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
不值?!夏依兩眼燃起怒火。可惡!誰也別想減她的薪水!「我一人身兼二職,才領這麼點錢,你竟然說我不值。」為了捍衛自己的銀兩,她拼了!
「我是為你不值,你應該不只這個價碼。」杜蘊棠的黑眼閃過一抹沖動,想幫她拂開臉上的亂發。
聞言,夏依的小臉馬上散出炫人的光輝,點頭如搗蒜。「是是是,我就知道副總您是個明察秋毫、體恤下屬的好長官。」
他勾起了笑。「是嗎?我還記得一分鐘前,有人對我怒目相向,一副想找我拚命的模樣。」
「真的嗎?到底是誰對您這麼不敬,我怎麼沒看見?」裝傻,她可是一流的。
杜蘊棠但笑不語,只是笑吟吟地瞅著她瞧。
他發現用上司的威嚴對待她,只會令她想逃,而她愈是逃,他愈是莫名地想靠近;他知道靠近她的唯一方法,首先便是讓她放下戒心。
「想不想當個貨真價實的秘書?」他釋出友善的笑意。
「想。」夏依笑容滿面的直點頭。當秘書的話,每個月可多一萬塊的津貼,她當然不會跟錢過不去,只是李經理知道後,可能會先發瘋。
「你得先答應我一件事。」瞧著她的笑,他的黑眸隱隱約約多了抹溫柔。
什麼,還有條件?這個人做事真不干脆。
「事成之後,請我吃一頓飯。」
一頓飯?夏依的眉頭打了好幾個結,要她花錢簡直就像割她的肉一樣。
「如果你覺得有困難,那就算了。」他站起身,作勢要離開。夏依趕緊拉住她的財神爺。「不困難,一點都不困難。」開玩笑!她這次如果再因小失大,就是十足的笨蛋了。
沒錯,真的不難,杜蘊棠的視線落在她拉著自己的縴細小手上,薄唇劃過一道笑意,很好,她開始主動接近自己了。
順著他的視線,夏依才發現自己竟然主動拉住人家,她脹紅了臉,火速地松開手,外加退了好大一步。
「這比起你今天早上躲到柱子後頭,已經算很給我面子了。」
他笑著說完後,便離開了,留給夏依一陣錯愕。
天啊,他還是看見了!
第三章
遲來的正義!
這個月的薪水單發下來後,夏依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公司竟然將她當代理秘書時的津貼全算給了她,整整三萬元,三萬元呢!是她做半年份手工塑膠花的價錢耶!
除了被穆美敲了一筆小竹扛外,其余的全進了她的銀行戶頭,看著存招簿上累積的數字,夏依的心情成等比級數的向上爬升。
她心情好得連太陽都會眼紅!
但人說禍福相依,果然,在這個夜晚得到了印證。
一如往常的,夏依下了捷運得再步行一段路程才到家,因為便宜,所以她住的小鮑寓得先經過一段只有雜草和路燈的小徑。
今晚的夜色似乎特別黑,月兒特別黯淡,連吹向她的風都帶著一絲詭異,尤其是黑漆漆的雜草堆里,好像隨時會跳出一個人來般。
她選擇投靠昏白的路燈那一邊,至少她還看得見周圍的狀況,只不過得小心路過的車子就是了。
夏依緊抓著自己的包包,雖然里頭銀兩不多,但錢就是錢,一塊也是錢、兩塊也是錢,她絕不會大小眼、厚此薄彼的。咻!一輛車子才呼嘯而過,後頭又傳來了汽車引擎的聲音,夏衣緊靠著邊邊走,防被搶、也防被不長眼的車子撞到。
這時,駛過她旁邊的車子突然伸出一只怪手,硬搶過她的包包,夏依打死也不願松手,死命掙扎。
車內的歹徒見她不放,罵了一句髒話後,車子的速度急速加快,想甩開夏依。
夏依咬著牙,就是不松手,結果就是整個身子拖在地上滑行了幾公尺……
