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鐘情戀一生 第12頁

作者︰夢媚

「你瘋了,完全瘋了。當媒婆不成走火入魔,拜托你出了這個門口清醒一點,如果被別人听見如此有傷風化的事,明天新聞頭一條浸豬籠肯定少不了你一份。」依依放下菜刀,去揭鍋蓋,藉此平靜她加速的心跳。這個謝沅沅,真的不能再讓她去看電影看小說了。實在受不了她的超強摹仿欲。

兩個男人一到,面剛好端上桌子。

龍飛用筷子挑起一根面,百感交集。

「面呀面!十幾年沒見長得這麼干淨整齊的面了。」

凌康瞥了他一眼︰「面不是用來看的。」

「我知道,面是用來吃的,你說的話我會背了。」龍飛努力保持吃相斯文,否則他吃面不用看也不會用吃的,而會是用倒的。一碗面才只夠他一仰脖子。

一直到面吃完,凌康和依依的嘴巴都沒發揮除吃之外的另一大功效。沅沅快吐血了,對一個急于拿紅包的見習媒婆來說,唯一比踫上—個不愛說話的人更難搞的就是踫上兩個不愛說話的人。她搶過依依手中的碗,對龍飛一揚下巴︰「我們到廚房洗碗去。」

客廳里,依依與凌康對面而坐。她以為他一會兒就離開,但他竟穩如泰山般的坐著,也像石頭一樣不言不語。依依不敢抬眼,因為她的視線兩次從他臉上經過時都發覺他在注視著她,這雙銳利冷冽的眼楮令她一向淡定的心不安,他似乎想刺破她那層保護色的外衣探究她的內心。

凌康暗中皺眉,她怕他嗎?不,他絕不希望她怕他,任何人都可以怕他。但是,她不能。

僵坐半天,依依不願再忍受這種近乎膠著狀的沉寂。如果這是一場比誰先開口,比耐力的比賽,她認輸了!

去倒了兩杯茶,端一杯到凌康面前︰

「請喝茶。」話才說完,剛沾到桌面的茶杯像有妖魔作祟般傾倒桌沿,茶水肆虐地四下蔓延,包括她的手。

柳依依暗叫倒霉,就抓些紙巾吸著歡溢的茶

水,順手把那好死不死偏躺在桌沿的半只隻果扔回水果盤,都怪謝沅沅,拿個隻果亂啃亂放,也怪她自己,沒事倒什麼鬼茶。

「對不起,你的衣服……」

「別管它!」凌康惱怒地低喝。如果不是怕嚇到她,他會對準她的耳朵大吼,提醒她首先要照顧的是她自己的手。

他不管她願不願意,霸道地將她拉到自己身邊坐下,摘掉附著在她手上的幾片茶葉,用紙巾輕輕搌抹她的手背。白皙的皮膚紅了—大片,被茶葉貼過的地方冒起了小水泡。疼惜的同時是相等程度的生氣。

「藥油呢?」他的怒氣連躲在廚房看戲的兩位影迷都能感覺得到。

沅沅的第一個念頭是——凌康有救了,而龍飛腦袋里想的則是——你才死定了,絕對!

依依拎來藥箱,找出藥油準備自救。被燙的地方火辣辣的,真不是滋味。凌康奪過她右手的藥油,又將她的左手擱到他膝上,小心地替她上藥然後仔細包扎起來。他的手干燥而穩定,這一雙拿慣槍的手一點也沒有弄痛她。

凌康下著指示,不如說命令更貼切些,完全不容反駁抗辯︰

「三天之內,不準踫水。」

反正今天是他贏了,依依點點頭。哼!听他的口氣,好像他才是學醫的。

她的頭點得低下不再抬起。凌康伸出食指托起她的下巴,以使能使兩人視線平行。、

「為什麼不敢看著我,我的樣子像是要吃人嗎?」除了第—次的「意外」,她從沒正視過他的眼楮。

依依微側過頭,把自己的下巴從他的指端移開。瞧瞧!這是標淮的黑道流氓舉動。

「回答我。」他又追問一句,聲音沒那麼冷。

不敢?依依問自己——為什麼不敢看他?是真的,她不敢看他。她保護自己最有效的方法就是不讓自己所想被別人看懂看透;只有她看得懂別人而別人看不懂她,那麼無論她是否有足夠的保護自己的能力,在這亂世之中孤身生存都會安全容易得多了。只是,這一次她又是怕對面這個男人看穿她什麼呢?她又有什麼要隱藏的呢?連她自己都不大明白。

