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發現畢浩丹一直痴痴地看著普蘭時,臉上不禁又露出得意的笑,她對志洋眨眨眼,叫他看看浩丹的反應。看起來事情的發展比她想象得要順利,真是謝天謝地。只是不知道這兩個喜歡在嘴皮子上佔便宜的人,最後是誰先讓步。
半天之後,畢浩丹才收回眼光。「看不出來她的膽子這麼小。」
「女人嘛!通常那種表面上裝得很強悍的,心靈愈是脆弱、愈需要男人的保護;所以在她的英雄還沒出現之前,她總得先武裝自己、保護自己。」
畢浩丹似笑非笑的看著若雲︰「你這麼了解?」
若雲突著回瞪他一眼︰「所以,你別以為她對著你張牙舞爪就是討厭你。」
「這是她的意思,還是你的觀察?」畢浩丹好笑的問她。當然,心底也很想知道答案。
「你想知道?先告訴我你對她的感覺,我就告訴你,怎麼樣?」若雲使壞的賣關子。如果他再表現積極一些,她就告訴他更多的事情。
她這麼一問,畢浩丹又退縮了,他無所謂的笑著。
見他在緊要關頭又不說話,若雲不禁用手肘踫踫他又眨著眼逗他。「喜歡就喜歡,干嘛別別扭扭的?」
「你又不是我,怎麼知道我喜不喜歡她?」畢浩丹皺著眉頭笑。
「你以為我眼楮瞎了?看不出你故意找普蘭的碴?我看你啊!永遠只有這一招,應該多向志洋學一些,否則有一天普蘭真被你氣走,你就後悔也來不及了。」
畢浩丹沒有回她,只是一味的笑。
「你不要光會笑,你承認我說得話沒錯吧?」
「就算你說得沒錯,但是你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
「為什麼不可能?」
「你是她的好朋友,你不會不知道她有多麼討厭我吧。」畢浩丹臉上有個無奈的笑容。
「就因為我是她的好朋友,所以才知道她在想什麼。」若雲馬上說︰「或許剛開始她是很排斥你,但是你不覺得這兩天她變了很多!你沒注意到在迷你高爾夫球場時她看你的眼神?你別假裝不知道喔,像她這麼死愛面子又被動的人,你一定要主動一點。」
「老實說,我是個禁不起挫折的人。」尤其是愛情。如果她對他根本一點意思都沒有,自己就貿貿然的表態,豈不是又造成兩人的尷尬?
「喂!你是不是男人啊?受點挫折有什麼了不起?你喜歡人家總是要花點功夫吧!要不然憑什麼要她喜歡上你?我看她願意改變對你的觀點就已是成功的第一步了,接下來你要加把勁啊!」
畢浩丹又是一陣沉默。兩個人從第一天到現在除了吵架的時候話最多之外,其它還有什麼機會讓他加把勁?
