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成全將死之人的心願吧。」離籬仍一派優閑,聞聊似的問他原因。她好奇得很。
「呵呵……」陳宗善又是一陣冷笑,「好,我成全你。答案很簡單。我與宇文父子無冤無仇,只不過他們有我要的東西,我非得除掉他們才能得到我要的。」
「喔--簡單的說是『貪』嘛!」離籬大聲的說。
陳樺青的臉色變了變,「你說什麼?」這女人真大膽,竟不怕爹?
「不是嗎?」她故作無辜。
「哈哈,你很有膽識,身在險境如此鎮定,還敢口出不遜。」陳宗善臉色一沉,「或者該說是愚蠢?」
「反正早晚會被殺,遜或不遜又有什麼差別?」她也哼了聲,挑戰似地瞪著陳宗善。
「哈……真是不錯的女子,難怪宇文騏會要你當他兒媳婦。看來我應該留下你,成為樺青的妾室,還能讓你理理帳呢。」他眼中透著精光,盯著離籬看她反應。
一旁的陳樺青倒是先忍不住了,「爹,你說真的嗎?」
離籬露出一瞬的驚駭,馬上又隱藏起來。「哈哈,嫁他?笑死我了!」
「哼,今晚以後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原來她還是會怕嘛!
「是羅。」她以略高的語調說著。教她嫁陳樺青?教她嫁只豬她還比較願意。
「爹,你說真的嗎?」陳樺青一臉興奮。
「誰跟你來假的。」陳宗善撫著下巴。
「謝謝爹!」
「嗯……」命蓮發出細微的聲音。
離籬一听趕忙湊過去。「命蓮?!命蓮?」
「嗯--」她眨眨眼,微弱地問︰「小姐?」
「太好了,你醒啦。我正擔心著哪。」她扭動著身體爬到命蓮身邊。「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沒有……」除了頸背隱隱作痛,她選擇不理會它。她動了動,轉頭張望了下。「這是哪襄?」
「陳家的別業。」
「別業?」命蓮掙扎著爬起來,驚恐地道。
「爹,那丫鬟?」陳樺青將注意力從離籬她們身上轉開,滿懷希望地回頭去跟他爹談。
「嘿……那丫鬟似乎也不錯,滿俏麗的。我看你也將她一並納為小妾吧。」陳宗善說道。「喂!我警告你們少打命蓮的主意,否則下場會很慘!」離籬瞪著他們,命蓮則害怕的偎近她。
「喔?怎麼個慘法?」陳宗善又在冷笑,面對離籬的威脅完全無動於衷。
「絕對讓你生不如死!」
「哼!」陳宗善不理會她,正欲起身離開,卻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陳宗善的身軀挺直起來,看來僵硬緊張,雙手握拳似在等待。
陳樺青看著爹的轉變,好奇的注視廳門想看看是什麼引起爹的注意。
離籬和命蓮也望向門口,等著那人現身。
突然,他從門側跨進來了,肩上扛著一個被捂住嘴巴、手腳被縛的女人。離籬和命蓮看到他們渾身都僵住了。
是齊寶!他帶著孟芸薹來到陳家別業。
「宇文夫人?」命蓮叫。
「伯母!」離籬吃驚的叫喚她,孟芸薹在听見她倆的叫喚抬起頭看她們,眼里流露出高興的神色。
「陳老爺。」齊寶完全不理會坐在地上的離籬,直接走到陳宗善面前。
「終於來了!」陳宗善起身,用手捏著孟芸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終於見到你了,『蘇州天女』……」他伸出一只手指輕刮著她的臉側。
「你做什麼?」離籬對陳宗善叫道。
「『蘇州天女』?她?」陳樺青嚇了一大跳。如此丑陋的女人,也配稱之為「天女」?爹是不是有問題?難道她就是爹一心想得到,其至不惜滅了宇文家的原因?由於孟芸薹覆面的黑紗早已除去,所以她戴著獸皮面具的臉毫無遮掩的呈現在眾人面前。她為陳宗善看她的眼神及他喚的名驚駭不已。
