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劍橋畢業的高材生!」末了,魏俊良仍不忘贊賞她,他對她的辦事能力很滿意。
「那為什麼要讓她來當我的助理?」這是封季人不明白的一點。
「她是英國情報局訓練出來的優秀干員,相信你自己昨晚也目睹了。」魏俊良又跟他解釋之前一直有歹徒寄恐嚇信來揚言要傷害他的事,加上丁芸正好來台旅游,所以才會讓她暫時當他的「助理」,其實她真正的工作是當他的私人貼身保鏢。
原來如此,封季人回想起丁芸一口流利的外文,不同的飲食習慣和她的格斗身手……一切在瞬間彷佛都有了合理的答案。然而他對她的刻意隱瞞卻無法諒解,她為什麼要瞞著他?有什麼是不能告訴他的?封季人心里浮起濃濃的不滿,他那麼關心她、愛她,但是她卻欺騙了他。從頭到尾,原來她和他玩的只是一場保鏢和主人的游戲,而他甚至是到此刻才得知自己是這場游戲的主角,這樣的事實真相讓他覺得有些悲哀,但更多的感覺是生氣,一種被自己所愛之人欺騙的氣憤。
「你待會兒可別跟記者亂說什麼!」魏俊良完全沒發覺封季人的異樣。
此時的封季人已听不進去魏俊良說的任何事,他的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他要听听丁芸怎麼說。他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除了她的。
經過一夜的激情纏綿之後,丁芸舒舒服服地在封季人那張超柔軟的大床上補充睡眠。
昨夜的紛亂後,出乎她意料之外,封季人並沒有她原先以為的追問她一大堆問題,他只是用她無法抵擋的熱情征服了她。
之後在疲憊的睡夢中,丁芸曾迷迷糊糊地感覺到枕邊人輕聲地起床離去,但她實在是太累了,累得不想張開眼,累得不想一探究竟。她只是反覆地夢見自己在一座美麗優雅的古堡里,不小心走入了花園里的迷宮,怎麼也找不到出口。她高聲呼叫封季人來救她,他卻轉過身去,很冷漠地走開,完全不理會她……
丁芸就這樣從夢中驚醒過來。
十分鐘後,丁芸下樓打開冰箱拿出牛女乃來喝,她剛剛察看過車庫,發現他的車子不在。心想也許他有事急著要出去,可是又不想吵醒她吧!接著她又發現客廳的話筒被拿起來放在一旁,是怕記者打電話來詢問昨晚在PUB外發生的事嗎?根據她以往的工作經驗,她相信唱片公司會擬出一套完美的說法來交代這件事,她比較擔心的是封季人。逃掉的那名歹徒如果沒有被警方抓到,勢必會再對他不利,誰知道會是在什麼時候,她能再度及時化解不利于他的危機嗎?
