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他不可能沒听到!
那麼,他是不想回答嘍?
還以為他願意幫自己表示他對自己的態度有所改變,沒想到他還是那副臭德行。
「妳的生日?」白毅凡抬頭突然問了一個問題。
見他不理會自己的問題卻突然問起自己的生日,正在不高興的倩妮也要個性地回了一句︰「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白毅凡隨即把手上的表格遞到她的面前,說︰「那麼,這些表格妳就自己寫一寫吧。」
瞄了一眼表格上密密麻麻自己不認識的法文,倩妮又不禁氣短。只恨自己從來沒學過法文,才要落到被他欺負的地步。
「我又看不懂。」倩妮雖然還是微嘟著嘴,但態度稍微軟化了些。
「那麼妳現在可以告訴我妳的生日了吧?」
悶悶地說出自己的基本資料後,倩妮頹喪地沉默了好一會兒。
瞥見她沉著一張臉,白毅凡寫著字的同時又不自覺地月兌口而問︰「妳的腳還在痛嗎?」
嘿!他也會關心人嗎?倩妮懷疑地斜眼望著他。
等不到倩妮的回答,白毅凡又將目光移到她臉上,只見她正一臉懷疑的表情睨著自己,于是放下手上的筆問︰「又有什麼事?」
「你真的很不喜歡我對不對?」
倩妮再也憋不住了,她要趁這個時候和他好好地把話說清楚。
她不奢望他會和尚堤耶一樣喜歡自己,但看在同胞的份上,他可不可以不要老是擺張臭臉,好像自己和他有著天大的仇恨一般?
「看起來妳並不笨嘛。」白毅凡淡淡說了一句,又把目光移回到她的掛號數據上。
沒想到他會如此坦白,倩妮當場覺得有些難堪。
幸好旁邊的人听不懂他們的對話,不過也應該可以感覺這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不太對吧。
倩妮一點也不稀罕他喜不喜歡自己,因為她知道問題並非來自于她,而是尚堤耶。
「我不意外一個人會為了保護自己的愛情做出一些奇怪的事,但我要告訴你,我對尚堤耶一點興趣也沒有。」
看看她臉上似是不屑的表情,白毅凡再次放下了筆。
「我不懂妳在說什麼。」
他不懂?才怪呢,他一定是害怕自己拆穿他的小器和善妒,所以故意裝蒜。
「你別裝了,你一定以為我喜歡尚堤耶,對不對?」
「妳愛喜歡誰都和我無關。」白毅凡仍舊面無表情。
和他無關才怪!听他充滿醋意的語氣,他分明很在意!
只要是自己和尚堤耶在一起,他的臉就臭得不得了,他還不承認?真是死要面子的大男人!
「你別不承認了,你一定是因為我……」倩妮說了一半的話被突然出現的醫生打斷了。
那是個滿頭灰白頭發的老醫生,一看見倩妮便嘰哩呱啦地說了一串法語,倩妮哪里听得懂?
她趕緊看向Jacky。
幸好他沒有因為剛才的不愉快談話而不幫忙,只見他主動地和醫生溝通起來。
簡單問了倩妮受傷的原因又檢查傷口後,醫生便向身旁的護士說了一句話,護士接著便上前來推倩妮的輪椅。
雖然听不懂他們在講些什麼,但看到他們凝重的臉色,倩妮不禁跟著緊張起來。
彼不得剛才和白毅凡講得不太愉快,忙對著他問︰「她要帶我去哪里?」
「醫生說妳的傷口要縫幾針。」白毅凡簡單地說。
白毅凡說得輕松,但倩妮還是被嚇壞了。
「縫幾針?」她一臉驚恐的,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只是被破杯子割傷,需要這麼大的工程嗎?
