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天啊!」他哀鳴一聲,沖過去分別撿起廣角鏡頭跟機身,然後心痛且憤怒地瞪著那名女子。
那女子檢視了下擦傷的手肘。還好,只是破皮而已。黑亮的長發往後一甩,露出一張絕美冷艷的臉龐。
勞德森諾準備開罵的張開嘴,聲音卻卡在喉嚨發不出來,整個人傻愣愣地怔著,無疑地,他被對方的臉蛋給深深吸引住了,前一刻被法國美女撩起的欲火,卻被她全身上下所散發出來的冷冽氣息給澆熄。
那女子烏溜溜的大眼往庭院里探尋一周,掃過勞德森諾那張迷人的俊臉時卻沒稍事停留,越過他徑自往前走去,一頭烏亮的黑發在金字塔折射的光波下顯得更加動人。
一把無明火從勞德森諾的心口處熾燃開來。
他勞德森諾在倫敦是出了名的俊帥男子,公認的瀟灑風流,連百合鎮的小毖婦都曾為他神魂顛倒,更別說那些出自名門的淑女,簡直將他當偶像一般仰慕崇拜,就連到了法國,也是艷遇不斷,找他搭訕的女人如過江之鯽,而這位有著東方臉孔的女子竟然連看都不看他一眼,這使得他的自尊心受到前所未有的創傷。
「站住!」他怒喊。
女子的腳步連頓都沒頓一下,筆直地朝前方走去。很顯然的,她並不知道他在叫她,但在他心里,認為她根本是裝作沒听見,不睬他。
這女子實在有夠傲慢。
他簡直氣炸了,往前邁開的腳步被早已被他遺忘在一旁的法國美女拉住。
「帥哥,我們不是——」
「滾開!」這時候他哪里還有閑工夫跟她上床?他揮開那名法國美女,大步追了過去,橫身攔在東方女子身前。
女子因無端被堵住去路而愣了一下,黑白分明的眸子閃出一抹不解的光芒。
這名男子氣呼呼地攔住她想干什麼?
「你撞爛了我的相機連一句道歉的話都沒說就想走人?」他莫名地就是感到惱火,不完全是為了相機,而是因為她那種目中無人的傲慢態度。
那女子依然冷著一張月兌俗精致的臉,「我撞爛了你的……相機?」她也覺得自己剛剛落地時似乎撞上了某種東西,但是她並沒有注意到是撞壞了什麼,而且,什麼是相機呢?
勞德森諾將碎爛的相機遞到她眼前,「你自己看。」
她冷冷地掃了相機一眼,表情無動于衷,「這就是……相機?」地球人還真會發明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是‘被撞爛的相機’!」他齜著牙更正。真是可惡,面對她的「杰作」竟然這般無動于衷,好像他的相機活該被她撞爛似的。
「那……真是對不起!」
她有種傲視群芳的驕傲與狂妄,眸中沒有一絲絲的溫度可言,更完全不把他的憤怒放在眼里。當然,最後那句純屬他的「認為」。
「一句對不起就想了事嗎?這部相機很貴,我要你賠償。」他就是不想輕易地放過她,瞧她那是什麼鬼態度,他勞德森諾是這麼不起眼的男人嗎?竟然對他這樣冷冰冰、無動于衷?
她把他好端端的一場艷遇弄砸,又毀了他的相機,這口氣要是不出他就不叫勞德森諾。
總之,他是準備和這個女人杠上了。
「怎麼賠?」她冷漠地問,表情依然沒有半點變化。
怎麼會有這麼美卻這麼冷,且面無表情的女人?看得他心里就是無端冒火。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什麼可以讓她的表情產生一點點變化的?
