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說不出話,她只能不住地搖頭,淚水早已沾濕了雙頰,不,不,她不是那樣的,她是……是沒用,可她不要他受到傷害,不要!如果有罪的話……如果有罪的話,應該讓她一個人來承擔呵!
尖細的指甲深深刺進肉里,她不會讓任何人知道她此時心中報復的快感。
「你想毀了他還是放了他,全在你一念之間,不是嗎?」
她不會看錯那女孩眼中的深情,那是只有深愛過的女人才會有的眼神。就像她。
喬染轉身離去,她相信,最後勝利的永遠是她。
什麼都不剩下了,對嗎?逃不月兌,躲不掉的命運糾纏呵!咬痛了手指,咬進了骨肉,卻壓不下口中痛苦的嗚咽,怎麼這麼多的淚,好多好多,多擦一下就會涌出更多,淚,會把她淹沒了嗎?
雙手握住的幼小肩膀有著強烈的抗拒,休泊擰眉,強硬地翻過小溪單薄的身軀,卻心驚于她布滿整張小臉的淚。
輕捏起她淚濕的臉,「發生了什麼事情?告訴我!」
朦朧的淚眼中,再也裝不下其他,就要割舍下他了,心會痛痛。
小溪啜泣著偎進休泊的懷抱,最後一次,最後一次再讓她體驗一下他的氣味,他的熱度。
休泊知道在他出去的時間,一定出了什麼事情。是那隱藏在他背後的力量開始行動了嗎?
抱起小溪,抬高她的小臉,「告訴我,出了什麼事情。告訴我,我來解決。」
她不會說的,永遠都不會說的。他應該有更好的生活,不該深陷在彼此糾纏復雜的情網中。
「你想毀了他還是放了他,全在你一念之間,不是嗎?」喬染的話猶在耳邊,也狠狠敲醒了她。她知道戰家的「家法」有多麼殘忍,她不要他深陷進危險之中。
「叔叔,放,放了小溪吧……」
小溪不敢直視休泊的眼楮,都是她的錯,是她讓叔叔帶她逃離,到如今她卻又要親手打破兩個人得之不易的平靜。這溫柔平靜只有短短的一夜,短短的一夜,他們就要回歸正軌。
「你說什麼?」休泊無法壓抑心中驟然而起的憤怒,「叔叔」?這兩個字幾乎剜掉了他的心肉。背叛,憤怒和陰郁在心中交織,冰冷從頭灌進怒火沸騰的胸月復,烈與寒在瞬間相撞,幾乎撕裂了他。
「你,你是小,小溪的親叔叔,我,我們這樣是不應該的呀……」平生第一次,小溪用力喊出了自己的心聲,她知道這句話的殺傷力有多麼大,這不但會徹底地激怒他,也會徹底地撕裂她!小溪顫抖著伸出手,「求求你,叔,叔,就,就這樣算了吧,就當……」哽咽地說不下去,淚眼朦朧,就要親手將一輩子的傷心在此埋葬,「就當你從來沒有遇見過小溪吧,放,放了我,給我一條生路!」
炳哈哈!這就是他自以為是的凌駕于道德之上,超越了愛情,親情的生死相隨嗎?好可笑,這條路,只有他一個人在走,她才是那個掌控了一切的人,他怎麼會甘心?
陰冷遮蔽了他的理智和情感,他想要的本以為終于得到卻在瞬間坍塌,他從山顛跌入地獄。他不甘心,不甘心一個人在陰冷絕望的地獄里苟延殘喘。
那凶狠的亮在雙眸中燃燒,休泊的表情妖冶而狂暴,小溪開始顫抖,她知道她是完完全全地激怒了他,閉上眼,不想去看他那張陰冷遍布的臉。
指尖再也沒有憐情蜜意,戰休泊就像是一個亟欲復仇的撒旦,只想將自己心中的痛施加于柔弱的小溪,「你從來沒有听過我的話,你沒有心!我會讓你懂得什麼叫後悔!」鮮紅的唇說著最殘酷的話,巨大的掌也毫不留情地弄痛了小溪。
不,不,求求你別這樣對我。
小溪閃躲著那雙無處不在的大手,她不要他這樣對她。
情仍未冷,卻要面對如此局面,情何以堪?