看出她的緊張,白毅凡又忘了自己的原則,忍不住安慰她︰「妳放心,他會幫妳打麻醉針的。」
「啊?還要先打針?」
真是愈來愈恐怖了!倩妮生平最怕的就是打針,光想到那銳利冰冷的金屬要刺進自己的皮膚里,她便忍不住先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望著倩妮蒼白著一張臉又惶惶然的樣子,白毅凡心里不禁覺得好笑。
她都敢一個人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還以為她真的是天不怕地不怕呢,沒想到打支小小的針也教她嚇得臉色發白。
嚇嚇她也好,藉此機會讓她學點乖,看她以後還敢不敢隨便耍個性。
但倩妮是真的嚇壞了!
緊盯著護士手上拿著的針筒,她忍不住大叫︰「等一下!」
在場所有的人都被她嚇了一跳。
還以為她要臨陣月兌逃,但倩妮卻可憐兮兮地仰著頭要求白毅凡︰「你的手可不可以借我握著?」
以前非不得已真要打針的時候都有父親或母親陪著,只要緊握著他們的手,她的恐懼就會少一些。
可是現在父母都不在身邊,唯一稱得上熟識的只有Jacky,不求他還能求誰呢?
听見她的要求,白毅凡似笑非笑地揚了揚眉毛問︰「干什麼?」
倩妮又不好意思說出自己害怕,只能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到最後沒辦法了,只好硬著頭皮說︰「你就讓我握著你的手好不好?」
發現她不是開玩笑後,白毅凡不禁皺起眉頭。
讓她握著自己的手?這是什麼奇怪的要求?他可不是來當她的保母的,更何況他也不想讓她以為自己是好人。
正要開口拒絕,但白毅凡卻訝異地眼睜睜看著自己伸出了手。
望著自己伸向莫倩妮的手,他在心里不斷問著自己在干什麼?明明說別讓她以為自己是個好人,做出來的事卻是相反的。
一定是因為莫倩妮看起來太可憐了,望著她眼楮里明顯的恐懼和害怕,他才會忍不下心拒絕。
算了,他本來就非鐵石心腸的人嘛。不過,這是最後底限了,她別想再希望自己為她做什麼。
倩妮也沒想到他會願意幫自己,一看見他伸出手,便害怕他後悔似的馬上緊抓住他的手。
靶覺到他寬厚溫暖的手掌,倩妮心里總算安定了一些。
可是她仍舊不敢親眼看著自己的傷口被處理的細節,整個過程里她都別過頭又緊閉著眼楮。
當醫生踫到她的傷口時,她竟害怕得將白毅凡的手當成是支柱般緊緊地靠著。
白毅凡皺著眉伸出另一只手試圖推開她,但她仍死命地緊靠著。
听見護士笑著用法語說了一句「你的女朋友很可愛」,白毅凡忙撇清︰「她不是我的女朋友。」
惹來醫生和護士一陣曖昧的笑。
白毅凡不想也不便和他們多作說明,只好任由他們繼續以他和倩妮的關系為玩笑話題。
好不容易等到醫生用繃帶將傷口包扎後,倩妮已經因為錯誤的使力而渾身虛月兌無力了。
可憐的是白毅凡,本來都不關他的事,結果他的手現在也被倩妮的指甲掐出一個又一個的印子。
「妳不會又哭了吧?手術都已經做完了。」無意瞥見倩妮眼角閃亮的淚光,白毅凡忍不住取笑她。
「你還笑我?你到底有沒有同情心啊!」想到自己無緣無故受了這麼多罪,倩妮滿臉的委屈。
白毅凡在心里冷哼︰妳不是很勇敢嗎?都敢一個人千里迢迢地跑到巴黎來。
坐在休息室里等著領藥時,倩妮因為擔心受怕了一整晚,再加上剛才出了太多力氣,所以開始產生睡意。
「喂!妳別在這里睡著了。」當她的頭不小心靠在白毅凡肩膀上時,他微皺著眉將她的頭輕輕推開。
「我瞇一下就好,好了再叫我……」倩妮哪管這麼多,含糊說完後又繼續點著她的頭。
看著她小腦袋東倒西歪的樣子,白毅凡又忍不住搖頭。
一上出租車後,隨著車體的微微搖晃,倩妮再也敵不住瞌睡蟲,不知不覺地靠在白毅凡的肩上睡著了。
原本看著窗外的白毅凡感覺到她的重量,于是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