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是什麼表情——難道我要不還手的任人宰割,再說這點小傷……」
不知為什麼,對上他緊鎖住的眉頭,隱隱感受他從他手心傳遞過來的怒意,本來應該理直氣壯的她,反倒像是自己做錯事一樣,聲音不知不覺地減弱,最後消失在他不贊同的目光下。
「上車!」
「要去哪,我要回家——」被拉到停在路邊的摩托車前,簡妮不依地大叫著,今天她可沒心情和他玩,手很痛耶。
可是後面的話卻在他凶狠地怒視下咽了下去,乖乖地任他給自己帶上頭盔,任他將自己一把抱坐在後坐,連要再次出口的反對,也乖乖地咽了回去,自己從小到大,還沒有吃過這樣的憋,不過,他可真凶。
這樣的他,此時他這麼剛硬的一面,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過去的半個月里,他總是對自己嬉皮笑臉的,她還以為那就是他的本性呢,現在看來,這家伙和自己一樣,也很會偽裝哦。
他的摩托車開得很快,迎面吹過來的風讓她不由得緊緊抱住他的腰。
第3章(1)
幾分鐘之後,車停了,頭盔被他取下,任他同樣的一把將自己抱下車,見他沒有放下自己的意思,簡妮再也受不了的叫道:「你可以放下我,听到沒有,不要以為你凶我就怕你,我又沒有惹到你什麼,放我下來,沙豬——」
可是,後面的叫罵聲卻在下一秒被他堵住了,用唇。
雖然只是迅速的一個蜻蜓點水式的吻,卻成功地讓簡妮再也發不出聲來。
他在干什麼,這可是她的初吻,這個家伙——
「你再罵的話,我不介意用同樣的方法讓你安靜。」
懷中的小貓,收到自己的意思後,迅速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小嘴,李超滿意的揚起嘴角。不過看到她手背上那道讓他相當生氣的血紅,他眼中的笑意迅速地被冰冷所取代。
這樣的小傷口,在自己身上有數不清的痕跡,他從來都不會喊痛,可是,在剛才的那一瞬間,看到她手背上的這道傷口,他的心瞬時揪成一團,仿佛她手背上的傷是劃在他心口一樣,而這小妮子卻還不知死活地反抗,這讓他相當的生氣。
雖然知道她沒有外表看起來那樣的嬌弱,可是自己還是忍不住的——生氣她沒有保護好自己,更生氣他沒有及時出現在她受傷前,但最讓他生氣到不可饒恕的,便是讓她受傷的人,不管是誰,他一定不會讓他好過的。
被他的話嚇到的簡妮,放棄了反抗,反正看他那架勢,就算自己反抗估計也是無效的,打又打不過他何況目前自己還有傷在手,索性乖乖地讓他抱著,靜觀他到底想帶自己去哪。
這里好象是學校附近的住宅區嘛,看他抱著自己走進一幢老舊的居民樓里,難道他要帶自己去他家。
「我們好像還沒有到要見家長的地步吧?」雙手依然捂住嘴,簡妮小聲的提醒他。
「我一個人住。」
听到他的回答,了解地吐吐小舌頭,點點頭表示有些許的放心。
這小妮子,不怕被他帶到一個人獨住的地方,反而因為他一個人獨住而放心,真不知道她是對自己太過有自信,還是對他的無害有自信。
她此刻像小貓一樣,可憐兮兮的乖樣,讓李超不由得露出一絲笑容,融化了眼中的冰冷。
掏出鑰匙打開房門,抱她進入自己的私人世界,她可是這里來的第一位嬌客,估計也是惟一的一位。
將她放在室內惟一的椅子上,李超轉進里屋找醫藥箱。
簡妮打量著這間一室一廳的居室,剛听他說他一個人住,她的腦海里立馬呈現出一副單身男人居室的凌亂不堪的畫面。男人都是很邋遢的,看看她家那些師兄弟就知道了,如果不是道館有嚴格的清掃規定,恐怕他們的屋子連蟑螂都不願光顧。
