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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情 第6頁

作者︰陳語苓

小溪由開始的惴惴不安,到最後的無奈。

她再怎樣遲鈍,也知道爸爸看的不是她,是媽媽吧,她心酸于爸爸的沉默和痴心,可是她知道自己沒什麼能力去改變大人的世界。

爺爺和女乃女乃是並不輕易露臉的,他們就像是天上最遙遠的星星,永遠坐在高高的位子上,俯視著小溪。小溪羨慕著家里的小狽,家家被狗爺爺帶著,爺爺到哪,它就屁顛屁顛地跟到哪,爺爺老了,常常趴在老屋子的檐下曬太陽,家家就繞著爺爺打圈,累了就窩在爺爺的肚子下。

她每每看見家家和爺爺在曬太陽,都會怔愣著呆看一個下午。

她小小的心思,只要有愛的人便看的出來,嬤嬤是第一個對她好的人。

嬤嬤開始並不是這樣的,嬤嬤很忠心,跟著女乃女乃半輩子了,自然最護著女乃女乃的孩子,嬤嬤很討厭媽媽,所以連帶著也不喜歡小溪。可嬤嬤看著孩子眼中流露的渴望和愛,心軟了。

小溪有了嬤嬤的愛,好快樂。

泵姑們的漠視,小溪不在意了。有嬤嬤就好,還有爸爸,小溪私心地把沉默寡言又嚴肅的爸爸也囊括進自己的小世界,爸爸雖然不說,可小溪堅信爸爸是愛自己的。

小溪剛來到戰家的時候就知道這個家里有一個禁忌,那就是隱沒在黑暗中,像影子一樣存在的小叔叔。

小溪從來沒有見過叔叔,據說那是爺爺的私生子,每每有族人說起,都低著聲音說他是戰家的孽障,妖魔鬼怪般的人物。

小溪听多了,好奇之余便多了同情和憐惜。

那以後沒有多久她就見到小叔叔了,而那畫面讓她永生難忘。

第三章

十二歲的小溪來到戰家半年後,漸漸適應了戰家的生活方式。爺爺沒讓她認祖歸宗,能留下來,除了嬤嬤的力保,爸爸一定也做了努力。嬤嬤商量著要送她去市里的貴族學校念書,小溪憧憬又害怕著。

戰家有自己的私人學校,可嬤嬤說家里的學校根本不適合小溪去上,小溪問嬤嬤為什麼不適合自己,嬤嬤說,小溪的反應慢,又落了不少功課,應該去外面和更多的小朋友交朋友。

後來小溪才知道,戰家的私人學校根本不是一般戰家孩子都能上的,那是個小型的訓練基地,戰家的孩子和高級干部全要在那里受到嚴格的訓練,說那是一個專出惡魔的殺人工廠一點也不為過。

這一天,小溪陪了家家一段時間,看著它和狗爺爺相依相偎,看飽了,小溪便向自己的小窩挪去。

戰家是個大族群,佔地面積很廣,全族以家為單位,分散而居。有兩個總的建築群,一處是古老悠久的祖宅,多是舊式的飛檐雕棟,日據時留下的房子和歐式的兩層洋樓,有的甚至還有間隱蔽的小綁樓。入住的是戰家的嫡系和族老們。

另一處則是鋼筋鐵架的高級建築群,則是戰家外系和高級干部居住。

小溪住的正是一棟洋樓,爸爸住在主屋,她由嬤嬤陪著,住在右翼。地方清淨,小溪很喜歡。

在洋樓不遠處的草坪小溪看見了父親。

戰凌正一臉嚴肅地和幾個男人在商量著什麼,每個人的表情都很凝重。

很少看見父親會出現在自己的小樓前,小溪心里一喜,可是當大眼轉向戰凌的手時,小溪的眼中有了一絲恐懼。

戰凌手中拿著粗重的鐵鏈,他看向小溪,復雜的情緒頓起。不想讓女兒過多地看見自己本來的真實面目,于是揮退了弟兄。

「小溪,以後好好呆在屋子里,不許到處亂跑。」

戰凌學不來溫情,他和女兒分離了這麼多年,做了三十幾年的冷血暴徒,在父親的鐵血教育下,他根本無法體會親情,不知道如何對待這個女兒。

小溪無助地揪著麻花辮,牙齒把下唇咬得死緊。多麼渴望父親的愛呵,可她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父親從眼前走開。