他要得到她,哪怕是強硬,逼迫他也要得到她,她怎麼能離開他呢?怎麼能?他不要再重回那陰冷的黑暗,他就乞求的這麼一點點的溫暖,都要被搶走嗎?他不能允許,絕不!
強硬地吸吮那張四處躲藏的鮮女敕嘴唇,這麼甜,這麼美的一張小嘴,為什麼會說出讓他痛不欲生的話?無端糾纏的雙唇,帶著逃月兌不掉的夙命熱烈纏綿,休泊的手所到之處引燃火苗,小溪只能拼命掙扎躲避,可身體卻無助地兀自顫抖,他的手,是那麼熱,幾乎要燙傷了她。
可,這是錯的。淚水迷朦的雙眼,看見的是他毫不帶愛意的殘冷,讓她不自覺打了個冷顫,記憶最深處的恐慌和骯髒再次被掀起,不,不,求求你不要!求求你!
休泊看不見自己的心,看不見那張淚濕懇求的小臉,他只能跟隨著身體中的魔,執拗地吸吮著那片柔女敕的潤澤肌膚,他失了魂。心中急迫地只想得到更多,手臂揚起,「嘶」的一聲,小溪的睡衣被一分為二。
小溪窘迫地雙手合抱住胸口,別逼她,別逼她。她會很難過。那一雙黑色的深邃眼眸,再也沒有了溫柔的黑沈,有的只是野獸吞噬獵物的無情和野蠻。
巨掌凶狠地攫起她嬌弱的身體,單手反扣住她細弱的雙手,那細雪般美麗的乳就無助地敞開在他的面前,幾乎讓他失魂!
「不,不,你放開我,求求你,放開我,你是壞人!放開我!」壞人,壞人,十二歲的夢魘再現,重疊于休泊那張冷酷凶狠的臉,小溪再也承受不起這酷刑,昏了過去。
「我恨你,恨你……」那無力的囈語驚醒了休泊,他看著那張昏過去的蒼白小臉,面無表情的臉彌漫著絕望的氣息。
她在戰家開始了囚居的日子,那天清醒過來後,小溪看到的是嬤嬤無奈的臉。那之後,除了嬤嬤為她定時送來三餐,就只有牙牙陪著她了。生命似乎在小溪的手中靜止了,她不說話,也很少走出房間,她的房間再也不歡迎陽光的照耀,虛掩的窗紗,陰暗在空氣中浮動。小溪唯一的消遣便是書,偶爾會帶著牙牙在附近散步。
她很怕再見到休泊,卻總是在睡夢中夢到他。眼楮里流出的不再是淚,而是鮮紅的血,在夢中,他無語地看著她,絕望和悲哀緊緊攫住了她的心。驚喘著醒來後,小溪就再也無法入睡,就這樣擁被坐到天明。
這一夜,她再次從夢中驚醒了。心仍跳個不停,他的臉在夢中是那樣地悲傷,他告訴她,她最終會後悔的。是的,是的,她現在就已經開始後悔了,這幾日從嬤嬤那里斷斷續續地得知,戰家正在籌備他的婚禮,婚禮不久後,戰家的總部就要北遷,留守的也只能是她這樣的無用之人吧!
嬤嬤每天都會說,戰家又要興盛起來了,因為未來的少夫人會帶來良好而又堅不可摧的政商關系,戰家正在積極地轉型重組,戰家會在一個新的地方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濃黑的房間里蔓延著幾絲淒涼,但願他能重新好好地開始,忘記她,永遠地忘記她。而她,也會用余生來為他祈禱。即使那心痛會跟隨她終生。她要為了他而贖罪,這情,雖不容于世間,可那是只有深陷的她才能體味到的苦和甜。
極輕微的腳步聲打斷了小溪的思緒,她來不及抬頭,便感覺到有光從眼前劃過,黑暗中她听見了牙牙的悶哼聲。刀光再次閃現,這次是直逼她的頸項,冰涼的刀尖陷進了她細女敕的皮膚里,小溪被逼著抬起頭,閃亮的刀光投射在一雙狐媚陰險的眼楮上,小溪驚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