一眼,直直地走向房門。大力將木門甩開,然後慢慢地轉過頭,幸災樂禍地看著他痛不欲生的模樣,他的心中有無限暢快,咧開嘴吐舌做了個鬼臉。
☆☆☆
哼!痛死他最好了,最好讓他一輩子都不能人道……誰教他要那樣,才不管他的死活,隨他被人下毒、被人刺殺,他都不會再回頭找他。可是,師父交代的事怎麼辦?總不能就這樣走人,不成,倘若他真的出了意外,自己豈不是要被人說背恩忘義!算了,他大刀慈悲再原諒他一次。
突地,一個大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由後面劈向羅的項頸。羅全身一軟,那人立即托住他往下掉的身軀,往不知名的地方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