沮喪仍在心底,小溪心不在焉地爬上樓,根本沒有注意臥室的門是虛掩的。

小溪倒在柔軟的床上,心思還沒從父親的身上轉過來。

浴室里傳出聲響,小溪以為是嬤嬤。她打開浴室的門,怔住了。

野獸!小溪在心中驚叫。

浴室里到處都是血,男人背靠牆壁,蓮蓬頭被打開,水順著蒼白的臉滑下,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呆住的小溪。黑玉般的眸里殘存著幾絲血紅。

他似乎全身都受傷了,血很濃,即使被水沖刷過,也依然可見那深重的紅。

男人的皮膚很白,那種白不是天生的,像是長時間不接觸陽光所致。黑色的襯衫,黑色的仔褲,襯托出他異樣的白。

他深冷的眸被臉色的蒼白映出清冽的光,仿佛可以傷人于無情。

小溪完全怔住了,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尖叫?然後招引來戰家的人?那他的下場一定很慘,她不要。

救他嗎?小溪再次看向男人的傷口,血仍未熄。他為什麼不按住傷口呢?

休泊再次看到了她,戰凌的私生女。

小小的身上穿著雪白的洋裝,清秀的臉,嘴唇那抹鮮紅最是吸引人。兩根黑黑長長的麻花辨,大大的眼楮一點心事都藏不住,她怕他卻又想救他!

她救得了他嗎?救得了嗎?

戰休泊嗤之以鼻,他向她伸出巨大的掌,「過來。」

小溪怔愣住了,看著他堅持的臉,那份流于身體之外的氣質迷惑了她。

小溪咬咬嘴唇,小步地挪過去,「你,是,誰?」

小溪一字一頓,說話仍有些吃力,是那次事故的後遺癥。

戰休泊的大手握住了小溪的手,緊緊的。

她抬眸,覺得顫抖,他開口,鮮紅的唇撇開一抹笑,是那種冷到骨子里的笑,「戰休泊!」

「叔叔!」小溪驚呼。

他幾乎要把她的掌捏斷了,臉上是凶狠︰「我不是你叔叔,你沒資格叫我叔叔!」

小溪受傷了,滿滿的傷害幾乎溢出漾著水光的眼眸。

戰休泊視若無睹,就在那一刻,他從冷漠中跳閘,眼楮染上妖紅。他開始急促呼吸,傷口的鮮血大量涌出,混著蓮蓬頭的水,四處流竄。

眼楮狂亂地直盯著小溪,他大口大口地呼吸,小溪害怕極了,手已經痛得麻木,看著眼前顯然陷入某種情景而無法自拔的男人,小溪開始退縮。

戰休泊覺察出了小溪的害怕,他努力控制自己。

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他把她推到門外,「去,去把戰凌帶過來。」

他的臉痛苦地扭曲在一起。

小溪仍有些猶豫,休泊猛地把她推倒在地上,怒吼著,「快去!」

他重重關上浴室的門,小溪只听見里面傳來巨大的響聲和叔叔痛苦壓抑的吼聲。

小溪風也似地跑了出去,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酸了。

小溪邊哭邊跑地帶著戰凌和幾個戰家的男人來到浴室門前,戰凌有幾分肅重和緊張,他拔出槍,把手中的鏈子扔給其中一個男人,他做手勢讓小溪離遠點,然後向同伴門點點頭。

小溪沒有走得太遠,她看得清一切。看見爸爸拔出了槍,她的心都跟著提到喉嚨口。心里怪異的感覺更加明顯,她緊張地觀察著眼前的一切。

幾個男人做好了包抄的姿勢,一個男人首先踹門而入。

門開了,戰休泊本是面牆而立的身體立轉,眼楮血紅著,沒有一絲情感,潮濕的發甩出一片血水,他凶狠地笑。

小溪看見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只覺得小叔叔是在對她笑,那笑野蠻地沒有一絲溫暖,可以讓她的心凍結。

首先踹門而入的男人立刻動作起來,握起的右拳就要擊上休泊胸膛上的傷口,他硬是頂了下來,修長的雙臂卻鬼使神差般地繞到敵人的腦後,掐住了男人的脖子,臂膀上的肌肉奮起,「喀嚓「一聲,男人歪下了腦袋。休泊猛地把尸體扔向其中一個圍攻他的男人,趁男人被迫接住尸體之際,休泊舉起身旁一把木椅,重重砸向男人。煞時,斷裂的木頭橫飛,有幾塊甚至沒入休泊的臉上,很快沁出大量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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