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見他的話,雙雙又忍不住一陣輕顫。
「但是我希望能等到我們真正洞房花燭夜那晚,你不會怪我吧?」
雙雙偷偷吐了一口氣,同時又覺得有點失落。
「但是……你義父……」
「不論義父同不同意,十天之後我一定找人到你家提親,你相信我。」駱蒼堅定地給她承諾。
她如搗蒜般的點著頭,她當然相信他。
「你要乖乖在家里等我,知道嗎?」
雙雙羞怯地笑著。「難道你以為我會逃跑不成?」
「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把你找出來,這輩子你休想離開我的身邊。」
「只有這輩子?」雙雙撒嬌地偎向他。
「當然不止。」駱蒼緊緊地抱著她。
第九章
第二天,沈瑛受駱蒼所托送雙雙回洛陽。
家人見到雙雙歸來,皆像看到鬼或瘟神一般地用著怪異及探視的眼光看著她,只有她母親激動得上前緊摟著她哭不停。
「雙雙,我的乖女兒……娘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這些日子你都到哪里去了?」
看見母親哭得傷心,雙雙也是一陣心酸;一半是因為親人重逢仿如隔世,一半是因為暫時要和駱蒼分開。
才離開伏牛寨,她已經開始想他了,接下來的日子該怎麼打發?
「娘,您別哭了,我這不是好好地站在這里嗎?我一點事兒都沒有,你就別再傷心了。」雙雙輕聲安撫母親,一眼瞥見坐在旁邊看著自己卻沒有出聲的父親,她怯怯地喊了聲︰「爹。」
歐陽凌耀乍見原以為再也不會見到的女兒,心里是復雜的。雖然她下落不明多日,又被杜家退了婚,教他是顏面盡失,但不論如何她總是自己的骨肉,嫁不成杜慕風是她的命,這一切只能怪老天作弄。
心想至此,他也只能嘆口氣道︰「回來就好,扶你娘回房休息去吧!」
以為要遭父親教訓個三天三夜,但是他除了一臉無奈之外,似乎並沒有很生氣的樣子,雙雙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氣,于是扶著母親回去。
她倆一走,歐陽凌耀的大房卓氏馬上在他耳邊說︰「你不是不知道外面的人是怎麼謠傳的吧?難道你真的要讓她繼續留在家里?」
歐陽凌耀瞪了妻子一眼︰「你這婦人,話說虎毒不食子,再怎麼說她也是我歐陽凌耀的女兒!再說她被山賊劫走又不是她的錯,難道你真要我關起門來不讓她回來?」
听見他的指責,卓氏馬上辯稱︰「我又不是這個意思,我也知道她不是故意要壞了咱們家的名聲,但是你想想,家里還有幾個女兒未嫁,萬一受了這事兒的影響,以後沒人敢上門提親,那可怎麼辦好啊?」
她這麼一說,歐陽凌耀也覺得有點道理,他的確是不能顧著雙雙就不顧其他女兒,于是放緩了語氣問︰「你有什麼提議?」
看見他態度軟了,卓氏馬上說︰「我看還是趕緊找門親事讓她嫁了吧。」
歐陽凌耀皺眉。「這件事傳得滿城都是,還有誰願意娶她?」
「城里的人知道這事,我們不會找城外的人?那里的人比較單純也樸實,不用擔心雙雙嫁過去會受欺負。」
「問題是……雙雙的意思……」
「事到如今還由得她自己作主嗎?她也該為我們歐陽家的名聲著想吧!」
于是,在歐陽凌耀的默許下,為雙雙另找親家的事情便在大房和二房的使力下如火如荼地展開。
當雙雙听到風聲時,對象已經找到,是個鄉下人,死了原配,想再續弦。
「我不要。」雙雙焦急地抓著母親的手。她已經和駱蒼說好了,這輩子非他不嫁,他也答應自己會盡快上門來提親,她怎麼可以嫁給別人?
