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才跑了兩步,她便感覺頭頂上掠過一陣涼風,像是什麼東西從她頭上飛過;剛抬起眼想看個究竟,卻不小心一頭撞在一堵「牆」上。
她被自己的沖力反彈撞跌在地上,疼得她忍不住「哎喲」一聲大叫。看清楚了,才知道擋在前面的就是那個直對她賊笑的鄭君平。
「你沒跌疼吧?」鄭君平笑著問她,並伸手要拉她起來。
雙雙才不會以為他真有那麼好心。她不屑地把頭一轉,不理會他伸出來的手,可是卻又著實痛得站不起身;大庭廣眾之下,她又不好拿手去揉摔痛的地方,只好坐在原地皺著眉頭,心中暗自叫苦。
「真的摔疼了吧?要不要我幫你看一看?」鄭君平蹲,凝視著她皺著眉頭的小臉。
「你——」雙雙氣極了,想也不想地一巴掌便往他臉上揮去。
可是她的手只揮出一半,便硬生生地被鄭君平用兩根手指夾住。
雙雙不禁嚇了一跳。他僅用兩根手指就夾住了自己的手?這麼厲害的功夫不禁讓她看傻了。他一個人便如此厲害了得,如果其他兩個人一起聯手,那不是更加可怕了?
這樣看來她是真的沒有逃出去的機會了。她絕望地垂下了頭,忘了手還被夾在鄭君平的手指中。
「如果你願意乖乖待在這里呢,或許我還可以教你幾招打人的手法,日後若有人欺負你時,你還可以還還手,你說如何?」
听見鄭君平慵懶的聲音,雙雙才想到他還蹲在自己面前;抬眼一瞧,她的手不知何時被他握在手中。
她又氣又羞之下,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說的是像你這種卑鄙小人嗎?」
「君平,你先退下。」駱蒼忽然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兩人後面。他的語氣里有著明顯的不悅。
鄭君平抬眼看了看駱蒼的僵硬表情後,眼眸里閃過一絲玩味。他慢慢地站起身子,聳聳肩,後退一步。「好吧,交給你。」
鄭君平走開後,駱蒼才皺著眉問雙雙︰「你沒事吧?」
雙雙從鼻子里哼了一聲,撇開臉道︰「你不用貓哭耗子假慈悲了。你們根本就是一丘之貉,沒有一個是好人!」
「我們是不是好人不重要,我說過,只要你好好地待著,我保證你不會受到任何傷害。」駱蒼淡淡地再重申一次自己的承諾。雖然她一臉不信任的表情讓他有些不舒服,但是只要能救回義父,她要怎麼誤會或討厭自己都沒有關系。
弄得自己灰頭土臉又確定今天走不掉之後,雙雙死心了。反正她再怎麼說、怎麼求,結果都是一樣。看樣子只有暫時待在這里,等他們的事情辦完了,否則她該怎麼辦呢?她現在是連自己身在何處都不曉得呀。這種處境簡直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見她黯然沉默不語,駱蒼的心緊緊抽了一下。他很想蹲下去安慰她、要她不用擔心,然而他唯一能說的是︰「如果你沒有其它話要說,就請你先回房休息吧。」
和那個老是嘻皮笑臉的鄭君平比起來,他顯然有種使人「听從」的力量;再者,他眼神中隱含的憂郁也讓雙雙失去了再繼續與他斗氣的信心和力氣。
她緩緩地站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沒再看他一眼,嘟著小嘴便往門外走去。
不知是她走得太慢,還是鄭君平說得太快,她一只腳剛跨出大門,便听見他說︰「大哥,既然現在有陳蕙娘在我們手上,就不怕李家對義父有什麼不利的動作了。」
這句話讓雙雙的腦袋轟然一響巨響,然後便像被人點了穴一樣定在原地動也不動。
鄭君平剛剛說什麼?他說什麼誰在他們手上?誰是李家的人?誰又是陳……什麼娘?難道除了自己,他們還抓了別人?
