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戰凌舍不得傷她,可戰御剛就不一定。她懼到骨子里的還是那個一直隱身在戰凌身後的戰家老爺子,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老妖怪!
範德賢說盡了一切,給小溪繪畫了一幅美好的未來圖,小溪雖然不舍母親,但終究還是跟著戰凌走了。可千算萬算什麼都算盡的範德賢這一次卻難逃殺身之禍,戰御剛仍是派人「作」掉了她。
戰凌直到死也不知道父親派人殺死了自己深埋在心底的女人,直到死。
這個家是那麼冰冷,小溪惴惴不安,她好想媽媽,為什麼,為什麼媽媽要對她說謊呢?
「媽媽,媽媽……」
小溪無意識地在床上翻著身體,淚水從緊閉的眼角滑落。
黑暗中,一聲嘆息幾不可聞,男人粗糙的掌撫過那被淚水浸潤的小臉,指尖接下那滾落的淚。
這小人兒像是用水做的!
再次嘆息,休泊抱起了翻滾中的小溪。
躺上床,休泊讓小溪趴在自己的胸口,拿起薄被蓋住兩人的身體,他緊緊纏住小溪,不讓她亂動,小溪被壓制著,小嘴無意識地咕噥了一會,便自動自發地蠕動著身體,找了最溫暖舒服的姿勢,睡去了。
好溫暖呵,像是一片一片的溫暖的羽毛,輕輕地把她包裹住,嘴角綻開兩個小小的梨窩,小溪在睡夢中笑了。
休泊深沉的眼中有火焰在燃燒,他仿若知道了點什麼,想起了點什麼,最後他的眼神轉為深思,也許他也開始承認了一點什麼?
鮮紅的薄唇咬了下那咕噥著的小嘴,嘴角勾起妖野的笑。
深沉的夜幕像是藍色的絲絨,一道蜿蜒的閃電劃開了世界,霹靂的亮光和凶沈劃過了窗口,驚醒的女孩呆楞地看著男人復雜炯亮的眸。
那兩顆黑玉般的眸,瞳孔里有兩把極亮的紅在肆意蔓延,女孩開始感覺自己要被燒著了,可是身體這樣無力,她要怎麼逃呢?
只能等待著他的顛覆呵,顛覆這流轉于浮世之上的禁忌!
他是叔叔呀,她要怎麼逃呢?
時光無論再如何交錯,時空無論再如何轉換,她都只能呆在他的懷抱。
休泊的唇彎起一抹幾不可見的笑,無論是十二歲的小溪,還是現在十六歲的小溪,他的懷抱都是她唯一的歸處和宿命!
看著陷入沉思中的小溪,休泊更緊地擁住她。
本是縮在屋角毛毯上的牙牙,模糊地從睡夢中抬起了頭,有靈性的眼楮瞄了瞄男女主人一眼,便意興闌珊地趴下了大腦袋。
牙牙是在家家死後,休泊送給小溪的禮物。
呆呆的小溪竟然把幼小的牙牙當成了貓咪來養,盡避嬤嬤和戰凌都警告她,牙牙是凶狠的豹子,小溪還是固執地堅持己見,戰凌死後,牙牙就成了小溪精神上的支柱。
戰凌死後,戰御剛終于看見了戰休泊的存在,讓他搬進了主屋。從某方面來說,這也是造成他和小溪生疏的重要原因之一。
小溪那麼愛牙牙,現在卻要把牙牙還給他?
戰休泊听了怎能不發怒?
休泊挑指捏起了小溪的小臉蛋,拉回了她的心思,小溪看向休泊。
「為什麼要把牙牙還給我?」那口氣可沒有一點善意。
小溪有點懦弱地縮了縮肩膀,純潔的大眼楮濕濕的,她被迫吃力地仰著小腦袋︰
「叔叔,為什麼,為什麼不,不承認小溪呢?叔叔,也會殺了小溪嗎?」
小溪的眼圈紅了,一想到有這種可能性,小小的心就緊緊地縮了起來。
「不許再叫我叔叔!」
休泊咬著牙喑啞地低吼,小溪又縮回了自己的殼里,晶瑩剃透的大眼向休泊無言地控斥著傷害。
休泊第一次承認了自己的無能為力,在人前,他強迫自己冷酷地對待她,他成功地做到了,現在小溪只要一看見他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所有戰家的人都知道,戰休泊很討厭這個佷女,包括小溪最親的嬤嬤。
嬤嬤甚至以為休泊之所以把牙牙送給小溪,是懷了鬼胎。
他不能不這麼做,他不能有弱點。
別人怎麼理解是一回事,可對于當事人小溪來說卻又是另一回事情。
那駑鈍的小腦袋瓜只能想到一個解釋,叔叔是喜怒無常的!
