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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情戀一生 第9頁

作者︰夢媚

「你了解這個人嗎?知道他是干什麼的嗎?」

沅沅調皮地答︰「他叫秦龍飛,今年二十七歲,中國籍男子,身體康健,無任何不良嗜好,是‘三亞船運’的老板之一。」

文軒努力提醒自已不要笑出來,因為謝順昌盯住他的一只眼楮認定了他是罪魁禍首。‘

「沅沅,爸爸不是跟你開玩笑,你交朋友總應該先了解這個人的身份來歷。你知道嗎,秦龍飛是個危險人物,以後不要再跟他來往。」

「爸爸,我不喜歡听你這麼說。我二十歲了,懂得分辨是非黑白,也懂得選擇朋友,龍飛是個好人。」

「我不贊成你們來往!」謝顧昌的口氣強硬起來,「如果你還當我是爸爸,就听我的話,以後不要再見他。」

「如果你還當我是女兒就讓我自己選擇朋友。」沅沅也生氣了,她恍悟道︰」難怪龍飛每次都只送我到門口,從不肯進來,你跟他說了些什麼?」

「甩不著我跟他說什麼。他要自量,以他的身份背景不應該跟任何身家清白的人家扯上什麼關系。」

「爸爸,我不想跟人吵架。」沅沅拒絕再談下去,徑自回房。什麼身份背景,她才不管呢!不過,能招惹起老頭子這麼大的反應,秦龍飛也許真的不簡單。

沅沅可以一走了之,文軒可沒那麼好命,乖乖等候謝順昌的耳提面命、充當出氣筒。誰叫他是謝家人,同時又是秦龍飛的好兄弟呢?這年頭,夾在正中間還真不是人做的事。怪只怪他謝文軒死也不敢回馬來西亞父母身邊頤養天年,那邊只有更恐怖的事情等著他。

看得出來,沅沅有些心不在焉。龍飛緊緊牽著她的手,隨時提防她的腦袋會跟大樹或電線桿子什麼的斗在一起。冷不防,她沒頭沒腦地問︰「你是壞人嗎?」

「你說呢?」龍飛的眼楮毫不閃爍地迎上她,眼光清澈明亮。絕對沒有一點心虛的樣子,只帶了三分揶揄。

「不像呀!壞人應該是全身皮包骨頭,兩撇老鼠胡須,尖嘴猴腮,目光游移不定……再不然滿臉殺氣,橫眉毛豎眼楮,目露凶光,五大三粗得像個殺豬的;最討厭就是喬楓那種類型了,油頭粉面,油嘴滑舌,一雙眼楮整天色迷迷的,活像個采花賊。」

「我似乎不夠資格列入你歸納的範圍之內。」他頗為遺憾,昔年黑道上冷硬狠辣的恐飾分子竟然三甲不入。「三種…都不怎麼像。」他想狂笑,努力提醒自己要保持嚴肅一點的表情,否則他會笑到倒地不起。老天,哪有像這位大小姐一樣替壞人畫像的,恐怕是小說看得太多了,中毒太深。

「你不排除我靠外表賺取分數的可能?」他故意逗她。

「壞入不會送錢給討飯的老婆婆,壞入也不會替砸傷腿的搬運工人支付醫藥費,壞人更不會跳下風急浪大冰冷的海水去救個索不相識的入。」沅沅很認真地看著他,「你不是壞人。你是個好人,極好的好人。」

龍飛緊握她的手︰「這句話叫別人听見了,他們會笑你。」他有些羞赦,第一次嘗到臉發燒的滋味,更多的是感激與喜慰。

沅沅一搖頭︰

「我不管別人怎麼說。可是,可是我爸爸他說……」

「說我秦龍飛是個危險分子,不是個好東西。」他早料到有這麼一天,語氣中難掩一抹嘲諷,「還說我身份不明,背景漆黑。」

「你怎麼知道?」沅沅吃驚地看他,「你躲在我們家門外頭偷听了嗎?」

「用不著听我也知道。」

「為什麼?爸爸從不干涉我交朋友,為什麼單單排斥你。」其中必有原因。

「跟我來!我帶你去個地方,慢慢告訴你。」

碼頭上停泊著一排大貨船。沅沅坐在甲板上,把下巴擱在膝蓋上面,眺望著遠處的海天一線——

一輪落日又圓又大。正迅速地向海天交接處沉下去,多彩的晚霞哄托著那輪落日,綻放著萬道明麗光華,整個海面被映得金燦燦的,眩目極了。她回過頭來。全身沐浴在落日的光輝里︰

