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不要回家!」她難忍胸中愈來愈強烈的嫉妒,悶吼之後,猛然地抱住了他。銀色的車身不穩地滑出原有的軌道,但很快地便恢復了正常,慢慢地停在路旁。
「你瘋了嗎?」煞了車,雍維京微慍地盯著抱著他的女人。
秦紅毓不發一語地吻住他,像溺水的人攀著唯一的浮木不肯放手,她要他,要自己真真正正的屬于他,即使得用身體來消退她不安,她也願意。
"夠了!"雍維京拉住正吻住他喉間的女人,黑漾的眼因被挑起的而益加深沉。整齊的盤發已狂野地散亂,靈動的眼轉為迷蒙,她可伶兮兮地看著他,像被遺棄了一般。
「你是怎麼回事?」他扒了扒濃密的發,逃避著她乞憐的目光,他怕自己會情不自禁地擁住她。
「我嫉妒她。」她垂下頭,黑發覆住了她小巧的臉龐,縴細的手臂緊緊抓著裙邊。遲疑了兩秒,雍維京的手還是覆住了她的手背。
「別胡思亂想。」輕拍了數下,他重新啟動引擎,讓車子回到車道上。今夜的月好亮,將他們兩個人的照得過于赤果,她激烈的反應,他不曾有過的情緒,全然無法遮掩,不諱言,他想要她,但不是這種狀態,他要的是個心甘情願的女人,而不是被不安所左右,便將身體奉獻出來的女人。雍維京啊雍維京,你僅少的良心真會選時機出現,他露出自嘲,眉間卻有更多的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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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來到了秦紅毓的西班牙式的小別墅,他停下車,轉頭看著一路上不發一語的她。
「到了。」他幫她開了車門,送她走到門口。深夜的街道中,只有夏蟬的叫聲,和他們兩人的腳步聲。
「抱我好嗎?」走在前頭的她,突然回過頭,手抓著他的手臂,眼底有著熊熊烈火,像只執迷不悔的飛蛾,執意向火中飛去。對她死心眼的固執,雍維京皺起了眉,這就是愛情的魔力嗎?可以讓一個女人喪失全部的理智。
「你不要我?」她淒楚無比地看著他,瘦長的身子像被抽掉了所有的力氣。
「你清醒一點。"秦紅毓突然大聲笑了、笑得進出了眼角的淚水、笑得幾近瘋狂,她不斷地往後退,卻踉蹌地跌在鋪著鵝卵石的地面上。他見狀,莫名地抽痛了下,大步走向她。
「別過來!既然你不要我,那就走,去找那個女人。」她將臉理在膝蓋上,不想讓他靠近,也不想讓他可憐自己。雍維京停住了腳步,不曾被女人大聲斥喝的他,鐵青了神色,他轉身便朝大門口走去。听見了愈來愈遠的腳步聲,秦紅毓開始殷殷地哭泣,就像五年前,在泰國一樣,但這次,沒人安慰她,也沒人將她擁入懷中,她空虛地抱緊了自己的身子,哭得連風都心碎了。
「哭夠了嗎?」耳邊的輕喚,讓她猛然地抬頭,銀白的月映在水霧氤氳的眸子里,像是兩潭淚湖。
「你回來了。」她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淚卻愈掉愈凶。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可以降服任何的鐵石心腸,雍維京在心底輕嘆了聲,他走出門後,便听見她隱隱約約的哭泣聲,哭泣嗓音中的克制,讓他心疼。
「你是愛我的,對不對?」她緊緊抓住他的手臂,眼里燃著無比期待的火焰。他輕輕掙開她的手,閃躲她的眸光,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教他如何回答?他的回避讓她心酸,她看著他,想讓兩眼的光芒淡下,但經過很久,無法克制的愛意,還是席卷了她,她擦著淚,想更看清楚水光里的人影。
「沒關系,我愛你就夠了。」
