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道?我有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嗎?」他換個舒適的姿態,好整以暇地望著她。
這一次,不再是漫不經心,而是像審視著所屬的獵物,有著認真的宣佔意味。他重新打量著她發亮的眼,紅馥得誘人咬上一口的唇,和隱在浴袍下的嬌美身段,羅御滿意的眸光折射而出,看來他得承認一個錯,她的身子不能用平淡無奇這四個字形容,至少,她還能吸引他抱她的,就只這一點,便足夠了。
「你看什麼!」她的聲音像束緊的弦,防備力十足,但在反制的背後,她卻不明白,她的身子為何微微地發顫,在那深濃的目光下,她的某部分仿佛脆弱得不堪一擊。
羅御站了起來,走向她,高大的身軀擋住了投射向她的燈光,讓她的臉浸在他的陰影下。
江寧波退了一步,背抵住身後的穿衣鏡,完全籠罩在他的身影之下,直到此刻,她才意識到只著浴袍的自己,衣衫不算完整……
「我在看你——」他強勁的手臂撐在穿衣鏡上,將她整個人包覆在懷中。「脖子上的項鏈。」他用手上的玫瑰花苞挑起了上的項鏈,轉為深暗的眸子瞬也不瞬地看著她。
柔女敕的花瓣輕搔著她的胸口,奇異的觸感,讓她體內的女性漸漸覺醒,他的目光不斷地糾纏她,仿佛要說服她,如果撫上她胸口的不是玫瑰,而是他的手的話——
「放開我!」她倏地打掉玫瑰,用力地推開他,但她卻掩不住潮紅的臉頰,也制不住如擂的心跳,她怎麼了,怎會被這個自大的公子給亂了心神?一想到他不知道用這一套騙了多少女人,她的心竟莫名地抽緊。
真令人失望,他還來不及撫上那看來非常柔軟的頰畔,便被推了開,羅御撿起了落在地上的玫瑰,退回剛才坐著的椅子上。
江寧波深吸口氣,熨平浮躁的心,他的退後,讓她恢復了些許的冷靜,整理好思緒,她開口準備將他的罪行一道一道公布︰「你的車把我的衣服濺——」
「你不要再模著那朵該死的玫瑰了!」她的青筋暴跳,恨死了他曖昧不清的動作,尤其是那對褐眼,無時無刻不在撩撥她。「玫瑰何辜,你竟然咒罵它該死。」羅御故意遙遙頭,眼底閃著肆邪的顏色,「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你嫉妒我撫的是玫瑰,而不是你?」他逗弄著她,言語上的輕薄只為貪看那張細致的臉龐上,所為他呈現的情緒。(轟!什麼理智、什麼女人的矜持全被這一把怒火給燒毀了,江寧波不發一語地撲向他,拳頭胡亂地落在他的身上。)
真是令人驚喜的反應,唇畔餃著笑意的羅御,雙臂環住她,任她的拳落在自己的胸膛上,長健的腿鎖住他的身子。
呵,原來在嚴謹倔強的表相下,埋著一座活火山,一激,便會冒出熊熊的岩漿。羅御環住她,手在她的背後輕輕柔柔地撫著她的發,不敢讓她發現,只有偶爾幾聲微弱的愉悅嘆息悄悄地泄漏。
在他身上胡打了一陣,累極的寧波,氣喘吁吁,敵我不分地輕靠在他身上休息,他的毫無反應讓她狐疑地抬起了頭,紅撲撲地臉蛋對上了燃著復雜火焰的雙眼。
他的手有他的體溫,她的鼻間聞到的是他的氣息,未曾和男人如此親密的寧波悚然一驚,肌膚變得敏感異常。胸口一片火熱。
她再次推開他,這次,卻怎麼也不敢望向他的眼,隱隱約約地察覺了一抹危險的訊號,那令她惶惑不安。
「怎麼了?」羅御明知故問,就像現在的他明明想將她拉回懷里,繼續溫存,卻遲遲不動手,他怕嚇著了她,從她的反應看來,他清楚她才初懂情事,太過質熱的反應可會嚇跑了她。
「不要再讓我看見你!」嘴里雖撂著狠話,可卻連看他一眼的勇氣也沒有,奪門而出的江寧波自覺真是窩囊透頂。
「這我可不答應。」羅御對著空無一人的空氣說道。
