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方才的距離遙遠,如清此刻坐在螢幕的正前方,如同方才的杜仲那樣,目光很快被吧台後的那個女子吸引。
「好像真的在哪兒見過……」
那耀眼的笑容,耀眼的眸……
莫名地有種熟悉……
離酒櫃不遠的地方,則站著另一個五官鮮明的年輕男子,短發染成金褐色,乍看之下還以為是西方人,一雙愛笑的眼不看鏡頭,卻是注視著那個女孩……
直覺思索這兩個人的關系,如清表情沉吟的啜了一口咖啡。
「Shit!」他噴出嘴里不知什麼味道的液體,再次喃喃詛咒。
下一秒,他飛快起身拿起外套,關上大門,到書店搬書去也。
第四章
「餐飲管理……」
看著K大校園公布的榜單,她以兩分之差落到了第二志願的餐飲管理系。
一瞬間,心美頗受打擊的僵硬在布告欄前。
沒關系!她很快的轉了個角度安慰自己。
就算不能進杜仲就讀的資訊工程系,可是只要能待在K大,就有機會再見到她的白馬王子了,不是嗎?
再說,餐飲管理系的確也比資訊工程系要來得適合她,誰教她是做吧台工作的呢!
自我安慰產生了效果,心美微笑的邁步離開,準備找間蛋糕店買塊起司蛋糕,再回家煮杯熱騰騰的巴西咖啡犒賞自己。
對了!差點忘了!世芳說看完榜單要立刻和她聯絡,她打工的唱片行不方便打電話。
走出校門的心美頓步,掏出皮包里的手機,才剛找到世芳的號碼,眼角就瞥見站在不遠處的高大身影。
撥號的小手一頓,心美連眼楮也呆了幾秒。
是夢嗎?應該不是!
是他!是杜仲!
瀟灑的身影就站在她的前面,距離校門口三公尺的地方。
側面的臉部線條俊秀得像是漫畫里的男主角,深邃眸子專注柔和的望著前方,微漾笑意的眼神彷佛閃耀著金色陽光,微鬈的棕色發絲更在陽光下形成光暈,像極了太陽神阿波羅。
是杜仲!真的是杜仲!
心美不信的看傻了眼。
噢!老天爺對她真好!剛考上K大就讓她遇到她的白馬王子!
心美沒有舉步上前,只是目光眷戀地停駐在朝思暮想的人身上。
真好!哪怕只是這樣遠遠的看著杜仲,她就已經覺得很幸福了。
要是能當上杜仲的女友,她肯定是樂翻天了!
心美眨也不眨的望著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好半天,才發覺那雙溫柔的眼似乎也在注視著誰。
心美遲疑的挑起眉。
那樣情意柔和的眼神,杜仲連漾在嘴邊的笑意都顯得好溫柔。
直覺地,她順著杜仲的視線往對街的站牌望去。
站牌下站著一堆K大的學生,三三兩兩有說有笑,然而心美還來不及仔細搜尋可能的標的物,一輛飛馳而來的公車就阻擋了她的視線。
突如其來地,杜仲忽地往對街的方向跑了過去。
心美怔了怔,下意識地,也拔腿追了上去。
太好奇了!
她太想知道那個人是何方人物,能讓杜仲的視線如此溫柔的追隨。
杜仲一逕顧著狂奔,身上掉落了一個銀色的小盒子。
追在後頭的心美彎身拾起,抬頭想喊住他,「杜……」
余音飄散在空氣里,心美呆呆的望著前方的公車馳離,帶走了杜仲的身影。
是夢嗎?
她有些恍惚。
可是她手中的PDA明明還留有杜仲身上的余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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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攪拌二至三下,不能太用力……煮約五十至六十秒熄火……」
放下工具書,冷眸渴望的看著咖啡在沸騰的水中跳舞。
神啊!這次他一定要煮出一杯好咖啡!