沒想到,車內的歹徒心一狠,居然拿出了一把開山刀,砍向夏依的手——
「啊!」夏依驚叫一聲,松開了手,要不是刀刃在月光下閃過一道白芒,警告她危險,她的手就真的報廢了。
然而她還是不死心地追著車,想看清車牌號碼,心中完全忘了害怕,甚至忘了歹徒可能繞回來砍人……
追著追著,夏依突然停了下來,因為她看見車子的後面根本沒有掛車牌。
可惡!心好痛,那些都是她辛辛苦苦賺來的錢,他們怎麼可以搶走,不行!她得去報警,讓警察杯杯幫她要回來。
在警察局作完筆錄後,夏依拖著疲累的身軀,在好心的員警護送下回到了家。
途中,好心的員警問她身上的傷痛不痛、需不需要先去醫院包扎一下。
夏依苦著臉,搖了搖頭,她身上的傷不痛,心倒是很痛,而且她的荷包才剛被搶,不想再去醫院破財一次。
回到家後,月兌了衣準備洗澡,原本不甚在意的傷口一踫到了水,竟然痛得她齜牙咧嘴,連連喊疼。
數了數,身上顯而易見的傷痕就有數十條,如果再加上破皮和瘀青的,根本難以計算。這群可惡的歹徒!如果警察杯杯抓到了他們,她一定要情商局長,讓她也如法泡制一番。
夏依整理好自己後,就直奔床鋪,她全身痛得厲害,今夜實在沒有心情再做手工,等明天狀況好一點,再補作今天的分量好了。***
「鈴!」
夏依按掉煩人的鬧鐘,翻個身想繼續睡,沒想到她才一動,全身的骨頭都搖搖欲墜,好像快要散開了似的。
她申吟了聲,迷迷糊糊的起身,搖搖擺擺的走向衛浴間。
這是誰?!看著鏡子里出現的豬頭,她全身的睡意都被嚇醒了。
她將臉湊近鏡子,不敢相信地輕踫了下自己腫脹的頰邊,鏡子里放大的豬頭也跟著舉手踫了一下。
「天啊,這豬頭真的是我!」沒想到才經過了一夜,她的臉就腫得像個豬頭,這實在是種很奇怪的感覺,鏡子里的人明明是她,她卻滿眼陌生,像是看著另一個人。
「不知道警察看到後,會不會開一張毀損市容的罰單給我?」夏依對著鏡子里的自己擠眉弄眼一番,才小心翼翼地梳洗,以免再造成自己災情慘重的臉部二次傷害。來到了公司,她的出現果然引起全辦公室人的圍觀,不到五分鐘,全部的人都知道她昨夜被搶。
「排隊,想看的人得先收費。」看戲的人潮明顯少了一半,奇怪!連看動物園的猴子都要收費,她可是屬于「珍禽異獸」類的豬頭,收點觀賞費一點都不過分啊!
「要不然,鮮花素果我也接受。」剩下的一半又少了二分之一。
「噢!」她的頭上挨了一記,是穆美賞的。
「別胡說。」穆美白了她一眼,開始幫她疏散人群。
「為什麼昨晚不打電話給我?」人散開後,穆美開始質詢。
「打電話給你,你願意去幫我把包包搶回來嗎?」
兩人移駕醫務室,章醫生下午才會來,沒有人會打擾她養傷,除了身旁嘰嘰喳喳的損友外。
「不能幫你搶回包包,也可以押你去敷藥啊!」穆美幫傷者服務,推開醫務室的門。
「看看你這副模樣,萬一在臉上留下了疤痕,看你還嫁不嫁得出去!」說來說去,穆美還是最在意這張門面的災情,是否會留下難以愈合的傷痕。
「公司里頭有駐勤的醫生,我干麼還自掏腰包去醫院包扎?」只要忍耐一個晚上,就可以省下一筆醫藥費,即使是痛得死去活來,她也會硬《到底。
「總有一天我會被你逼瘋!」快被打敗的穆美現在總算可以體會到李經理痛苦的心情了。
「要不要我通報杜副總?」
「這關他什麼事?」夏依挑起眉,一想到自己的豬頭樣被他看到,心里就覺得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