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
亨利一看安琪今天不但準時抵達,而且還是「清醒」的,高興地喊她。
「亨利。」
二人快速地交換了頰對頰的法式見面吻,亨利馬上敏感地發現安琪似乎怪怪的。
「怎麼啦?大清早就戴上墨鏡。」
「沒什麼。」她怕亨利看見她早上從賈克那幢該死的公寓出來後哭腫的雙眼。
「好吧,你先去試這三件衣服,對了,艾堤恩先生待會兒會來。」亨利交給她三件剛趕出來的禮服。
安琪一看那幾款樣式都是低胸挖背的設計,她的頭又痛了起來。不過不是因為宿醉的關系,而是因為她知道自己一褪上這件高領長袖的T恤,昨夜激情時那男人在她身上制造的點點紅腫和吻痕便會全曝了光,她可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些。
「能不能換別的樣式啊?我感冒還沒好。」安琪胡亂編了個借口。
「別鬧了,你最好在艾堤恩來之前把衣服換上。」亨利不理會她。
沒辦法啦,安琪只好硬著頭皮換上那幾件禮服讓亨利瞧瞧。
「太棒啦!你真是太適合這些衣服了。」亨利當然注意到安琪雪白肌膚上的紅點和瘀青,可是他並不去說破,怕她會尷尬。
「亨利。」
艾堤恩不知何時已進入拉斐爾工作室,他今天是來「教訓」安琪的。
「艾堤恩,來!這是安琪,你們見過了嘛!」亨利熱心地介紹。
安琪打量她的「老板」——艾堤恩.都彭。她只見過他一次,那次是在簽約時,她得承認,棕發藍眼的他有著無懈可擊的成熟男人魅力,加上那一身都彭名牌手工西裝,一看就是出身上流豪門的男人,不過,安琪有自知之明,他似乎一反常理,完全不受她吸引。
「嗨,史賓賽小姐。」艾堤恩不願直呼她的名字,他對她的印象不太好。
「都彭先生。」安琪不知他有何貴干,艾堤恩之前很少來拉斐爾工作室露面,他多半待在總公司。
「我能不能和你單獨談談?」
艾堤恩一說,亨利馬上識趣的走開。
安琪無所謂地聳聳肩,老板要說話,她能不理會嗎?她跟著他坐在沙發上。
「听說你酗酒?」艾堤恩開門見山地問。
安琪又驚又怒,什麼听說?!肯定是亨利去打小報告的。
「亨利說的對不對?」
「回答我的問題,有還是沒有。」艾堤恩不理會她的反問。
「就喝一些些而已,也值得大驚小敝?」安琪賭氣地道,她的個性就是這麼嬌蠻。
他心想,酗酒加上狂歡,要不了多久,這個女孩就會完了、毀了、無法工作。
「我听到的並不是這樣。你的私生活有多糟、多不檢點都不關我的事,可是當你身為都彭拉菲爾的代言人時,我就不容許你再如此放縱。」艾堤恩端出總裁的架子,口氣相當冷峻。
「要不然我會告你毀約,史賓賽小姐,一個被都彭踢出門的模特兒是不可能再立足于時尚界,我想你應該很明白這一點。」艾堤恩討厭當「黑臉」,但卻又不得不當。
「我很清楚。」安琪推推鼻梁上的古奇墨鏡。「如果沒有別的事,我要回去繼續工作了。」她高傲地站起身,頭也不回地離去。
艾堤恩目送她離去,心想她的確是夠美,夠條件成為一個一流模特兒,可惜她卻自甘墮落選擇酗酒及性放蕩這條不歸路,看來他得和亨利好好商量撤換代言人的事。
***
安琪今天受了一肚子氣,連再見也沒和亨利說,便沖入最近的地鐵站,準備回家好好休息一番,她這二天真的是受夠了,身心俱疲。
她到底該怎麼辦呢?
