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既罷,目黑池不舍地放開她,恩子紅艷晶亮的唇誘惑地半開,讓他恨不得再次狠狠地抱住她吻個天荒地老。
目黑池帶著嶄新的目光盯視她,「恩子……」你喜歡我嗎?天!他在想什麼?
「為什麼?」他不是一直強調他們只是朋友嗎?為什麼吻她?
「我……」
「你有未婚妻了,為什麼還要吻我?」而且他的未婚妻還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難道她要讓上一代的悲劇在自己的身上延續嗎?
「恩子,你听我說,我們……」
「沒有我們。」恩子斬釘截鐵地打斷他,深深呼吸後,她決定把她的故事告訴他,「目黑,你知道我剛才做夢了?」目黑池點頭,怎麼剛才他逼問時她不說,反而要挑現在說呢?「其實,說是做夢倒不如說是想起了過去,我只是夢回小時候的事罷了。」
恩子簡單地把夢境說了下。末了,她以目黑池從未見過的哀傷神色看他,「你不難發現,我就是故事中的小女孩,也是別人口中的私生子。目黑,你說我逃避你我不否認,但是你真的認為我的逃避是多余的嗎?」
「你母親後來呢?」多麼自私的母親啊!她怎能狠心地在幼女面前尋死呢,比起她來,他的痛苦根本算不了什麼。
母親?恩子冷笑地回憶當年的結局,「母親沒死,她被當時好心的旅人救了,但因為腦部缺氧過久,智力退化、變成了人們口中的瘋子。自那天起,她就呆在療養院中,至死都沒再踏出半步。」
目黑池心疼地擁緊此刻冰冷的她,「難為你了。」
恩子多麼想就此躺在這個懷中,但她不能。她輕輕地推開他,「你走吧!」
目黑池豈能輕易讓她如願,他按緊她扭動的身體喊︰「如果能走開我就不會來了。恩子,面對現實吧,我們都喜歡對方啊!」
「你有未婚妻了。」恩子痛苦地大喊,「我不會重蹈我母親的覆轍,我更不會讓我的孩子跟我一樣承受私生子的臭名。」
慢著!她好像忘了一個重點,他連忙解釋︰「我跟美悅從來就沒有婚約,我哪來的什麼未婚妻啊?」
「以前沒有不代表以後也不會有,別當我三歲小孩好嗎?你們大家族最後的擇偶標準還不是要門當戶對。如果你只能給我曾經,那你跟我的母親又有什麼不同呢!」
「別把這兩回事相提井論,更別急著把我推開。」目黑池溫柔地拭去她眼中的淚,「我所認識的恩子,她是那麼堅強而又勇敢的女孩。你想,她真能輕易地放棄難得的真情,放棄我嗎?」
她不想!但她害怕啊,如果……如果美悅不是她異母的妹妹,她又何必瞻前顧後地害怕舊事重演呢?她再也忍不住地低泣,「你不懂,我一路走來受盡了多少白眼、听盡了多少唾棄,雖然我一直有一個母親,但她總是忘了她還有一個女兒。我常想,如果上天要讓我擁有後再失去,我寧願我只是個從小就被遺棄的孤兒。你知道嗎?我五歲之後的不滿一直在嘲笑著我五歲之前的美滿,那種諷刺、那種椎心我已經受夠了。如果重蹈覆轍,我會受不了的。我不堅強、也不勇敢,我只是一個一無所有的孤女罷了。」
那個孤獨的靈魂包裹著脆弱的心,一旦心碎了,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目黑池心疼不已地擁著哭得像個孩子似的她,他知道,恩子的心已經千瘡百孔了,只要稍稍踫到就足以把它打碎……
第五章