而對于封季人,她該怎麼向他解釋呢?簽約之初,她壓根兒都沒想到後來的事情發展會完全失控!她居然愛上他,而他是她要保護的人……
正陷入沉思的丁芸听到大門門把被轉動的聲音,機警地回頭探看。大門被打開,走進來的正是封季人。
但是封季人臉上並沒有丁芸預期的溫柔神情,反之,他線條陽剛的臉上一派冷峻,並冷漠地抬高下巴,充滿著防備的審問眼神正牢牢地鎖住丁芸。
「你回來啦!」丁芸感到不安,他的冷峻神情似乎在質問她。
封季人仍舊一語不發,他快步走到丁芸跟前,拉了一把椅子坐下,與她面對面。
「怎麼回事?」被封季人瞧得有點不好意思,丁芸開口問他。
「是你該告訴我怎麼回事吧!女探員。」他特別加強了女探員三個字。
女探員!?丁芸心里一驚,恍若遭雷擊,她放下手中的杯子。
「沒有話要說嗎?」見丁芸神色一變,封季人追問著。
「我……你知道了些什麼?」丁芸緩緩問道,該來的總是逃不過,她只希望他們能心平氣和地談這件事。
哼!她到現在都還不肯完全對他吐實。封季人有點不屑地說︰「你為什麼要瞞著我?這樣很好玩嗎?英國人教你的嗎?」
她默默承受他顯而易見的怒氣,她是錯了,但她有她的苦衷。
「不要什麼都不說,說話啊!」
「合約上說我不能對任何人泄密,包括你,為了工作需求及方便性,我選擇不告訴你。」她以為他會諒解她的苦衷。
合約?他真厭惡那東西,好像他們之間純粹建立在合約關系上,除此之外,什麼都是假的。
「那你跟我上床也是你工作的一部分?」他口無遮攔地說。
「你太過分了!」丁芸氣得起身要走,卻冷不防地被他抓住手,動彈不得。
「我最恨別人對我說謊。」他在心里加了一句,特別是他愛的人。然後他冷冷他甩開她的手,目送她憤怒地沖上二樓。一陣苦澀的感覺在他心底擴散,他知道自己仍然非常在意她,而他痛恨這樣。
在稍稍平復憤怒受辱的情緒之後,丁芸打了電話給魏俊良,簡短地告訴他,她不想做下去了,請他另外找人代替。
「不行!只剩下二個禮拜而已,有什麼不能解決的困難?你說出來,我們可以討論解決方法。現在報紙上都刊登了昨晚那件案子,我要你跟封季人趕快行李收一收,去倫敦避避風頭,你就當作回家探親好了,不要有那麼大的工作壓力。」他以為丁芸是因為封季人遇襲的事而有壓力,才想辭掉工作。
唉,她怎麼能跟他說她是因為愛上了封季人才想趕快離去。算了,反正回倫敦是遲早的事,也許她可以藉這一周的時間,好好厘清她和封季人之間的種種問題。她知道自己正在氣頭上,不能輕率地胡亂下判斷,她需要一些時間思考。
「好啦,你就算幫魏伯伯一個忙,陪他去倫敦散散心,反正才剩二個禮拜,等你們回來,你的合約也差不多快到期了,這樣不是很好嗎?」
她也渴望趕快回到倫敦的家,回到志貞阿姨和查爾斯叔叔溫暖的懷抱,說不定還能見到茱莉葉。在她心情如此惡劣的時候,她只想找個安全的角落躲起來。
她沒有辦法單獨面對他殘忍的話語,她覺得被傷害了,重重的傷害。
于是,她勉為其難地答應魏俊良的要求,繼續履行她的合約。
經過長達十三個小時的飛行和轉機,丁芸和封季人終于抵達倫敦市郊的希斯洛機場。
本來封季人決意要取消這次的倫敦之行,但是因為忍受不了整天圍繞著他追問PUB事件的媒體記者,好幾次鬧到他快出手打人了。在幾經思考後,他決定按照原定時間和計劃赴英,好避開那一大票緊追不舍的記者群。
這幾天他極少與丁芸交談,二個人都在躲著對方,他甚至于有點希望她能自動提出不想跟他到倫敦,但最後他們還是一起到倫敦來了,只是心情已完全不是當初計劃這趟旅行時的興奮與期待,他的心里總揮不去丁芸欺騙他的陰影。連這趟倫敦之行,據他側面得知,她也是因為未到期的合約限制,才不得不和他一起來的。這更令他不滿。她究竟在想什麼?而一路十多個小時的行程,她也都沒跟他講過一句話,只是閉著眼休息,這更令他生氣。
通關的時候,丁芸終于開了口︰「我先在外頭等你。」她拿的是英國護照,不必被盤問出入境目的,迅速得多。
等封季人也出關之後,她又冷冷地問︰「你訂的是哪家旅館?飯店會派人來接機或是你得自己過去?」她並不打算和他同住一家旅館,雖然他仍是她的「工作職責」,但已經來到倫敦,應該沒有人會對他不利才是,封季人又不是麥可杰克森,這里不會有人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