以電光火石的速度看了他一眼,她又看回手背,這—剎那間的視線接觸讓她發現他的不愉皺眉。

「不是。我想,你在生氣,如果你生氣是因為我打翻茶杯——弄髒了你的衣服,你可以把這件衣服留下來,我洗干淨了明天就還……」她突然停住了,有點想笑又有點茫然,他剛剛才命令三天不準踫水,唉!今天諸事不順。

出乎意料之外,洗干淨耳朵之後沒有听到凌康的責難吼叫。奇怪了,難道他已經對她絕望了,覺得跟她說話在本質上與對牛彈琴沒什麼差別,她緩緩抬起頭,查看靜悄悄一片的原因——天啊!他在笑,她睜大眼楮,不敢置信地盯著他。

從來不知道笑容會令一個人改變這麼大。他不笑的時候,嘴唇抿成弧形,唇角略向下彎,顯得冷酷而難以接近,就算他十分的英俊也讓人十二分的望而生畏。笑起來的他簡直判若兩人,原本俊雅的面孔回復柔和的線條,充滿吸引人的魅力,好看極了,感性極了。誰也不會相信這麼個溫文爾雅,和藹可親的男人是黑道頭子,難怪他從不笑,原來是為了保持冷硬的老大形象。

沅沅說得不夠正確,這個男人不是從撒旦那兒叛變出來的,他根本是魔鬼撒旦的化身。他的笑容充滿誘惑力和煽動力,能引人犯罪。柳大小姐從未如此失態地盯著人看過,尤其是個男人!

凌康的確是生氣。她竟然以為他的怒氣是為了一件衣服,她竟敢將他的話當耳旁風,還想用起水泡的手去洗那件鬼衣服。但在目睹她的愣住苞自怨自艾後,他忍不住笑了。怒氣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失措的樣子是她最可愛最美的,也是最吸引他的魅力所在。第一次踫面時,她從半空中摔落在他懷里,那份驚惶無助,孤立無援的柔弱就打動了他的心。

笑容是奇怪的東西。它可以在一秒鐘內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難徑古聖賢鼓勵大家多笑多樂,少思少憂。

依依能比較容易地面對凌康了,他對她展現了他不為外人所知的一面,使她心安了不少,至于為什麼心安,她拒絕去想。

她的眼楮不再一直望向別處,凌康抓住她的眼神,絕不放開。

「你很怕我?」

「沒有,你又不是怪物。」

「那就好!」他笑得更舒暢,「你一個人住在這里,家人呢?」

「家……人,在上海。我喜歡香港,所以從英國回來就留在這里。」

「沒有人照顧你嗎?」他不能想象她怎能照顧好她自己,看來這個小女人天生是該由他來保護的了。

「我自己會煮飯,洗衣服,不用別人照顧。」

「我不是懷疑你的家政能力,我是說萬一發生意外怎麼辦?比如……滾下樓梯或者被開水燙到。」

這是什麼鬼話,他分明認定了她是個只善于出糗的小可憐。天作證,那些狀況都只是百年難遇的巧合。面對他的可憐、擔憂跟揶揄,她的大眼楮眨了兩下,—付純真無害狀,象只被機關埋伏圍困住的小搬羊。她應該漸漸去思考他,以保證自己不是單—被看穿的那個人——扮可憐還不容易嗎?楚楚可憐的外貌讓她佔了數不盡的便宜,只要他有保護欲,她將盡力滿足他。

「謝謝你兩次幫我,以後我會小心的。如果再有事……我能去隔壁找你嗎?」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