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經過他身邊時,她不由一頓,他身上似乎有那種味道!難道……盡避心中疑慮叢生,她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地走出辦公室。
輕輕帶上門後,她立即把手上的一本書卷成筒狀,一邊靠在門上,一邊則放在耳朵邊,辦公室里的談話清楚地傳進她耳中。
「教授,我今天在醫學院听到說有同學被吸血鬼襲擊,這是真的嗎?」
「你是從哪兒听來的謠言?」費爾哈哈笑著推得干干淨淨,「這個世界哪來的吸血鬼?」
去,老頭真會裝!不知道剛才戰戰兢兢的是誰?
「這個世界是沒有什麼不可能的,教授。」
听他的口氣倒好像是相信吸血鬼的存在嘛!難得——不對,那就更可疑了!他身上的那股味道雖淡,但的確是屬于「他們」的,難道他真是「他們」中間的一員?學生被襲擊和他有關?也不對,如果是和他有關,他不可能愚蠢地跑來問這個問題。
「關,別忘了你受過高等教育,怎麼能相信這些子虛烏有的事呢?這很有可能是吸毒的人干的,他們在精神狀態不正常的情況下是什麼事都做得出。」
「好吧!」關凱顯然也對說服費爾沒什麼興趣,「可以告訴我那些人的地址嗎?我想去看一下。」
「關,這是警察的事。」
「教授,我只想看看他們的傷口。你知道我對各種傷口幾乎了如指掌,如果是人類的牙齒造成的傷痕我一定看得出。」
「也好,由你口中說出不是吸血鬼干的,也許他們會更相信。」
似乎沒什麼好听的了,秦璃萱立刻收回書,快速地躲到一個角落里。等關凱離開,重又走進院長辦公室。
「秦?」費爾驚訝地問,「你怎麼又回來呢?」
「剛才那個人是誰?」
「關凱!本校有始以來最好的畢業生,也是學院附屬醫院最優秀的外科醫生!」
「他經常來學校嗎?」
「當然不!他的手術幾乎排到明年,哪還有空來學校教課?」費爾聳聳肩,「這次因為我最近實在太忙抽不出身,才讓他來幫我代一節課的。」
看來他可以排除嫌疑了。
「怎麼對他感興趣?啊!我明白了——」費爾笑得意味深長,笑得秦璃雪想扁人。她已經可以猜出費爾想到哪兒去了。
丙不其然,費爾接著很「三八」地說︰「他也是本院最優秀的美男子哦!除了內科的瑟雷司,沒人能比得上。怎麼樣?要不要我……」
回答他的是重重的關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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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乍听到關凱帶回來的消息,瑟雷司掏掏耳朵,懷疑自己听錯了,「你再說一遍!」
「大概在一個半月前是第一起,隔了差不多一個月接連發生兩起,受傷者都堅稱是被吸血鬼襲擊。」關凱說著從醫學院听來的消息,「我去看過,除了頸項上的牙齒印痕,他們身上的確沒有其它的傷痕。因為時間長了,我不太能肯定那些傷痕是人類的牙齒還是別的什麼造成的。」
「不可能啊!沒道理啊!」瑟雷司在原地打轉,「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我會不知道啊!」
「誰讓你總是偷懶?」沒好氣地白對方一眼,「該管的事不管,成天游手好閑。」
「你這樣說不公平!」瑟雷司哇哇大叫,「在醫院每天都累得半死了,我哪還有精力在晚上出去‘遛達’?」
「別找借口!你該慶幸這次沒人死亡。」關凱走到他身邊,取出他口袋里的房門鑰匙,「我已經和院長說了,你要到醫學院代一個星期的課。」
「什麼?」忘了計較他拿鑰匙的事,瑟雷司大叫,「叫我和那些小表在一起一個星期?」