「美扳了,是不是?所以你喜歡這里。」

「是的,美極了。」龍飛的眼光片刻也離不開她,她像個海邊的精靈,美麗純淨,遠離所有的晦暗與邪惡。他遲疑起來,他有什麼資格擁有如此難得的女人。

夕陽終于完全落下去了,只剩下些許未斂的余輝仍渲染著無邊的雲彩。沅沅意猶末盡︰

「明天我們早一點來看日出好不好?」

龍飛听到她說話,回過神來︰「什麼?」

「我說明天早點來。你怎麼了?」

「我想……」他欲言又止,沅沅拉他坐下來。「你從來不會吞吞吐吐的,一定有事。」

龍飛決定趁沒有改變主意前說出想說的話,他抵抗不了自己想擁有她的深切渴望︰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關于關于哪方面?」沅沅心中升起不安的感覺,龍飛今天有些反常。一開始不聲不響,一說話舌頭打結,他的眼中分明寫滿了掙扎憂郁。

將押赴午門斬首的死囚會有最後的晚餐。沅沅心里浮現出一幅可怕的畫面︰龍飛的舊老婆領著四、五個拖鼻涕的小孩子滿街追殺她,罵她不知廉恥,既奪人夫復奪人父;圍觀的人群全都以看過街老鼠的鄙夷眼光盯著她;口水淹沒了她的頭頂。她越想越對,父親習慣寵溺她,從來不拂她意,這次極力反對她跟他在一起肯定有重要原因,也正是這個原因令龍飛難以啟齒。要不要跟那個女人爭到底?人家怪可憐的,拖兒帶女還做下堂婦。可是,龍飛不要自己的話,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呀!

龍飛發現她的臉色陰晴不定,變幻莫測。

「沅沅,你在想什麼?」

「下堂婦。」她沖口而出;「你對下堂婦怎麼看?」

她的腦袋里裝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龍飛為之氣結。

「什麼下堂婦,我從沒見過下堂婦,你叫我怎麼看?」。煩亂的心情使他吼起來。

沅沅笑逐顏開,「你沒見過!真的?那太好了。對了,你要跟我說什麼重要的事?」

龍飛決定一口氣說出來︰

「在加入‘三亞船運’之前,我是人見人怕的黑道人物。打架、砍人、搶地盤是我的家常便飯。警局里有關我的檔案起碼有一尺厚。現在香港的黑道老大凌康,正是跟我從小一塊長大又一起入黑道的結拜兄弟。知道嗎?我曾經是冷血狠辣的恐怖人物,你爸爸說得一點不錯,我身份不明,背懸漆黑,不是個好東西。」他仔細觀察沅沅的臉色變化,是的,她楞了一下,但滿臉是困惑的表情而不是驚惶厭惡或害怕。難道他說得不夠淺顯易懂嗎?

沅沅如釋重負︰

「你這麼嚴重的表情,就是跟我說這些?」

「你希望我說些別的什麼嗎?」他不能理解她的反應,忽然恍悟,「說說下堂婦,如何?」

「嘻嘻!這個話題已經過時了。」她的笑容如三月春風般令他全身暖洋洋的,傍晚的海風吹在身上也不覺得冷。

沅沅沒這麼好命,連打兩個大噴嚏,像只小狽似地蜷縮起身子靠攏龍飛取暖。龍飛張開外衣包住她,將她按在胸前。他仍有疑惑。

「什麼樣的後果我都想過。比如你拂袖而去或者大吃一驚,但沒想到你會若無其事,你以為我在

編故事嗎?」

「我並不在意什麼黑道白道之分。這並不是說我不辯是非黑白,而是這年頭黑白道很難說有區別。記得我跟依依回香港那天,久別重逢的故鄉人用一種特殊的方式歡迎了我們,不是像上次那樣有人順手搶走放在桌上的錢包,而是從依依背上硬搶走她的背囊,連帶子都扯斷了。我們不敢去追,因為四面有更多的眼光盯著我們手上的行李箱。我們去了最該去的地方——警察局。」沅沅不屑地冷哼了一聲,她永遠記得那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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