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貨!」盛怒的陳樺青又朝離籬甩了一巴掌,這次她被掌摑得跌坐在地。
「小姐!」命蓮擔心的爬過來,看著離籬連著被打了兩次的臉頰一片紅腫,不禁慌張落淚。「沒……沒關系,不打緊……」被打得有些眼冒金星,離籬甩甩頭努力想清醒一點,結果是臉頰的刺痛讓她恢復神智。
陳樺青看著跌坐在地的離籬仍止不住怒火,再看到命蓮後起了個惡念。他沖回座位去拿他的劍。
等離籬從暈眩中恢復過來,陳樺青的劍早巳抵住她的喉頭。
在命蓮的驚叫聲中,離籬大聲斥喝︰「喲,終於拿劍啦?殺了我啊。我看你敢不敢!」
「啍,要殺你有什麼不敢的?」他的劍尖更向前一些,已微微劃開她喉頭的肌膚,流下一小道血線。「只不過如果我在你面前把那個小婢女殺了呢?看你那麼護著她,她對你很重要吧?」「你……」離籬驚駭的看著劍尖由她喉頭指向身旁的命蓮。
雖然很可惜,但要女人他也不差這一個。「如果我這樣一劍劃下呢?」他作勢在命蓮向前揮了下劍,「看著你尖聲怪叫,或是為了沒能救她而自責不已,一定比殺了你有趣多了,不是嗎?」
「你敢?!」她想擋在命蓮身前,卻被陳樺青推開。
「這白皙清麗的臉蛋被劃上一道會是什麼樣子呢?呵……」
他舉劍的手即將揮下,離籬的怒喝和命蓮的尖叫混在一起。
眼看就要來不及了,廳上的屋頂突然傳出巨響破了個洞,有個人落下來,正立在陳樺青和命蓮之間,逼得陳樺青後退,命蓮也及時閃開撲倒在一旁。離籬一見那熟悉的身影,不可置信的喚道︰「宇文易?」
他迅速回頭,並丟了把劍給她,看到她腫起的臉頰愣了下,又回頭去面對陳樺青,眼里射出騰騰的殺意。
命蓮听見小姐的呼喚,側起身看著面對陳樺青的那抹身影。「宇文少爺來了?」
「宇文易?」陳樺青沉聲問道。
宇文易沒回答,只是用冷冽的目光看他。
離籬忙著用劍割開命蓮身上的繩子,並讓命蓮幫她把手腳上的繩子割斷。「宇文易,你快去救伯母。」
宇文易稍稍動了動,卻不離開。
廳外忽地傳來一陣叫喊及刀劍踫撞聲,不一會兒廳外跑進五、六人。
「少爺,官差……你是什麼人?」他們看見宇文易時大聲斥喝。
離籬拉著命蓮,跑到宇文易身後,「命蓮,你去躲好。宇文易,你快去救伯母,再晚就來不及了,快去!」邊說邊伸手取出隨身的藥袋,拿了一包藥粉和解藥出來。
他轉頭看了她一眼,眸中滿是心疼。離籬見著了他的神情愣了下。
宇文易低下頭迅速給了她一吻,「你要小心,我馬上回來。」
離籬雙頰泛紅,「我能自保,你快去吧!」
他又深望了她一眼,施展輕功從屋頂的破洞躍了出去。「攔住他!」陳樺青下令。不能讓他去打擾爹的好事,爹會發火的!
門口的人開始行動。
離籬趕忙將手中的藥粉撒出去,並將解藥丟進嘴裹,還將解藥丟給命蓮。「命蓮,快吃下!」
「是……」命蓮立刻吞下解藥。
陳宗善的手下分成兩路,有些人追著宇文易出去,另一部分留下來與陳樺青一同對付離籬,她被困在廳中,蓄勢待發。
迷藥要過一段時間才會生效,在那之前一定要撐住。她看著圍在自己左右的人想道。
「動手!」陳樺青下令。
第十章
「嗯……」離籬幽幽轉醒,緩緩睜開雙眼,一時間還看不清在她眼前的人,直到模糊的影子清晰後,她不信的開口,「宇文易?」嗓音因傷而微弱。宇文易溫柔的含笑以對,卻是止不住自己雙手的顫抖,輕輕撫上她蒼白的頰,「你終於醒了……」下一刻,他已將自己的頭靠到枕邊,緊偎著她的頸項,「你醒了,醒了!」
離籬驚愕的瞪大雙眼,感覺到耳畔那個喃喃不停的男人竟在發抖。他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在她眼前從沒半絲脆弱的男人竟會如此顫抖!
