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輕舉妄動,你二姊會起疑的。」他高大的身軀俯向她,在她耳旁低聲說道,溫熱的氣息拂向她小小的耳垂。
夏依的臉莫名地一紅,直覺想要跳開,但他似乎已預料到她的動作,手緊緊地摟住她,不讓她離開。
「放開我,你太得寸進尺了!」可惡!這種趁火打劫的行徑,他是從哪里學來的?
「不這麼做,你二姊不會相信我們是一對情人。」杜蘊棠忍著笑,專業性十足地說道。
她會信才怪!夏依撇了撇嘴。
「是穆美向你打小報告的吧,這個賣友求榮的女人!竟策動章子沂一起背叛我,這兩個叛徒!」
杜蘊棠但笑不語。
沒錯,消息是穆美給的,穆美在夏依前腳離開後,後腳就進了醫務室,一五一十地追問章子沂和夏依的談話內容,再加上夏依先前莫名其妙的問話,穆美百分之百確定夏依請章子沂吃餐,一定有著不尋常的陰謀。
于是,他們就來個狸貓換太子,讓杜大副總頂替章子沂演出,揪出夏依的陰謀。
「你們說完了沒,菜都快涼了。」夏珍朝他們招了招手。
兩人回座後,三人開始用餐,夏依索性當個悶葫蘆猛扒飯,夏珍則談笑用兵,在進食的空檔開始對杜蘊棠作身家調查、財產調查。
「夏依,你和蘊棠準備什麼時候結婚?」
夏珍此言一出,夏依差點被口中的竹筍噎死,猛灌了一口茶後,她瞪向差點害死她的親姊姊。「你胡說什麼?我和他?」
幫她拍背順氣的杜蘊棠輕咳了聲,夏依才臉色發白地發覺她犯了什麼錯。
「我的意思是……現在提這個還太早,我還年輕,杜……呃蘊棠他也要好好打拚事業,不急不急。」她拚命打著圓場,事情若就此前功盡棄,那她被吃的豆腐找誰要去?
她向杜瘟棠使了個眼色,要他幫忙說話。
「是啊,夏依還年輕,心還沒定,說不定還在找比我更優秀的人,像是醫生啊……」他的眼楮問了閃,別有涵義地睨了她一眼。
夏依被他看得有點心虛,她垂下頭咽了咽口水。看什麼看!可她只敢在心里頭罵,不敢開口反駁,因為他的臉雖然在笑,看起來卻有點凶凶的。
「蘊棠你別開玩笑了,我們家夏依能巴上你,已經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只要你不嫌棄她,她就該偷笑了。」
夏依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什麼叫做她巴著他?活像她多麼厚顏無恥地纏著他一樣。
杜蘊棠深深地看了悶悶不樂的夏依一眼,牢牢地握住她的手。「二姊,你別再開玩笑了,否則你回南部後,夏依鐵定不理我。」
手心傳來的溫熱一直流向她的心口,壓制住罷剛冒出來的酸意,夏依委屈地咬了咬唇,眼眶熱熱的。
沒錯,夏珍是故意的。自家妹子的性格她當然了若指掌,夏依若不喜歡杜蘊棠,絕不會任他親密地摟摟抱抱;但杜蘊棠呢?他畢竟是個陌生人,不知道他對待夏依的真心有幾分,于是她稍稍地測試了一下,沒想到他就完全站到夏依的身邊保護她,看來這個未來妹婿真的對夏依情有獨鐘。
「我放心了。」夏珍朝杜蘊棠點點頭。「時間很晚了,我還得趕火車回南部。」她站起身。
杜蘊棠拉著夏依跟著站起來。「二姊,我載你去火車站。」
「不用了,你只要負責安慰我愛哭的妹妹就好了。」她笑著揮別兩人。
「夏依,你二姊走了。」付了帳,杜蘊棠拉著夏依的手走出餐廳。
「嗯。」她還是悶著頭。
「你真的在哭嗎?」他抬起她的下巴。
「有什麼好哭的!」明明眼里還彌漫著一層水光,夏依倔強地還嘴,她不知道為什麼二姊要這麼貶低她,她一向很守本分,不敢奢想的……
「我沒有纏著你!」所以她才去找章子沂來充當男友,也許腦海曾閃過他的身影,但只一瞬,真的就那麼一瞬。
「我知道,是我纏著你。」凝著淚的她,看起來好脆弱,杜蘊棠輕擁她入懷。
「本來就是你纏著我。」她埋在他的胸口上,委屈地扁扁嘴。
「我能吻你嗎?」
「什麼?」沒听清楚的夏依抬起頭,他的唇剛好落下——
她睜大眼,迅速地脹紅了臉。他在干麼了!在她唇上挑動的陌生感覺清晰地傳達到四肢百骸,她的手緊緊抓著他的手臂,只覺得身上化成了一攤泥,她快不能呼吸了!