小溪問出這樣的話,對于休泊來說,他無法諒解!
那紅了的眼圈,皺在一起的小小鼻頭,怎麼看怎麼讓他生氣!
小溪看著叔叔,猜想著他一定又會生氣,一定又會露出那種嫌惡的表情,光是想,小溪的胸口就窒了。
休泊看著她作繭自縛的小臉,再也不想壓抑心中奔騰的渴望,他勾高那巴掌大的小臉,四片鮮紅的唇緊緊貼在了一起。
小溪瞪圓了眼楮,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叔叔,叔叔在做什麼?
貝挑的舌,所到之處全是誘惑,火花在交接的唇齒間四溢。休泊的吻很曖昧,很溫柔,他存心引誘小溪向深淵中墮落。
小溪不能不抗拒,這……,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小溪想推拒,想躲開那無處不在的濕熱誘惑。心兒跳得太快,小溪慌了,她開始拼命地掙扎。
休泊不肯放手,有力的雙掌握住那細瘦的肩頭,頑固地將這個不道德的吻進行到底。
被了,是的,他覺得夠了。
沒道理這華麗的聖宴該缺少女主角,他就像是個隱在黑暗中的怪獸,對自己心儀的獵物垂涎三尺卻不敢有絲毫的舉動。
他的小溪夠大了,他的小鮑主該睜開那雙不解世事的純潔大眼了。她該和他站在同一戰線!
這次叔叔的唇停留的位置不再是額頭,不再是每次噩夢後額上那一個安慰的吻,她不要這樣啊,這究竟是怎麼了?
叔叔這麼做是不對的,沒有任何人會這樣親自己的佷女的!
休泊緩緩張開陰騖的黑眸,他緊盯著小溪慌亂閃躲的眼眸,不讓她的眼光輕易逃跑。
我不會放過你的!不會!
小溪不懂那雙眸中燃燒的是什麼,可是她感覺到了他的意志,他的堅持。
單純而遲鈍的腦袋再也裝不下這許多驚嚇,小溪妥協了。
羞澀的舌頭被糾纏著,那樣禁忌而火熱的烈火,在他的口中燃點了火種,肆意蔓延到她的口中。
吻不再溫柔,休泊吻得凶狠,幾乎要把小溪的唇吃掉才甘心似的。小溪早已迷失在火烈喘息中,腦袋自動罷工,只能跟著那把決意要把她引燃的火眼燃燒,燃燒,直到化為灰燼。
休泊終于停了下來,喘息甫停,他便把那張嫣紅的小臉按到了胸口。
「叔……」
「小溪,我的小溪,以後不許叫我叔叔。我早說過的,我不是你叔叔。以前不是,現在不是,以後也永遠不可能是。」
「可……」你是我的叔叔啊!小溪不敢說完這句話,因為休泊按住了她的唇。眼楮里有警告的意味。
休泊捧起小溪的下巴,「小溪,這個世界對于我來說,只剩下了兩個人。你,我。再無其他。無關道德,無關倫理。」他憐惜的指輕輕撫摩著小溪光潔的頰,嘴角勾起淺笑,「不要去動你的笨腦袋瓜,要用這里」休泊伸出寬大的掌,覆蓋小溪的胸口,「也許一切早已安排就緒,只等待著你來看清。」
小溪不懂,休泊知道。可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小溪跟著他,拋開一切跟著他。
他們其實同屬于一個世界,在用各自的方式表達著對這個所謂的道德社會的背叛。小溪的純真善良,和他的狷介是那樣的不同,兩個極端,卻又是那樣地相互嵌合。
他的小溪其實也是個固執的小家伙呢,只要她認定了什麼,她會一直堅持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