「宇文易,你怎麼了?」她遲疑地開口,想抬起手推他,卻力不從心,她皺起眉頭。
「我怎麼了?」宇文易緩緩起身,唇角微顫、眼角泛光,抖著嗓子回覆她︰「你不記得了嗎?你被陳樺青殺傷,已經昏迷五天了。」
他這一說,她才想起來,那日她與陳樺青打斗,但她因腳傷而使不上力,迷藥又對陳樺青失效,情急之下她只好用弟弟寶寶給她的毒藥,毒死陳樺青。
在她不顧一切地將毒藥灌入陳樺青口中後,她也遭他毒手,挨了一劍,之後的事她便記不得了。「五天?那麼久了?」
「是啊,五天了,久得讓我以為要失去你……」他執起她的手,貼到他頰邊,感覺她手上的溫度。之前她的手都是冷冰冰的,他真的好怕自己一不注意,她就……他的胡碴搔得她手心好癢,想抽回來又沒力氣,她瞪住他想叫他放手,卻詫異地看到他一臉憔悴,「你……你都在這里照顧我嗎?」她愕然的問。
宇文易望著她一笑。「你傷得重,交給別人我不放心。」他沒說出口的是,他怕他一轉開視線,她就香消玉殞,他怕啊……
離籬心頭一震,啞口無言,半晌後才道︰「其實你不用如此,命蓮可以照顧我。」
他放下她的手,但仍包在掌心里,搖搖頭。「命蓮也受傷了。」
離籬瞪大了眼。「什麼?她怎麼會……她怎樣了?傷得重不重?」語氣激動,聲音卻如游絲。
他安撫她,「別激動,她的傷勢比較輕,早就醒了,只是仍不能下床。」「慘了、慘了!寶寶不會放過我的……」她緊張不已,「她怎麼會受傷?」
「陳樺青在你昏倒後,又想補上一劍,命蓮替你擋住了。」當時孟芸薹正好回到大廳,目睹了這一幕。她說籬兒倒地後,命蓮不顧一切地撲上前護主,才救了籬兒一條命,否則只怕籬兒當時便魂歸西天了。陳樺青則在命蓮倒下後,隨即毒發身亡。
「原來如此,命蓮這小傻瓜!」離籬感動之余卻更是慌亂。命蓮為了她受傷,寶寶不知會如何報復她,她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
宇文易皺起眉頭,「你怎麼這樣講?命蓮是護主,你還怪她救了你?」這是什麼道理?!「問題是她是我弟弟寶寶的人啊!」離籬哀鳴,「他交代過我,要我好好保護她的!」
「但她……」
「不管如何,她受傷是事實,寶寶他……」她一想到就害怕,她老弟一生氣,六親不認。「希望他別知道才好……」雖然要寶寶不知道命蓮受傷的事是不可能的,但她仍是有個小小的奢望。
「噢……」宇文易看著她一臉祈求,出聲打碎了她的美夢,「恐怕不可能,醫治你們倆的就是他……」
「什麼?」離籬一臉驚懼,「完了,完了、完了!」她掙扎著想起身,「我要躲起來,我……」
「不用太緊張,他回離家莊去了。」宇文易出聲制止她無謂的掙扎。
「他走了?」她睜大眼,向宇文易求證。
「走了,他為你們看診,留下幾帖藥單,就回離家莊了。」
「還好……」離籬如釋重負。
「他留了封信給你。」宇文易再次開口,讓她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懸到半空中。
「啊?」高八度的微弱氣音。
宇文易從身後的小桌上拿出信來,「我念給你听?」
離籬點頭如搗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