可是,李超的這間屋子卻讓她對他刮目相看了。
一室一廳的格局相當簡單,但這個小客廳的落地窗到是非常的美,向陽的兩面牆上不知是原來設計的,還是他自己打開的,四面兩人寬的細長落地窗將此時就要淹沒的夕陽,映照得一覽無垠,余光將室內的每一個角落都照射到了,很美。
室內相當的整潔,應該說相當的光潔,因為客廳里只有此時被坐在自己臀部底下的這張椅子,還有的就是吊在屋頂上的一個沙袋,看樣子已經是被摧殘過千百回了。
地板被擦的很亮,想來是為了練拳方便吧,想起初次見面那天自己被他制伏時,他小露的身手,看來他是深藏不露的。
抱著醫藥箱從里面走出來的李超,對上用趣味十足的眼光望著自己的簡妮,看著她坐在自己空曠的客廳里,他的心頭浮上一股暖意。
坐在她身旁的地板上,從醫藥箱里拿出消毒水和藥棉,執起她的受傷的小手,他的眉頭再一次皺緊,輕輕地用沾了消毒水的藥棉擦拭著傷口。
他小心翼翼的動作,仿佛手中捧著的是易碎的珍寶,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不舍,讓簡妮忘了呼痛,貝齒輕輕地咬住自己的下唇,望著他專注地為自己清洗傷口,小心翼翼地纏上紗布的動作,望著他心疼的表情,緊緊皺起的眉頭,簡妮的心瞬時變得軟軟的,在這金黃色的視線中,柔軟得仿佛可以滴出水一般。
用膠布固定住紗布的一端,抬起頭來便對上了她溫柔的注視,在這樣美麗的夕陽中,她的面孔被染成了蜜菊色,望著他的眼楮一眨一眨的,翹茸茸的睫毛像是調皮的小扇葉一樣輕扇,而那輕扣紅唇的貝齒,又是那樣的可愛,閃爍著珍珠一樣的光芒,引人采摘。
「你是在邀請我嗎?」呼出一口氣,他輕笑地說出破壞氣氛的話。
「厄?什麼——去死吧你——」被他喚回神的簡妮嬌羞之余,立刻恢復了小野貓的本性,揚起手來就給他一記暴栗,她可沒忘記剛才的輕薄,可是卻忘記了自己手上的傷口。
「啊!嘶——」
「怎麼樣?我看——」一把抓過她不老實的小手,李超擔心地檢查有沒有血絲滲出紗布。
好痛——原來懲罰他,自己還要付出代價,真討厭,不甘心地瞪著比自己還緊張的人,她換另一只手敲上他的腦殼。
「听說你還是傳聞中的地下老大?」
看他收拾著地上的醫藥箱,想到剛才他給自己處理傷口時的小心翼翼的溫柔,突然記起那天在學校門口听到的對他的介紹,她不由得覺得好笑。
他的長相真的是小女孩都喜歡的那類溫文爾雅,如果不是這幾天和他糾纏不清,看過他溫柔下另一付賴皮的樣子,她恐怕也不會相信這樣說法,因為對地下老大的印象,她還停留在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階段。可是現在看來,也許這也不是不可能的,畢竟連鮮少人知的自己的另一面,都在他的面前無處遁形。
「傳聞?哼——不是事實嗎?」停住手中的動作,李超抬起頭來微笑地看著她,仿佛想透過她臉上的表情看透她心中的表情。
「哦?是事實嗎?」
沒有過多的驚訝,她也學著他認真微笑的表情打量他,這個人的內心,雖然有許多的角度,可是仿佛被切割過的鑽石一般,每一個角落都被這樣的眼神折射的清澈透明,只要他想要讓你看到。而現在,他正在將真實的自己,完完全全的展露在她的面前,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他選中,但這樣的透明是她無法抗拒的。
「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