「在這一個星期內,你必須把這件事查清楚。還有,從今晚開始,不到兩點鐘不許給我回來睡覺!」
「太過分了!」瑟雷司哀叫,「你想讓我因操勞過度而死嗎?」
「很想。」關凱拎著他的衣襟直接將他「扔」出門,「兩點鐘到我這兒來拿鑰匙。」
「那樣豈不是要打擾你休息?」瑟雷司笑得和藹可親,「不如把鑰匙給我,我保證一定會在兩點之後回來。」
必凱報以同樣的笑容,「可惜你的保證……」溫和的笑容倏然轉變成冷笑,「我——不——相——信!」「啪」一聲直接將門摔上,幾乎撞扁瑟雷司高挺的鼻梁。
「真是狠心的家伙!」瑟雷司模著鼻子氣惱地低咒。關凱平時看起來很好說話,可一旦對某件事認真起來的話誰也沒轍。所以雖然不甘心,他也只能乖乖地听關凱的話出去「溜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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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城市紙醉金迷,到處都充滿著墮落的和腐朽的味道。
秦璃萱背著肩包徜徉在夜色中。她喜歡夜晚,喜歡它的神秘和騷動。在她眼中,白天宛若是盛妝的貴夫人,永遠只讓人看到美麗卻虛假的一面。夜晚才是真實可信的,即使光怪陸離,充滿令人不安的氣息。而且夜晚是「他們」活動的時間,只有這時,世界才是完整的。
「抓住他!他搶了我的錢包!」冷不防遠處傳來尖銳的呼救聲。原本簇擁的人群仿佛商量好了似的齊齊向兩邊閃開,反而給搶劫犯讓出一條路。處在冥想狀態不及反應的秦璃雪成了擋在路中間的惟一。
「臭女人!傍老子閃開!」
真是好臭的一張嘴!原本想閃身避開的秦璃萱順勢擰住他的手腕,右腿跟著上前一絆。搶劫犯痛叫一聲狼狽地摔到在地上。
「我的包!」氣喘吁吁跑過來的婦女用力奪過搶劫犯手上的包,感激地對秦璃萱道︰「謝謝你,小姐。」
「不客氣。」秦璃萱禮貌卻疏遠地微笑。
倒在地上的搶劫犯哼哼唧唧地爬起來,惱羞成怒地從身上拔出一把匕首,「臭女人!耙管老子的事!我殺了你!」
周圍的人驚叫著四處閃避,沒有一個人上來幫忙,就連剛剛對秦璃萱感激不盡的那個婦女也摟著自己的包逃得遠遠的。
嗤!真是一群冷漠的人!
秦璃萱後退幾步,環顧著四周尋找逃跑的路線。
「別想跑!」搶劫犯看出她的意圖,以為她膽怯,更是有恃無恐。
不跑的人是傻瓜!她才不想和一個髒兮兮渾身發臭的家伙糾纏!
「站住!耙擋著老子發財的人老子決不饒過!」搶劫犯揮舞著匕首追上去。
「哎呦!」一個勁兒只顧往前沖的秦璃萱與一個橫向從巷子里走出的人撞了個滿懷。她痛呼一聲,被巨大的反彈力撞得跌倒在地。
「啊!對不起。」與她相撞的人趕緊蹲下扶起她,「你沒事吧?」
「沒事。」她忍痛爬起說道,「請讓開!」一抬頭看到一雙琥珀色的眼眸,在黑暗中閃著奇異的光芒,不由一震。
「臭女人,你……你還……真能跑!」追得幾乎斷氣的搶劫犯彎腰不住喘氣,「現在看……看你還能……逃到哪兒……哪兒去?」
「喂,還不快走!」秦璃萱回過神,本能地推那個男人讓他離開。她可不想有個累贅在身邊礙手礙腳。
瑟雷司深覺受辱,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要女人保護的一天。因為詫異之極,他忍不住問道︰「你、是叫我走嗎?」
「這兒還有第二個人嗎?」
「你真的叫我走?」
「難道你還想留下來喝茶?」不管在夜里也許他根本就看不見,她還是忍不住白他一眼。這個男人實在很嗦。
「小姐你是在侮辱我嗎?」瑟雷司這下子是真的火了,「難道你以為我弱得需要你來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