為什麼?從她謊稱容貌已毀的那時起,蘇州的人已不再用那稱號叫她,十多年來其他人早忘了她的這個稱號,為什麼他知道?她掛在齊寶肩上瞪著他看,而且他看她的樣子……還有他模她臉頰的方式……她不禁打了個冷顫,眼底流露出懼怕的神色又迅速被隱藏住。她不願讓陳宗善看出她在怕他。
陳宗善的嘴角一偏,在他眼底的了然令孟芸薹瞪大了眼。看來還是被他察覺到了︰他又輕模了下她的臉,「把她送到我房里。」
「慢著!你想對伯母做什麼?」離籬緊張的質問陳宗善。
齊寶面無表情且毫不猶豫地扛著孟芸薹走向廳後的側門,雖然孟芸薹不停的掙扎,但一點用處也沒有。
「等等!」齊寶和孟芸薹已消失在門後,離籬轉頭對陳宗善大叫︰「你要對她做什麼?」
「你說呢?」他冷笑著。「樺青,你在這里看住她們,今晚好戲就上場了。」
「是。」他看著爹走出側門,仍在為爹的眼光驚駭不已,離籬的叫罵讓他回過神。「你這天殺的無恥之徒!活該被千刀萬剮、開腸剖肚,打入地獄里不得超生!」
「閉上你的嘴!」陳樺青斥道,他回頭,發現離籬怒瞪他,盛怒中的她有另一種美,看得他呆了。
「我干嘛要閉嘴?我又沒說錯。他該上刀山下油鍋,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活該他下地獄!」離籬嘴巴大吼大叫,其實心里急得要命。她想刺激陳樺青,看看能不能引發一起大騷動,希望能及時阻止陳宗善對孟芸薹下手。
「原來你是只小野貓呀!」他恍然大悟,「不過……我勸你待在那少說話,免得等一下我受夠你時把你先給宰了!」他怕的只有爹,其他人--尤其是女人,他才不放在眼里,而現在看著離籬叫罵,之前對她的慾念消褪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厭惡及一身火氣。女人,就要乖乖的,口出下遜的女人需要好好教訓!
「要宰來啊,怕你不成?只怕你不敢,我是你們的人質,人質死了就沒用了,到時看你怎麼跟你爹解釋!」
「反正你遲早得死,早死晚死不一樣?再叫我馬上成全你!」陳樺青不再憐香惜玉,怒氣沖沖的道︰「現在宇文父子已形同甕中鱉,我們隨時可以取他們性命,根本用不著你當餌。就算要餌,有宇丈夫人也夠了!」
寶寶,你在做什麼?該召集的官差、該準備的罪證早該弄好了,你在哪襄?再不來,宇文伯母就……離籬急得要命,為了掩飾情緒,只好用更難听的話咒罵陳樺青。「那殺了我呀,我手腳被縛,綁著在這里等你砍呢!怎麼還不動手?來啊!你這沒膽鼠輩,我看你連做老鼠都不配!你去當蜘蛛壁虎蒼蠅螞蟻好了!」她看著陳樺青鐵青的臉色,毫不猶豫地繼續咒罵,「對了,我知道你可以去當什麼了,當蛆!就是茅房里到處爬的那種,白短粗吧,最適合你不過了!」
「你這該死的賤貨!」陳樺青氣得直朝離籬而來。
看來她的計策奏效了,再來只要制造一場混亂……她更加挺直身軀,想護住身後緊偎著她的命蓮,她能感覺到命蓮正微微發顫,轉頭悄聲說︰「對不起,命蓮、我不得不激他,要救伯母只有這法子了。我不會讓你受傷的。」感覺到命蓮的顫抖稍歇時,陳樺青也已來到她面前,而且一把揪起她,狠狠甩了一巴掌。
手腳被縛的她有些站不住,臉頰浮現方指紅印。
「小姐!」
「最後一次警告你,」陳樺青口氣凶惡,「閉上你的嘴,否則我……」
「吥!否則怎樣?來呀!」離籬毫不客氣地啐他一口唾沫,不放松的刺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