「雙雙……」她母親滿臉的為難和無奈。她在歐陽家向來沒什麼說話的分量,更何況這件事是歐陽凌耀同意的,她還能說什麼?「嫁給那人也未必不好,我听大媽說他老實忠厚,肯定不會虧待你的。」
「我不嫁!我不嫁!我不嫁!」雙雙生氣又絕望地叫著。
听著她絕望的叫聲,雙雙的母親只能怪自己不能幫她。
「都怪娘,我什麼都幫不上……你告訴我該怎麼辦?」
看見母親的淚水流個不停、滿臉無助的表情,雙雙忽然覺得自己是個不孝的女兒,從來都沒有想過關心母親,反而不斷地替她惹麻煩。
「娘,你會不會後悔生了我這個沒用的女兒!」她淚眼汪汪地望著母親。
從沒有見過她流淚,雙雙的母親心慌了。
「雙雙乖,別哭……如果你真的不嫁,我去求求你爹,叫他別逼你嫁了,別哭呀……」
听著母親的話,雙雙的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顆一顆地掉下來。她知道母親的求情不會產生多大的效用,要她不嫁別人,只有一種方法。
「娘——」雙雙傷心地握著母親縴細的手,她不要像認命的母親一樣,她要用自己的方法決定自己的去留,沒有人能勉強她。「如果我真嫁了人,以後你就很難見到我了。」
「雙雙?」母親懷疑地看著她,不敢相信她會改變心意。
「我想通了,爹和大媽急著要我嫁出去是擔心我害了歐陽家的名譽,其實他們想的也沒錯……」她苦笑了笑。「我還是離開家里對你好些,免得你為了我難做人。」
「雙雙,你千萬不要這麼說,你是我的女兒,我只擔心為你做得太少……」
「您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從小到大要不是您,我怎麼可能活到這麼大!活得這麼好!」雙雙緊緊摟住母親,今晚之後就再沒有這個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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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大家還沒有起床,雙雙便提著一個小小的包袱逃出了家里。她已經想好了,家里既然容不下她,又不能去找駱蒼,只好先去找個尼姑庵安來,等和駱蒼約定的時間到了再回來。出家人慈悲為懷,應該不會拒絕她才對。
問題是到哪里去找間尼姑庵呢?
離開了家,雙雙隨便沿著路便往前走。頂著炎熱的太陽,雙雙早已一身是汗,又渾身不舒服。好不容易看見路旁有一個小小的茶鋪,她拖著疲憊的步伐走了過去。
叫了壺茶之後,她忍不住趴在桌上喘氣,忽然听到背後傳來另一個叫喚店家的聲音,她愣了一下。
這聲音好熟呀……她努力想著到底在哪里听過這聲音,眼楮也跟著望了過去。
一看之下不禁讓她大吃一驚——居然是白越東!
怎會這麼巧?果真是冤家路窄,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難道駱蒼也下山來了!
雙雙小心翼翼地偷眼張望,除了白越東之外,沒有別人跟著他。她趕緊轉回身坐好,心里不斷猜測著他出現在這里的原因。
看見旁邊座位上一名女子獨自背對自己坐著,白越東忍不住和送茶上來的店東說了句︰「現在的姑娘真是愈來愈大膽了,敢一個人只身在外行走。」
店東瞥了雙雙的背影一眼後,當她不存在似的評論︰「看樣子是老實人家的女孩兒。」
雖然他沒說自己的壞話,但雙雙心里仍氣這兩個嘴碎的男人。
店東的話讓白越東不服氣地打鼻子哼了一聲。「如果是老實人家的女孩,會這麼大膽嗎?」
他是什麼意思?雙雙不禁氣結,言下之意就是好女孩就不能一個人出門嘍?那沈瑛呢?她不是也時常在外頭奔來奔去,難道她就是壞女孩了?
正氣著,她的茶也上來了。氣歸氣,看在店東剛才沒說她的不是,她客氣地說了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