雍維京的心顫了下,心潮浮動不定,看著她受傷的眼神,有一些柔軟的觸絲伸進了他的心底深處,不斷翻攪。他舉起手,輕擦過她的淚,那柔細的膚觸,惹得他的手微顫了下。淚干了,在她頰上的手仍會不得收回,近看更懾于她出落的美艷,在暗黑的夜里,眾星俱寂的時候,他俊朗的臉上閃過屬于男性的危險顏色。秦紅毓執起他的手,輕吻著他的長指,那較馥的觸感,像個引信,終于引爆他體內壓抑的情火。他抱起了她,走進屋,腳跟輕踢上了門,在黑暗中卻仍暢行無阻地經過了玄關,來到了臥室。
「京……」他懷里的秦紅毓羞怯地將臉理進他的胸膛。雍維京將她輕放在床上後,他松開襯衫上的領帶,手扒過梳得一絲不苟的濃密黑發,寬實的肩線隨著他的動作而優美地起伏,像是一道蘊涵著深沉力量的波浪般,舉手投足間,有著渾然天成的成熟魅力。他用沉重的呼息聲向這個一向靜寂的屋子宣告自己的來到,飄動的空氣里,摻入了他的氣息,就再也不是原來的味道了。
透窗而過的星光拖曳一地,將屋內染上一層銀光,映著她凝雪的肌膚閃著透明的光芒,凝脂的聯在波浪流動的黑發間形成極為魅惑的對比。他走向她,修長的指尖像被蠱惑般的伸向她配紅的煩,感受到她微微的顫抖,他扯出慵懶的笑意,唇慢慢地覆住她。渾身被火焰燃燒的她,難耐地將手伸進他濃密的發間,急促的呼吸在室內傳開,兩具交纏的身體,在進行著最真誠赤果的對話啊……
她將身體當情最大的奉獻,毫無保留地獻給最愛的男人,在焚身的痛苦間,她已注定萬劫不復了。她這個陷于熾熱情愛里的女人,和他這個極為自制的男人,同時在熱力和眩暈之間搖擺不定,是痛苦,卻也是請人間最極致的快樂。
「你知道嗎?在還沒和你相逢之前,我常常在午夜時分驚醒。」她側躺在他的懷里,手指和他的大手交纏。
「我懷疑你只是我自編自演的夢,這世上根本沒有你的存在,一切只是我的想像,但今夜,你來到了這間屋子,擁著我的身子,我才能明明白白地告訴自己,這不是夢,這是真的。」她心滿意足地更縮進他的懷里。一直無語的他,輕梳著她的發,黑眼里徘徊著細細的溫柔,他听著她內心的話,從不擅長關心人和在乎人的心再次流過了暖流,他知道他動了情,但情有多深,有多濃,他卻不願意去探究。
「睡吧。」他擁緊了她,兩顆多情的心在寂靜的夜里,相互熨燙。
「嗯。」她終于掌握住她的愛情,心,有了他作伴,不再寂寞。落地窗映著一個男人俊美的側臉,半邊的溫柔正悄悄地醒來,在他專注地看著女子時,在他的指尖滑過女子沉睡的臉龐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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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滿室陽光里醒來,是什麼感覺?秦紅毓伸了伸懶腰,在暖暖的陽光下盛開著滿臉的笑意,舍不得睜開眼。她睡了好長的一覺,作了好美的一場夢,她閉著眼,但陽光卻喚醒她在泰國一樣陽光燦爛的時候,那時,無論季節的更迭,她總會在和他初次見面的街道上,假裝無心地散步,甚至她連見面的第一句話都準備好了,可是除了落葉旋舞了一地,她從未再見過他,在泰國只有他的影子、他的笑容,卻始終沒有他的人。但現在,所有的思念都有了代價,她尋到了他,也尋到了她的愛情,她的幸福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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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在愛情的女人,都希望全天下的人也能獲得和她一樣的幸福,秦紅流不適的身子在得到休息後,很快地恢復。她來到了向力麒的辦公室,關心她在台灣最好的朋友的近況。
「秦副總,您好,總裁人在里面,請跟我來。」秘書撇下了正招呼的女客人,熟絡地迎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