「兩千五百美金,賠來。」他朝她伸出手心。
「兩千五百美金?那是什麼東西?」她冷冽的眸子閃過一絲不解。
「你……」這個女人在挑釁他的耐性嗎?怒火燒上他的喉嚨,他竭力壓下,皮笑肉不笑地說︰「小姐,你少跟我來這一套。」
小姐?「對不起,我不叫小姐,我叫艾莉絲。」她的態度雖認真,卻顯得過分冷淡,讓人有種錯覺,好像很不屑。
他簡直快被這個女人給氣瘋了。他用力壓下騰騰怒火。
「好,艾莉絲小姐,我想我必須跟你說清楚,如果你今天不賠償我,我是絕對不會放你走的。」他可是非常、非常認真的,而這份認真讓他自己嚇了一跳。
奇怪了,他勞德森諾對女人一向柔情似水,怎麼今天這麼反常,一看見這個女人心里就不斷冒火,他是吃錯藥了嗎?
其實他並非真的在乎那部相機,他只是……無法忍受被女人漠視的感覺,如此而已。
而這個「如此」,讓他失去了原有的耐性與風度。
「東西既然是我撞壞,當然要賠你,只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賠。你手上的那個……相機,我從來沒見過,而你說的那什麼……美金的,我也沒有,我真的不知道如何賠你。」地球人弄這麼多麻煩的東西到底要干什麼?
她嘴里數落著自己的不是,但冰冷的態度卻讓人覺得沒有半點誠意。
「你……」他僅存的一絲耐性已經被這個女人磨光了,情緒失控地揪起她的衣襟,「你不賠,我就跟你沒完沒了。」
艾莉絲瞪著自己胸前的手,體內不斷地散發出冷冽的氣息,語調平板低穩地說︰「你這樣很沒風度喔!」
怎麼四周突然刮起冷風,他無端地打個冷顫,「沒風度?我告訴你,我還想揍人咧!」騰出一只手握成拳頭,嚇唬性地舉起。
他再怎麼看女人不順眼,也絕對不可能動手,這是他的原則——絕不打女人。他只是想嚇嚇她而已,誰知道……
艾莉絲警覺的雙眼一眯,抓住他舉在半空中的手,一個反折便制住他,連帶地甩開另外一只還抓著她衣襟的手。
勞德森諾著實感到意外,萬萬也沒想到這個縴細月兌俗的女子會有如此矯健的身手,簡直讓人嘆為觀止。他眸中閃現一抹促狹,身子輕輕一轉,掙月兌她的鉗制,橫腿往她下盤一掃。
他要看看她的身手到底好到什麼程度。
她伸腿反勾,連續與他對了好幾招,最後卻敗在他的一記聲東擊西上。
「所謂兵不厭詐,你的身手雖好,卻無防人之心,這就是你敗在我手上的原因。」
他終于逮到可以得意的理由,不禁狂妄的輕笑,一對湛藍的眸子迅速溜過她精致的五官。
這女人真是美麗非凡啊!只可惜是座無法融化的冰山。
他討厭冰山!因為她那種不把他看在眼里的態度,讓他的男性自尊受到嚴重創傷。
他從小就是個俊小子,可說是被女人簇擁著長大的,從來不曾被女人這樣漠視過,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既然敗在你手上,你要怎麼樣,你說吧!」她冰冷地問,態度從容沉穩。
怎麼會有這般穩若泰山的女人?他真是懷疑,而且……他看她這種態度非常的不順眼。
「我不想怎麼樣,只要你賠償我的損失。」他氣呼呼地說。
她心底感到不快。這個男人分明故意找她麻煩,她都已經說過沒見過這種東西也無從賠起,他還硬要她賠,擺明了故意跟她過不去,但該死的她就是撞爛了人家的東西,不賠恐怕不行。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賠,不如這樣,我換個方式賠你。」盡避心里不快,她還是維持著冷寒的表情。
「怎麼個賠法?」他問。他要看看她怎麼賠。
「你看看我身上有什麼是你覺得跟你的相機有相同價值的東西,我拿出來賠就是了。」這是唯一的變通之道。不過她身上就只有幾件衣服。
她身上……
他半眯著眼楮上下端詳她。這個女人身上不穿金也不戴銀,更別說是鑽石珠寶了,除了一身白衣白褲外加一件白色風衣,他看她身上根本沒有半點可以抵押的值錢東西,但,誰知道她的口袋里是不是藏著金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