暗暗祈禱之際,忽然傳來高分貝的聲音——
「門鈴在響!門鈴在響……」
「五十至六十秒。」如清不為所動的挪開酒精燈,「這樣應該就可以了!」著迷的看著咖啡往下奔竄的情景。
「門鈴在響!門鈴在響……」
「知道了!知道了!」嘴里應著,冷眸卻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已經不起漣漪,冒著滾燙熱氣的咖啡。
真不知道杜仲是哪來的創意,把門鈴弄成這樣的聲音,不知情的人八成以為他們養了一只鸚鵡。
很虔誠的,如清緩緩將咖啡倒進咖啡杯里,再加上一點糖和女乃精。
「門鈴在響!門鈴在響……」
「都說知道了!別吵!」
攪拌妥當,如清緩緩的將咖啡杯送至唇邊,輕輕啜了一口,嘴里的澀味再次讓他皺眉詛咒。
可惡!他明明按照書上的每一個步驟做了,怎麼還是煮不出一杯像樣的咖啡?!
「門鈴在響!門鈴在響……」
「知道了!知道了!」
還不到中午十二點,到底是哪個不識相的家伙擾人安寧?
如清不耐的跨開步伐,用力打開門,又沉又冷的眸子忽地對上門外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
一秒、兩秒……
大門砰的關上。
神經病!不認識!
如清喃喃詛咒的踅回廚房,準備下一回合的咖啡之戰。
罷舀起一匙咖啡豆——
「門鈴在響!門鈴在響……」
如清懶得理會,將咖啡豆丟進磨豆機里,轟隆響了一陣子,機器停止後,門鈴卻還是沒有停下的打算。
濃眉不爽的擰起。
吵死人了!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怎麼可能煮得出一杯好咖啡?
把咖啡煮不好的理由統統怪罪在那個亂按門鈴的家伙身上,如清走出廚房,第二次不耐煩的打開大門。
門外還是那雙明靈大眼。
「你找錯了!」
大門第二次砰地關上。
才剛轉身想走回廚房,門鈴又催命似的響起。
這回大門不到一秒就重新開啟,那張俊野的面孔浮出暴戾之氣,「這里沒有你要找的人!」
「我找杜仲。」這次不等他摔上門,心美就硬是擠進了半個身子把門擋住。
按了半天的門鈴,沒想到來應門的不是杜仲,而是上回那個怪怪的男人鄒如清,不過她可不會因為這樣就放棄了。
「有志者事竟成」說的就是她這種人。
「杜仲?!」如清怔了一秒,隨即認出眼前的這張臉,「你是……那個被球砸到的‘當歸’?!」
餅了一個月,這個「當歸」的一頭亂發是長長了些,不過模樣還是像極了小男生。
也難怪杜仲把她當成了小男孩,要不是因為抱她的時候,忽然踫到了不該踫的地方,他恐怕也這樣錯認了她的性別。
當歸?
仿佛又听見那天醫務室里濃濃的嘲笑聲,心美眉一挑,「我叫童心美。」
才懶得管她美不美,那雙濃黑的臥蠶眉一揚,斂著濃肅的殺氣,「你是怎麼進來的?」
當初選中「天之涯」做他們的窩,泰半的原因是因為這兒的保全嚴密,這樣才不會有一堆瘋狂的女人隨便進來騷擾他們。
這不男不女的家伙卻破了例!
心美咧開了笑,「我說我是杜仲的妹妹,管理員就放我進來了。」
冷眸不信的瞪著她。
也難怪新來的管理員不起疑心,眼前這張無害的笑容著實太討喜,說是杜仲的老婆都可能有人相信。
薄唇掀動,發出一句詛咒,像是說要投訴之類的。
「杜仲在嗎?」她才不在乎他咕噥些什麼。
「不在!」咖啡毒發作讓如清老大不客氣,大手一扳就想把門關上。
「我撿到他的PDA!」銀色的小盒子在他眼前一晃。
摔門的動作果然一頓,心美靈敏的嗅覺也頓時聞到一股「怪味」。
「什麼味道?」秀氣的鼻子一皺,跟著明眸瞠大不信的瞪著他,「不會吧?!你在‘謀殺’咖啡?!」
謀殺咖啡?!
一雙臥蠶眉不悅地高高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