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計程車里,苗成俊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讓紀薇霖感到好笑,因為他應該很清楚她不是因為薪水的問題才提出辭呈的。
「如果兩倍不夠,那三倍好了。」他面無表情的繼續說著。
這是他的冷笑話嗎?因為一點也不太像他平常會說的話。
見她沒開口,他再問︰「還是你想要自己開價?」
她明眸微瞠地看著他,想看看他究竟想要做什麼,但他的表情一向高深莫測,現在也是。
看不出來他的目的是什麼,因此紀薇霖決定把它當成玩笑話,既然他都要她開價了,那麼她不回答就未免太不賞臉了吧。
「十億。」雖然苗成俊還未正式繼承亞信集團,但有媒體報導他目前的身價至少有十億。
這次訝異的人換成是苗成俊了。
黑眸緊瞅著那張麗顏,她不只真的開價,而且還開出十億?「你以為我會花十億請你當我的秘書嗎?」
「如果總經理不想花十億請我,那就請你不要再慰留我了。」因為他的慰留總會讓她的心有某種期待。
「如果你肯把價錢降一點,我們還有商量的空間。」
真是夠了!他想玩這種冷笑話游戲到什麼時候?她一點也沒有興趣再陪他玩這種無聊游戲,同時決定要徹底結束這一切。
「總經理,別怪我沒有提醒你,讓我再繼續待在你身邊做事,對你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
「什麼意思?」
紀薇霖淡淡一笑。「女人的嫉妒心是非常可怕的,而我也只是個很普通的女人,也許我會變得和強尼那些前女友們一樣為愛爭風吃醋,甚至在總經理結婚當天大鬧會場,破壞你的婚禮。」
苗成俊凝視著她,似乎在看她說這話的可信度有幾成。
「別以為我是在開玩笑,我的確有可能會去破壞你的婚禮,讓你結不成婚。」她把話說得更重,希望他以後不要再說出慰留她的話了,不管他是開玩笑的或是認真的,她都不想听到。
他不再說話,將視線望向窗外。
看著那張俊美的側臉,她的內心泛起苦澀,沒想到她剛剛半開玩笑的話,竟然真的讓他不再說話了。
原來他這麼害怕她去破壞他的婚禮!
看來他是真的很喜歡房晴晴。
這樣也好,一切就到此結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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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中午。
紀薇霖和苗成俊來到建蓋中的新廠。
新廠大致上已經蓋好了,只剩內部的裝潢,雖然比預定的時間稍慢了一點,但工地經理說進度會慢慢趕上,明年春天正式啟用沒有問題。
堡地經理拿出施工的進度內容,站在新廠的外面和苗成俊討論,紀薇霖則是站在他們的右後方。
她抬眼巡視著新廠,內心不免有著一絲感傷。
記得兩年前過來的時候,這里仍是一片空地,沒想到現在已經蓋好了,兩年來她和總經理曾為了新廠來舊金山多次,可以後她再也不會來這里了。
地,從上方掉落一塊小鐵片在地上,發出了「砰」的一聲,嚇了沉思中的紀薇霖一跳,她反射性地抬起頭往上看,發現上面又掉下一塊鐵片,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她整個人就被苗成俊有力的大手給抱進他寬大的胸懷里。
「唔!」
她听到他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吟,抬眼看向他,還在困惑發生了什麼事,隨即听到一堆人喊著——
「總經理,你受傷了。」
「天呀!總經理,你的手……」
「快點準備車子送總經理去醫院。」
他的手受傷了?在哪里?傷得怎麼樣了?紀薇霖慌亂地想查看他受傷的手,但卻被他用沒有受傷的右手給壓住了頭,將她再按回他的懷里。
他的唇色有些泛白,看得出他在忍痛,但他的聲音卻依舊沉穩。「別看,我沒事!」
直到有人拿來干淨的布包住他血流如注的手臂,苗成俊這才放開懷中的人兒,「你先回公司。」
「不,我要跟你一起去醫院!」他為了她而受傷,她怎麼可能有辦法若無其事的回公司呢?
「別緊張,我沒事。」苗成俊難得用溫柔的口吻說︰「先把文件拿回公司,幫我取消下午所有的行程,然後回飯店等我。」
之後他便在工地經理等人的攙扶下,坐進車子里迅速前往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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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小時之後,苗成俊回到飯店,灰白的臉色帶著疲倦,他整個左手臂自肩膀到手肘處,裹上了一層厚厚的白色繃帶。
一回到飯店房間,他因為疼痛加上醫生幫他注射了止痛劑,讓他有些昏沉,因此躺在床上休息。
「告訴櫃台,謝絕所有訪客,還有,你留在這里陪我。」闔上眼之前他對紀薇霖交代著。
堡地經理連忙附和。「紀秘書,你就留下來陪總經理,我想等總經理醒來之後,應該會需要人家的幫忙,櫃台那里我下去的時候會順便跟他們說的。」
「嗯,我知道了。」
堡地經理臨走前建議讓總經理好好睡一覺,也許疼痛會減緩。
他還說鐵片雖然不大,但因為是自高處掉落,所以有很大的殺傷力,才會瞬間將總經理的手臂劃出一道很深的傷口,皮綻肉開、血流如注,因此當時總經理才不想讓她看到。
醫生雖然馬上做了縫合手術,但因為傷口太大、太深,所以傷口愈合之後恐怕會留下疤痕。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並沒有傷到神經,日後不會有殘疾的問題。
等紀薇霖送工地經理離開,再度回到苗成俊房里時,他已經睡著了。
睡了一覺後,他的氣色看起來好多了,她替他點了飯店的食物,因為他傷的是左手,因此吃東西方面可以自行食用,但在他的要求下,她只好坐在他身旁,和他一起吃東西。
「你怎麼吃那麼少?」
其實若不是要陪他,她一點胃口也沒有。
放下手中的食物,紀薇霖看著他,然後又看著他手臂上的傷,忍不住紅了眼眶。
「謝謝你救了我,可你不應該這樣做的,因為……因為太危險了!」她壓抑了一整個下午的害怕和恐懼,正在逐漸崩潰中。
沒錯,她真的很害怕,而且怕極了。
如果……如果那塊鐵片掉落的位置再偏一點,那麼有可能……有可能就會擊中他的肩頸或頭部……那麼他有可能就會……就會……
無法想象那更可怕駭人的情景,她雙手掩面,忍不住開口問︰「為什麼你要沖過來救我?萬一你的手好不了,萬一……萬一……」承受了太多的驚嚇,讓紀薇霖失去平日的冷靜,連話都說得斷斷續續。
他拉過她遮著臉的小手,「你轉過來看著我。」
她抬起臉看向他。
比了下自己的左手,苗成俊輕松地表示,「我沒事,只不過手受了點傷罷了。」
只不過手受了點傷?那怎麼可能只是一點傷而已,如果傷到神經,他的手臂可能就無法自由活動了……
明明已經為她受了傷,為何還要這樣溫柔的安慰她?就像中午時,他都已經痛得臉色發白了,卻還反過來安慰她,甚至不讓她看他受傷的地方,為什麼他要對她這麼好?
「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溫柔?明明是我害你受傷的,不是嗎?」她寧願他生氣的罵她,或者跟以往一樣漠視她,就是不要對她這麼好,讓她的心更加悶痛。
苗成俊伸手輕模著那用力咬著唇,神情看起來很難過的臉蛋。「因為你看起來很想哭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