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品星用笑容掩蓋內心的苦澀,語氣平淡的說︰「其實也沒有發生什麼事,只能說,我和卓斯凡緣分已盡。」
曉芳一臉難過的看著她,「品星姐——」
「你干麼這種表情?我沒事,不用替我覺得難過啦。想想,其實我好像也沒有那麼喜歡他。」她也是這麼告訴自己的,她並沒有很喜歡他,心痛只是短暫的,她不會有事的。
想起上星期三的早晨在院長的病房里,她向卓斯凡提出分手,還擔心如果他一直追問分手的原因,她該怎麼回答?又如果他不答應分手,她該怎麼做?那一刻,她想了很多。沒想到,他卻只是看著她,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要,兩人就那麼對峙了幾秒,然後院長散步回來,他走過去打了聲招呼,說要先回家一趟然後去上班,說完就直接走出病房,連看她一眼也沒有。
他的意思是,答應分手?
從他走出病房的那一刻,她的胸口就像被什麼重物壓住似的,悶痛得教人無法喘氣,眼淚就要奪眶而出,可她雙手緊握成拳拼命忍住,即使指甲戳進手心里,但她一點也不覺得痛。
她不能哭也不該哭的,不是嗎?是她決定放棄他,和他分手的,那麼她怎麼可以哭?況且,她也不能讓身旁的院長為她擔心。
這些天他連通電話也沒有打來,看來是同意和她分手。
這麼簡單呀,她還以為……
以為他會纏著自己,不答應分手嗎?她內心有著這樣的期待嗎?
她覺得心煩、心亂、心好痛,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但日子還是要過下去,因此,她告訴自己,她並沒有那麼喜歡他,而他也是,所以她一提分手,他就真的不再出現了。
這樣也好,本來他們就不該在一起……
曉芳看得出她是故作沒事。從她這幾天的異常行為就可以知道,她怎麼可能沒事,不但老弄錯客人點的咖啡,昨天還找錯錢給客人,還有,午餐時說不餓,以前的品星姐每餐可是要吃一大碗飯,她說這樣才有好體力努力工作。
她應該很喜歡卓先生,那為什麼分手?
「品星姐,我听說有一間廟,談戀愛的人拜了之後戀情會很順利喔,所以,你要不要跟我去拜拜?」
「你要帶我去拜拜?」怎麼會突然聊到拜拜,傅品星有些錯愕。
「對呀,雖然你總說我迷信,可是你沒有听人家說。有拜有保庇,所以,找個時間,跟我一起去拜拜吧。」
暗品星真的被曉芳打敗了,不過她明白曉芳是擔心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一直失神下去。
她深吸口氣,展開笑容。「曉芳,謝謝你,我知道你很擔心我,從現在起,我會打起精神,不會有問題的。」
星期六一早,卓斯凡就被叫來江家。
「江老,多日不見,您還好吧?」他俊美的臉龐露出迷人的微笑問候。
江老睨了眼笑得俊逸溫文的小子。「我找你過來,是要你給個答案,想了大半個月,我想你應該知道怎麼做,我看這樣好了,晚上把你的父母親一起帶過來,就直接商談婚事。」
「江老,我上次就說過了,我只把佳穎當成妹妹。」絕不可能跟她結婚。
江老灰白的眉擰著。「你確定你想清楚了,這真的是你的答案?」
「對,這是我的答案。」卓斯凡一臉肯定。
「既然結不了親家,我想我們兩家公司也不需要再合作下去,我會把答應投資在明達要並購美國夏爾電子公司的資金收回,如此一來,我相信台灣沒有產業敢把錢投資在明達,而我听說你已經和對方簽約了,違約金是兩億美金對吧?
「還有,現在明達找我們代工生產的PC芯片,我會讓他們停工,雖然得付你們一點違約金,但來不及出貨,歐洲那邊明達恐怕得付出更多賠償,超過上百億台幣的損失,明達吃得消嗎?不會受到動搖嗎?」江老不帶情分的說。既然有人給臉不要臉,那麼他也不會手下留情。
但卓斯凡是有備而來,「百億資金的損失,明達的確是吃不消,那麼江氏企業就吃得消嗎?母公司的根本不會受到動搖嗎?」
江老瞪向他。「什麼意思?」
「首先,因為我的第六感告訴我您不會出資,所以前幾天我去美國和夏爾正式辦理公司產權交接時,是以獨資額正式將夏爾納入明達產業底下,所以,用不上您的資金。」
「夏爾的產權已經辦好了?這怎麼可能?」江老震驚不已。難道這小子之前是故意讓他以為他很需要江氏的資金,讓他沒有防備,但私底下卻鋪好後路,就算他想抵制也來不及?
卓斯凡一派悠閑的接著說︰「至于您說要停掉我們的代工,那的確會讓明達損失不少,但江老,您確定要這麼做?恐怕您在上海那邊的房市投資損失會更大。」
江老瞬間變了臉色。「你在說什麼?」
他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我知道您看好上海那邊的房地產,投資額應該有一、兩百億吧?這麼剛好,最近我購買了許多股權,一不小心,成為上海最大鋼鐵公司的大股東,我想若停止供應鋼鐵給江氏,那一大片的豪宅何時能蓋好呢?不過,您也可以舍近求遠,找其他省分的鋼鐵公司合作,但成本的耗費應該不小,風險也大,想想,到底是明達損失大,還是江氏呢?」
「臭小子,你現在是在威脅我嗎?」江老震怒。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反咬一口,還可能是要命的一口!
「江老,您不要這麼生氣,氣壞身體可就不好了。」
「臭小子,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江老臉色鐵青的厲聲質問。
「我當然知道,在做您剛剛對我做的事。」他還是一派從容。「江老,我們就和氣生財,有錢大家一起賺,何必搞到兩敗俱傷呢?」
「如果我說不在乎呢?大不了賠上江氏,我也要你這小子難以翻身!」
「江老,何必呢?好吧,賠上江氏,明達可能也垮了,我無所謂,反正我還年輕,大不了從頭再來,來個白手起家也不錯,但江老您呢?唉,上了年紀還要跟年輕人拼,我真是替您的健康擔憂啊。」
「你真是個壞小子!」江老氣極,卻拿這可惡的小子莫可奈何。
「江老,您不要對我這麼生氣,晚輩我可是非常敬愛您的,歐洲電子業的市場那麼大,我馬上想到找您合作,一起賺錢,所以我應該是個好小子。」卓斯凡氣定神閑的反駁。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明明就是你訂單接不完,想多賺一點錢,所以才找江氏代工的,不是嗎?」最大的獲利者還是明達。
「呵呵,沒想到這也被您看穿了。但有錢大家一起賺,不是很好嗎?」卓斯凡是真的敬愛眼前的老人家。「江老,老實說,您何必執著于我當您的孫女婿呢,中興銀行董事長的兒子是我的同學,他也很不錯。」
「中興家那小子沒有你聰明。」他看不上眼。
「那倒也是啦,他看起來是不聰明,想當初學生時代,見他書讀得半死,成績卻依舊在中後段,不像我,不用讀書也可以考一百分。」不是他自夸,這是事實。「對了,那麼正棋建設家的二公子如何?」
「那小子沒有你的奸詐狡猾。」把江氏交給他,他不放心。
「哈,江老,您這是褒還是貶啊?就當作是您另類的夸獎好了。」卓斯凡笑得好不樂。「喔,對了,還有一個,益山紡織張家的大公子,他看起來夠聰明,也挺會做生意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