若雲見他沉思不語,又急著給意見︰「你不用想這麼多了,你只要在氣氛對的時候緊緊抱住她、狂亂的吻她、吻得她心慌意亂,她一定會無可救藥的愛上你的。」
听著若雲的餿主意,畢浩丹不禁笑了。
「若雲,你是不是愛情小說看太多了?你以為普蘭會乖乖的束手就縛?我只怕浩丹挨她一巴掌不說,還得被當成登徒子捉到警察局呢。你就別亂出主意了。」一旁的志洋忍不住反駁。
得不到志洋的支持,若雲無趣的揮揮手︰「好啦,該提醒你的我都提醒了,接下來你就自己看著辦吧,光說不練是沒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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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們下了水後,若雲才走到普蘭後面問︰「小姐,水冷不冷?」
普蘭回頭,還沒有回答,若雲便從她旁邊用力的跳進水里,水花濺得她一頭一臉都是。
一聲驚叫之後,普蘭拿下讓她看不清楚又沾滿了水珠的泳鏡大叫︰「你在干嘛?」
「游泳啊!哪像你把游泳池當溫泉泡。」若雲一下水便舞動手腳,在普蘭身邊自在的游動著。
「我都跟你說我不會游泳,是你硬要我來的嘛。」普蘭嘟著嘴怪道。看若雲輕松的游來游去還能說話,心里不無羨慕。
「不會可以學啊!我叫浩丹來教你。」
「才不要!」听她說要叫畢浩丹來教自己,普蘭馬上阻止。
「這麼激動干嘛?他又不是鯊魚。」若雲惡作劇的笑著,接著又說︰「說真的,他剛才看你站在水里半天,大概心疼得要命。」
「少來了,他那種人我還會不知道?他除了取笑我之外還會有什麼好話?」普蘭不以為然的反駁。
雖然話里還是依舊存著對浩丹的不滿,但至少已經不再像兩天前一提到他便咬牙切齒的模樣。這種情形看在若雲眼里,直教她心中燃起希望的火花,看見目標又近了一些。
「我看你才少來呢!心里明明在意他,又裝作一副不在乎的樣子,真是死愛面子。」
「你不要亂說,我可是一點都沒有在意他。」普蘭覺得自己撒謊真是愈來愈高明了,慢慢已經可以臉不紅、氣不喘的。
「你不要再欺騙自己了。根據我的觀察,你一直都很在意他說的話,尤其是那些刺激你的話,你要不是喜歡他,為何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你沒听過愛恨是相連的?愛得愈深就恨得愈深;像我,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所以不管他說什麼,對我都不痛不癢。」
「你說夠了沒有?要不要準備一個演講台讓你站上去講?」普蘭苦笑著。若雲的話讓她很苦惱,雖然她極不願承認,但是她的分析卻是針針見血。
若非她在意畢浩丹,為什麼要躲著他?她漸漸明白自己避開他,是因為害怕真的陷下去。她知道自己非得消滅心里慢慢對他產生的好感不可,因為她根本不應該對他產生好感,因為他和自己想象的對象差太多了。
在她的夢想中,她的男朋友應該比自己高出至少兩個頭,這樣她才可以穿高跟鞋,而他,頂多高她一個頭而已;在她的幻想中,她的男朋友應該是個溫柔體貼、彬彬有禮,又風度翩翩的男人,而畢浩丹……他絕不會是這種人,他太霸氣又喜歡損人。
這種人,她怎麼會喜歡?
「喂!你神游啦?」若雲舉起手在她面前搖晃,想喚醒她的靈魂。「在想什麼?」她盯著普蘭,深怕錯過她眼神中的任何一絲可疑訊息。
「哪有想什麼?」普蘭故作無事狀的用手撥了撥水。
「你別騙了,看你那充滿愛的光彩的眼楮,就知道你一定想起什麼動人的事情。你該不是在想著浩丹吧?」
普蘭白了她一眼︰「我又不是瘋了?」
看她仍是死鴨子嘴硬,若雲仍不死心︰「愛情有時候的確是會讓人瘋狂,所以就算你瘋了,我也不會覺得奇怪。」
「你再說下去我真的要瘋了。」普蘭苦著臉求她︰「我們可不可以不要再講這些事情?你到底要不要教我游泳?」
真要把她逼急了也不是件好事,若雲只好暫時停止作媒。「好吧!那我們就來上游泳課吧。不過,我先說好,我只會教人不會救人喔。」
「那你就先教我簡單的可不可以?」普蘭丟給她一個白眼。
普蘭在若雲的指引下不斷的練習著在水里憋氣,等練得差不多了之後,才又教她漂浮。不知道是若雲教得好,還是普蘭天分好,很快的,她便能夠漂浮了。
趁著普蘭練習的時候,若雲游到泳池的另一邊去找志洋。所以當普蘭從水里抬起頭卻四處找不到若雲時,不免有些緊張;然而,這種心情馬上又被急欲學好游泳的念頭取代。
她心想,反正池水不深,一個人在這里練習應該不會有什麼事,于是敞心了一口氣之後,又開始用力踢起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