「閉上眼,呼吸。」他貼著她的唇輕語,每說一字都能觸及她柔軟紅馥的唇瓣。
謗本無法思考的夏依,依言听話地閉上眼。
「準備好了嗎?再來一次。」說完,杜蘊棠迫不及待地再次佔據她的唇瓣。***
今天的辦公室,彌漫在一股不尋常的氛圍中,女性同胞們個個雙眼含媚、香衣款款,夏依整個人好像陷在香水沼澤里,連逃到了茶水間,渾身都還散發出一股混合的香水味。
惡!人家說入芝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那為什麼她的鼻子會猛打噴嚏,簡直快被這幾股香水味給薰壞了?
罷好在茶水間倒茶的穆美趕緊將杯子拿開。「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辦公室里頭好像服裝表演一樣。」夏依擰著眉頭抱怨,忽然,她眼楮一眯。「穆美,你今天怎麼也穿得這麼花——」看到穆美作勢要將水潑向她,連忙改口。「美,美呆了。」
「你才笨呆了,連今天是七夕情人節都不知道。」穆美白了她一眼。
「七夕情人節?難怪剛剛有人收到鮮花。」夏依恍然大悟,原來一切都是情人節搞的鬼。
「晚上我要和親愛的老公去吃情人節大餐,羨不羨慕?」
夏依根本沒听進穆美的話,她心里一直在嘆氣。真可惜,她白白錯過了一個賺外快的好機會,情人節的花是最貴的,情人節的晚餐也是最貴的,早知道她就去批一些花來,在公司門口兜售。
「夏依!」穆美吼醒神游太虛的夏依。
「干麼?叫這麼大聲!」她捂住發疼的耳朵。
「你呢,你要怎麼慶祝?」穆美拉開她住耳朵的手。
「有什麼好慶祝的?」她又皺起了眉。「當然是回家做手工啊!」
「杜大副總呢?你總不可能帶他回家一起做手工吧!」穆美的聲音拔尖了,極力地在克制自己的脾氣。
夏依一愣,臉莫名地發熱。「關他什麼事?」她轉過身,不讓穆美發現自己的異狀。
她臉紅個什麼勁?!那只不過是幾個吻罷了,又沒什麼大不了的……但夏依心里愈否認,臉上的熱度愈是燙人,她懊惱地撫住發燙的雙頰,好啦,她認輸了!她承認自己是吻得暈頭轉向,連被吻了幾次,都數不清了!
「別假了,你這小滑頭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你和杜大副總明明就情投——」
「才沒有!」不讓穆美說完,夏依脹紅了臉逃之夭夭。
「沒有才怪。」看著夏依逃離的背影,穆美咧開了大大的笑。你逃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終究得面對自己的感情。不過,話說回來,最可憐的人還是非杜大副總莫屬,誰教他遇到了遲鈍又不明白自己感情所向的夏依呢?
中午時分,夏依受到了另一個驚嚇——來自章子沂。
她一如往常地到了章子沂的地盤,想索杯咖啡喝,沒想到卻看見章子沂傻笑地瞧著手上的巧克力。
有人送章子沂巧克力?
有人送章子沂巧克力!
有人送章子沂巧克力?!
她趴在門上整整笑了三分鐘,笑得章子沂都快哭出來,直拜托她不要再笑了。
「有人送你巧克力?」好不容易克制了笑,但夏依一坐下,看到了巧克力,嘴角又開始抖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