要帶她回去的人看她突然停了下來,正揮著手催她,雙雙不客氣地要他閉嘴別吵;可能是因為駱蒼特別交代過不可對她無禮,所以那兩人被她如此斥喝也不敢說一句話,只得乖乖地陪她等在原地。
她叫自己冷靜,腦筋里努力重組著鄭君平剛才的話——
自己既不姓陳、也不認識姓李的人,如果他說的人真的是自己,那……是不是有什麼地方弄錯了?會不會……他們抓錯人了?如果他們抓錯了人,那自己不就可以離開這里了?
一定是的,這之間一定有什麼地方弄錯了!想到這里,她的眼楮不禁發出興奮的光芒,轉頭又急急奔回大廳。
她一定要把話問清楚,他們究竟是不是抓錯了人!
正說著話的駱蒼等人看見已走出大廳的她突然又急又慌張地跑進來,皆是一愣地住了嘴,不明白她又想干什麼。
雙雙想也不想地直接跑到鄭君平面前,兩手緊抓著鄭君平的衣袖,臉上滿是奇怪的笑容。「你……剛剛……什麼……李家……?」
鄭君平听見她沒頭沒腦地緊抓著自己又結結巴巴,再感覺到她的手竟微微顫抖個不停,簡直是一頭霧水、不知所以然。他看向駱蒼,像是請示他的意思。
駱蒼也不懂她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緊抓著鄭君平的衣袖不放,卻又一臉反常的興奮表情。
或許這又是她的詭計?難道她又想耍什麼花樣?既然如此,就不妨看看她又想干什麼。心下這麼一想,于是他向鄭君平輕輕點了點頭,讓他按照雙雙的意思見機行事。
見駱蒼點了頭,鄭君平才說︰「你不要急,慢慢說。」
雙雙吞了口水,又問了一次︰「你剛才說了什麼?在我離開這里的時候。你說我是誰?」
鄭君平傻眼了。她難道不知道她是誰嗎?難不成剛才那一跤摔壞了她的腦子?
「你是誰?你不就是陳蕙娘嗎?我剛才是說,現在有你在我們的手上當人質,我們便不用害怕李家傷害我們的義父了。」
陳蕙娘?誰是陳蕙娘?她叫歐陽雙雙!雙雙忍不住眉開眼笑,恨不得跳起來大叫幾聲。對了,那李家和她又是什麼關系?她不先解釋自己真正的名字,只忙著追問李家。
「那李家呢?你說的又是哪個李家?」
她激烈又奇怪的反應讓所有的人皆感到莫名其妙,幾人互相對望著,都搞不懂她到底想做什麼。難道她想說她不是陳蕙娘?她以為這樣他們就會放她走?這個姑娘未免太天真了吧?
見鄭君平愣著沒有回答,雙雙又問了一次。
「我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看來若不是你傻了,就是我傻了。」鄭君平搖搖頭。
照情形看來絕對是她比較蠢,以為這樣就可以騙倒他們。
靶覺到她手上緊抓的力量,他試圖松開她緊握的手;他不是擔心衣袖被扯下來,只是怕她弄痛自己。看她用力到手上細小的血管已明顯僨張,只好認輸地叫道︰
「你不會是要告訴我你忘記了自己要嫁到李家去的吧?你知道李家駒嗎?襄陽東鹽的李家駒?」就像是回應他的問題一般,雙雙果然說︰「你在說什麼?我要嫁給李家?什麼東鹽李家?誰是李家駒?我不認識!我要嫁的人姓杜!」
雖然听不懂他說的什麼東鹽、西鹽,不過,可以確定的是自己要嫁的是杜慕風,而不是李家駒。確定他們真的弄錯後,她放開心懷地笑了起來。要不是這麼多人看著她,她肯定會手舞足蹈地放肆慶祝一下。
鄭君平好笑地看看她,再轉向駱蒼,眼楮里問的是︰你看現在該怎麼處理她?
只是駱蒼還來不及說話,雙雙便已轉向他。她心花怒放地對著駱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