「你不是在意我和美悅嗎,為什麼又答應我的要求。」他不喜歡留下疑團給自己,在他們第一次的約會時,他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想不到我第一次的約會會在這種地方。」她裝作听不到地答非所問。不過她真的沒想到自己第一次約會的地點會是在博物館。
「什麼叫‘這種地方’,」目黑池挑眉,「你不喜歡?」
「不,我很喜歡。雖然住得離這不遠,但要不是你的邀約,我想我還不一定知道有這麼一個好去處。」她轉了個圈,笑著說,「好美。」
目黑池著迷地盯著她的笑。他喜歡看她笑,因為地繼續欣賞其他展品,「我是祝你好運了。」
「只要美悅不像她媽媽,我的好運是可以延續的。」
「延續你左擁右抱、三妻四妾的好運?」她的愉悅換上嘲諷,全世界的男人都有一個共同的夢想︰擁有越多的女人越好。
愛逞強的她真的很可愛,「該說你了解男人好呢?還是你了解的是我。」他暖昧地眨眼。
「倒不如說我了解的是女人,男人的很多壞習慣還不是給她們慣壞的。」她好像忘了她自己也是女人,「還有,我還記得某人上次跟我提過他很羨慕唐伯虎哦。」
「哈哈哈。」目黑池大笑,從認識她開始,他每一分鐘都過得刺激愉快,要她的決心更是越見堅定。憑著『當世」總裁的身份、萬貫的家財、俊帥的相貌,什麼樣的女人他沒有,美麗的女人處處可見,美麗而聰明的女人比比皆是,但美麗聰明而又懂得內斂的女人屈指可數啊!恩子也許不是個美麗迷人的女人,但她聰明機智卻不顯得咄咄逼人、應對機敏又不落俗套,最主要的是她有一套獨有的自嘲法則,還不時地拿出來自娛娛人。這樣的女人,即使未能在第一眼吸引住你的目光,但在相處一段時間之後,也會情不自禁地被她吸引,當然這是對會欣賞她的男人而言。既然他有幸成為第一個發現她光芒的掘寶者,就斷然不會給別人機會奪走他的瑰寶。日下部恩子,你等著接招吧。
恩子微笑地細細觀賞著每一個日本傳統玩偶,玩偶臉上豐富的表情留住了她游移的腳步。需要多麼精彩的人生,才能擁有這樣豐富的表情,她的人生也能享有這樣的喜怒哀樂嗎?
「你看,這些女圭女圭都好可愛呢!」她故意忽略心中若隱若現的失落,強迫自己相信她要的就是如此。
「是挺可愛的,可憐沒人愛。」
「亂說!」听到他拿她的話堵她,她笑了。她還清楚地記得當時的他回了她怎樣窩心的一句。
「那下星期一有時間了嗎?」適時進攻是他在商場上的秘技,拿到情場上同樣管用吧。
「我下星期只有星期二有空。」適當地拒絕才不會讓男人踐起來。
「如果我說我只有星期一有空呢?」男女間的正式斗法開始。
「那就再約吧,來日方長啊!」恩子一臉的無所謂。
目黑池搖頭,輕捏她的鼻子,「就是要跟我作對是嗎?」
恩子低頭偷笑。他不知道當他這麼說的時候,他臉上的寵溺。第一回合——日下部恩子勝,她給他們之間的小比賽下了結論。
「女人應該為難男人啊。」千百年來的定律該改。
「看不出來你也是大女人一族的。」目黑池上前,擁著她繼續往前走。不知是從何時起,只要看到她在身邊,他總是希望能無時無刻地踫觸到她,沒有強烈的,即使只是手牽手也能讓他無比滿足。
「我不認為這樣。我就是我.不是大女人也不是什麼小女人。也許再過一段時間,我只是你的女人,」她肯定地點頭,「對,你的女人,這不是更好听嗎?」
「灌迷湯的壞女人。」再捏捏她的鼻子,他的女人嗎?听起來挺順耳的。「餓了嗎?」
「我想吃拉面。」她配合地回答。
拉面?他有多久沒吃過那種東西了?他低頭看看她撒嬌的眼,但有何不可呢?「走,我帶你吃拉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