其實她也不是不知道自己愛喝酒的毛病不好,只是她真的改不了這個習慣,每次工作壓力太大或心情不好時,她總是會不自主地向酒精尋求慰借,久而久之,她已離不開酒了。
才一回到家,打開電話答錄機,杰格憤怒的聲音就響起。
(安琪,你昨晚究竟他XX的去了哪里?我找你找得快把那家夜總會翻過來……)
安琪心想,得把杰格列入拒絕往來戶的名單上了。
另一通則是意大利設計師楚迪的邀約,但安琪現在可沒心情听這些。
電話突然鈴鈴鈴地響了起來,安琪並不想接听,她懶洋洋地賴在沙發上。
(安琪,我是賈克。)
安琪嚇了一跳,那個男人怎麼會知道她的電話的?她還是不接電話,等著听他會說什麼。
(拿起電話,我知道你在。)
安琪心想,她才不接這通電話,這男人太下流,她不會和他再多說一句話的。
(還是你要我上去找你?我就在你家門口。)
騙人,她才不相信!安琪依舊不予理會。
一會兒,電話掛斷了。
安琪心安地換下高領T恤和短裙,五月的巴黎已經隱隱有些熱意,那身衣服真是熱壞她了。
她才剛套上露背家居服,門鈴就響起。
「誰啊?」
「賈克.西蒙。」
安琪停下要開門的動作。他很煩耶,都說要拿草圖給他了,還來找她做什麼?
「你想干什麼?」她提高警覺心。
「先讓我進去再說。」
「門都沒有。」她才不可能讓他進來。
「好,那我只好敲你鄰居的門,讓他們看看你美麗的照片。」他朝門縫揚了一揚手上的照片,知道這會有效。
安琪連忙開門制止他,「喂!你瘋啦!」
賈克大大方方地進入她的香閨,往她床上一坐,拍拍床,示意她過來。
「你可別亂來,我會尖叫喊救命的。」安琪警告他,心里卻忽然對這個惡男有所感覺,她連忙壓抑自己心里莫名的情愫。
「我昨夜已見識到你尖叫的功力了。」賈克意有所指,昨夜激情時,安琪忘我的尖叫聲幾乎快把他家屋頂掀起。
「你不要胡說!」安琪嘴上這麼說,心里卻隱隱約約相信有這麼一回事。「你到底來做什麼?」
「很簡單,我是來提醒你,你有二周的時間做這件事,記得,我要全部的草圖,你懂了沒?」賈克又變得冷酷,但只有一剎那.
突然,安琪瞥見賈克的眼神在她身上飄來飄去,她防御地雙手交叉護胸,卻不知道這反而讓她的更加明顯。
「會痛嗎?」賈克看到她身上都是他昨夜的「杰作」,他似乎太粗暴了些——對一個小處女而言。
「不干你的事。」安琪恨他用那種假同情的眼光看著她,他根本是個不折不扣的豬。
「你怎麼可能還是處女?」賈克問出心里的疑惑,又想擁她入懷。
「反正已經不是了,不是嗎?你快給我滾!」他一提起她就更氣,他的出現讓她覺得自己好髒,自己的身體被他利用了。
「我如果早知道你是處女,我就不會……」
你給我滾出去!」安琪的情緒爆發了,她大罵他︰
「你這不要臉的豬,你快消失在我眼前!」她強迫自己要恨他,不能喜歡他。
「別動怒!我記得你昨夜可不是這樣,你可是快快樂樂——」
一個花瓶倏地飛過賈克耳邊,差點命中他的頭部。
「我數到三、一、二……」安琪手上拿著馬克杯和書。
「好……我走,我走就是了。」賈克沒料到安琪的性格這麼剛烈,他十分訝異。「別忘了——」
一個馬克杯砸向牆壁,摔成碎片。
賈克不再多說什麼,他帶上門離去。
一等賈克離去,安琪的淚水立刻奪眶而出。她自幼生長在貴族家庭,要什麼有什麼,沒有人敢違逆她,甚至踏人服裝界之後她也是呼風喚雨,拜倒她裙下的公子哥兒可是趕都趕不完,這個冷血的男人卻跑到她家里命令要挾起她,教她如何能不氣?她覺得好屈辱好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