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然不在乎!」關凱想到那些護士的議論,心頭的火怎麼樣也無法平息,「反正你是左右逢源,我卻要被說成是和女人爭男人的變態!」
這種「左右逢源」也是變態,誰想要啊?
「關,只要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不就行了?」瑟雷司小心地賠著笑臉。
「從今以後,不許你一個人到我的臥室。還有,不要和我並肩走在一起,永遠和我保持三米遠的距離。」
「關!」
回答他的是重重的關門聲。唉,今天是他的倒霉日嗎?
門忽又被推開,關凱探頭進來,「剛才秦璃萱說的萊特死了是怎麼一回事?」
「關!」瑟雷司好感動,「果然還是你對我最好!」
「你給我坐那兒不要動。」關凱坐得離他遠遠的,把門也打開,「現在你說吧!」
瑟雷司瞄著開開的門,小聲道︰「那個——關,我們說的好像不能讓別人听見咧。」
正好有個護士經過,听到他這句話連忙搖手,「我什麼都沒听見!真的什麼都沒听見!」
「哦——見鬼!」關凱低咒一聲,看著瑟雷司內疚的表情無力地道,「算了。」反正這個誤會大概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嘆著氣「啪」一聲把門關上,「現在說吧!」
「璃她可能認出了我。」
必凱大吃一驚,「你讓她看到你了?」
「我也沒想到她的警覺性會那麼高,一時沒有躲開。」當時他被妒火沖昏頭了嘛!直顧著考慮要不要把那個「情敵」變成真正的「吸血鬼」,「最多兩秒,她見到我的時間。」
「她為什麼會懷疑到你?」
「我也不知道。」瑟雷司說的是實話。當時听她喊出他的名字,他差點就從空中一頭栽下。
「萊特死了,她立刻就懷疑是你殺的。難道萊特是被真正的吸血鬼殺死的?」關凱沉吟著,「你昨晚去見萊特有什麼收獲嗎?」
「萊特他……」瑟雷司遲疑著。
「什麼?」關凱一看他的表情,立刻追問,「瑟雷司你是不是瞞了我什麼?」
瑟雷司好像不知道該如何說,過了好一會兒才道︰「萊特他其實是宿主。」
「宿主?剛剛阿麗絲也說我是你的‘宿主’,什麼意思?」
「有時吸血鬼和人類會建立一種特殊的關系——有的吸血鬼會長期專門吸食一個人的血液,每次都不太多,對人不會造成實質性傷害。我們稱那種人類為我們的宿主。一般要建立宿主關系很困難,首先他要相信我們的存在,並且對我們的存在心存善意;再者他要相信我們不會傷害他;最後還要他心甘情願地把血液給我們。這種異族之間的彼此信任是最難的,也許有時一百年也踫不到一個宿主。」
「所以你不相信萊特是被吸血鬼所殺?’關凱理解他話中的意思,「但是有宿主會因為被吸食血液而自己也想吸食人血的嗎?」
瑟雷司搖頭,「這種事情從來沒發生過。」人類對吸盤鬼普遍存在一種誤解,認為人只要被吸血鬼吸了血就會變成吸血鬼,其實這是根本錯誤的。和傳說正好相反。人類要成為吸血鬼,只有在吸食純正的吸血鬼的血液的情況下才會變成他們的同類。而且這種稱之為「初擁」的舉動在吸血鬼族來說是神聖的,只有通過長老會審核同意才能進行,一般吸血鬼絕不會輕易對人類進行「初擁」。
「你何不與秦璃萱一起調查這件事?我看你的身份是很難瞞過她,與其讓她提防著你,還不如你們兩個人聯手找出真正的凶手。」
瑟雷司心中一動,「我其實想過這種可能,但是一想到她知道我的身份後可能會厭惡我……」
「喂,不是吧!」關凱失笑,「我上次明明听你將她夸得天上少有,地下無雙,說她看待吸血鬼就當普通人一樣。還說自己選擇要信任她,這才幾天啦?口氣就變呢?」