他要她,他要她那雙可以吸引無數靈魂的眼哞中,只有他一人,他想看見她眼中燃燒著愛情的光芒時,那美麗燦爛的模樣,而這些,都將屬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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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江寧波打開了門,沒有寧靜輕輕柔柔的低喚聲,只有「阿喜」喵嗚的聲音歡迎她。
「寧靜?」她走到了寧靜的房門前輕敲,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看向牆上的鐘,十點了,寧靜怎還沒回來?她焦急地探向窗外,除了幾聲深夜的狗吠之外,再無其他,下過雨的街道,冷清異常。
「喵——」「阿喜」走到她的腳邊磨蹭,仿佛在尋找慰籍般。
寧波抱起了「阿喜」,坐在沙發上︰「你的主人去了哪里?」手輕模著「阿喜」毛茸茸的頭,心卻忐忑不安,寧靜的生活規律像個老人,這麼晚了怎麼還沒回家?各種不安的揣測滑過心頭,讓她坐立難安。
鈴鈴,刺耳的電話劃破無聲的黑夜,讓坐在沙發上的人和貓都嚇了一跳。「喂,我是江寧波。」寧波放下了貓,驚魂未定地接過話筒。
「姐,是我。」寧靜的聲音從另一端傳來,听起來有些遙遠。
「你人在哪里?」听見了妹妹的聲音,寧波馬上焦急地詢問她的行蹤。
沉默了兩秒,就在寧波要開口時,寧靜的聲音才又傳來︰「公司有宴會,大家都留下來參加。」
聞言,寧波懸在半空中的一顆心,終于安穩地落下︰「玩得盡興些,我幫你預約計程車。」
再次岑寂了兩秒,寧靜才又開口︰「不用了,我今天住同事家。」
寧波蹙起了眉,從未听寧靜與哪個同事特別熟稔,怎會突然要住同事家?
「寧靜,你確定嗎?」
「確——定,我沒事,姐你放心,我掛斷了。」
「寧靜,寧靜?」寧波還想和她多講些話,但回應她的只剩下公式的嘟嘟聲,她掛回話筒,若有所思,寧靜最後的聲音有些勉強,有些空洞。
但她卻又懷疑這是否是自己听錯了,因為她不放心寧靜,才會作出如此聯想。「‘阿喜’你告訴我,你的主人真正的想法。」寧波抱起了貓,輕輕搖晃著「阿喜」肥肥的身體。
「呵……」看著「阿喜」肥肥的身體滑稽地晃動,她笑了,心情亦開朗不少,轉念一想,讓寧靜與外面的世界多親近些未嘗不是好事。
喂完了「阿喜」,洗完澡,寧波回到房里,準備就寢。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過去了,躺在床上的她,兩顆眼珠子直瞪著天花板,卻一點睡意也沒有,以往在經過了工作的疲累後,她通常會一覺到天明,今夜卻翻來覆去,始終無法成眠。
是因為寧靜不在的關系嗎?她又翻過身,手上抱著柔軟被子還是無法誘發她的睡意,她的腦子鬧哄哄的一片與靜悄悄的黑夜形成強烈的對比。
听著屋外滴答的雨聲,寧波跌落了先前的記憶,想起了他,想起了玫瑰,想起了自己的落荒而逃…
活了二十多年,即使在父親的威嚴下,她也不曾如此狼狽,但羅御的眼神,卻讓她恐慌得不顧一切地逃走,仿佛她再待上一秒鐘,就會被他吞沒般。
寧波的臉染上一層揮不去的紅嫣,她暗惱一聲地用被子遮住了臉,好似這樣就能遮掩住自己臉上的紅熱,她到底怎麼了,竟會被一個隨意勾搭女人的男子給攪亂了?
她最厭惡那種自大傲視一切的男人,好似一切全都在他的掌握中,誰也逃不開他的安排,但為何她還會被激得失去理智,沖過去撲打他?一想到他可能將她的舉動看成撒嬌,她就懊惱得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