「我也不知道,怎麼突然就變得沒有信心。」瑟雷司有些喪氣,「可能是上次她說的那些拒絕的話讓我氣餒了。她真的一點都不在乎我。」
「那不更好,趁這個機會和她培養感情,一石二鳥。」關覬拍著他的肩鼓勵他,「你說過,當初你選擇信任我,現在選擇信任她,你相信自己的選擇不會錯!」
瑟雷司感動地看著他,「關!你果然不愧是我的朋友!」
眼看他又要撲上來,關凱跟疾手快地打開門,讓他和門來了個親切擁抱。
「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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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生氣?很顯然是!每個經過她身邊的人都遠遠地繞著她走,還一臉當她是顆炸彈般的表情;她很煩躁?確實不錯!從醫院到這條街短短十分鐘的路程,她已經踢飛五顆擋路的石子,嚇跑三只欲親近她的貓——天知道她原來是最愛貓的,給了兩個不長眼的想向她搭訕的家伙兩記白眼——其中一個還被她一個「過肩摔」扔到了街對面。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生氣?為什麼煩躁?因為被一大堆人當珍稀動物似的觀賞?因為試探瑟雷司的結果不像預計中的順利?或者是因為那個突然冒出來的——STOP!為什麼想到不相干的人身上?
好吧!平靜下來!這不像你!這不是你秦璃萱應該有的表現!你應該是對任何人都溫柔有禮的——只要他們不冒犯你!你應該微笑,微笑可以掩飾你骨子里的冷漠,除了你自己認為重要的人和事,你其實是不在乎其他東西的。比如瑟雷司,比如阿麗絲——她究竟是誰?他們究竟是什麼關系?其實都和你沒關系,他們都不重要!
你現在的任務只有一個,搞清楚瑟雷司的真實身份,萊特是不是被他所殺?
櫥窗里微笑的女孩現在看起來和善多了,不知道從哪里傳來了歌聲撞進了她的耳膜,大概因為歌詞居然是中文的吧,纏綿悱側的女聲細膩地唱著——
我有一個小小的秘密,一直埋在深深的心底,今夜花前輕輕地細語,只好向你表明了心跡。
雖然只是小小的秘密,卻是一番濃濃的情意,我那一向靜靜的心湖,是你把我激起了漣騎。
我那麼喜歡你,我那麼想念你,我切切盼望你,輕輕在我耳畔說聲我愛你,你說明白少女的心意——
希望愛象夢一般的神奇,隨那午夜和風的飄逸,帶我走進綺麗的世界里!
我那一向靜靜的心湖,是你把我激起了漣漪……
這歌聲似乎在嘲笑著她的笑容般,一瞬間,櫥窗玻璃上的和善微笑扭曲得有點猙獰,究竟是哪個混蛋在放這種幾百前就發霉了的老歌啊?!
咦?努力將注意力轉移方向的她,突然從玻璃的反映上發現——
那人是誰?一個一身黑衣的男子從街對面注視著她,神色異常專注。秦璃萱霍然回頭——沒有?!對面人來人往,卻不見穿黑衣的男子。
疑惑地轉過頭看著櫥窗,沒有她剛才見到的人的影子。最近她好像總是看錯人。
回到下榻的賓館,前台服務員告訴她有三個留言,前兩個都是費爾的,問她去哪兒了,讓她回來後趕快打電話給他;最後一個卻是從中國打來的。她這才想起自己本來是晚上的飛機回去,因為萊特的死事發突然,她還沒來得及告訴家里暫時不回去了。
回到房間後她先回電給家里,接電話的是父親秦峻生,然後爺爺的聲音傳過來。
「萱丫頭嗎?」
听到熟悉的昵稱,秦璃萱頓覺心情輕松了不少,「爺爺,您最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