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又大叫一聲,嚇得笑音差點拔腿就跑,「我還沒說嗎?啊,我真的還沒說嗎?我真的真的還沒說嗎?我真的真的真的……」
「是的,你還沒說。」她垂下肩。
「其實,我。我是……」
她看怪物似的看著剛才爽朗的大男孩一下子基因突變成害羞的小男生。
終于在支吾了兩分鐘後,他說出真實目的︰「我喜歡你,希望能和你交往。」
她整個人耷拉下來,廢話,到情人聖地不是告白還有什麼?她實在不該多此一問的。當然,小樹和小葵「談判」的那次例外。
「對不起,可是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她說著八百年前盛行到現在的拒絕台詞。
「是夏青樹?」
她擺了擺手,「怎麼可能是他?」他才不是喜歡的人,「午休快結束了,學長也早點回教室吧。
然後她就在小樹林外撿到了夏青樹的圍巾。
唉,她要不要跟小樹講明白呢?她苦惱地抓了抓頭發,「啊,已經11點了。」該睡覺了,否則明天會爬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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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哇呀!」半夢半醒間,笑音從被窩里躥起來,「我怎麼好像听到有人在慘叫啊?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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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夏青樹咕噥著。
「奇怪什麼?」她湊過頭,「快點寫,寫完給我看。」
「我總覺得忘記了很重要的事情。喂,連學期小結你都要抄,自己寫啦!」他冒火地瞪她。
把他的臉推開,她專心地看著他的本子,「借鑒一下嘛,這麼小氣。哈,這種東西你還打草稿?!小樹,你太搞笑了!」
他惱羞成怒,「哼!那就別看啊!」
她看著他氣紅的臉,「哎呀!生氣咯,生氣咯!」小樹真的很容易發怒啊!
「你……
「夏青樹同學、笑音同學,課堂上請勿喧嘩。」坐在講台上改試卷的陸蒙眼神犀利地掃射最後排的人。
兩個人訕訕地耷拉下腦袋,夏青樹忍不住抱怨,「都是你啦!」
她點頭,口氣敷衍︰「是啦,是啦。都是我不好,我們的小樹最乖了。」
他垂下眼,修改著學期小結的草稿,然後謄寫上去,「音音,可不可以不要用那種態度對我?」
「啊?什麼態度?」她不明所以。
他咬了咬唇,「對弟弟的態度。」
「哎?」她奇怪地看他,「有嗎?可是你是比我小啊!」
「你到底是真的不懂還是假的不懂啊?!」委屈的少年終于發火,拍桌子走人。
「夏青樹同學!」陸蒙大概是氣瘋了,丟下整個班級的人去追敢在班主任面前明目張膽逃課的人。
羅川介扭頭看笑音。
她聳了聳肩,「別看我,不關我的事,誰知道他發的什麼瘋?」別扭的小孩,真是糟糕!
別扭又囂張的小孩被班主任老師逮到,並且被念了一個多鐘頭才放人。回到教室時看到邊做作業邊等他的笑音,怒氣沖沖地拿起書包就走。
「喂!夏青樹!她苦惱地看著窗外消失的人影,低聲嘆息,「小孩子的脾氣果然是陰晴不定嗎?哎呀,不對不對,不能再把他當小孩子了。」否則鬧起別扭來可是很恐怖的。
無精打采地收拾著書包,她苦笑連連,‘虧我今天還特地等他。」好心沒好報,老古人說的話果然還是該相信的啊!
「嗯哼。」听完笑音的敘述,季葵馬上切中要害,「所以你就心虛了。」
「我干嗎要心虛呢?」電話線繞在手指頭上,笑音非常不解自己心虛的心情。
「因為你覺得這種事情應該要告訴夏青樹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瞞著他的。」季葵看向指著11的時針,小小打了個哈欠,笑音終于也開始感到困擾了嗎?那是不是表示她在高中畢業前能把這出戲完整地看完呢?
「為什麼?」笑音把整張臉都皺起來。
「這個要你自己想了。不聊了,再見。」季葵徑自掛掉電話。睡覺,睡覺,熬夜可是美容的天敵呢!
「喂!」听著電話里傳來的忙音,她氣憤得重重地掛上電話,「臭小葵,太不夠義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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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午夜狼嚎再度傳來。
「哇呀!」笑音嚇得尖叫一聲,丟出手里的東西,緩過神時看到地板上五馬分尸的電話機。
在隨後的幾天里,地板上分別又多了一本一分為二起漫畫書、抱枕、書包、筆袋,以及鋼筆。
看著一屋子黑色的鋼筆墨水時,某根名為理智的神經「啪」的一聲繃斷。
「夏!青!樹!我忍你很久了——」
罷被噩夢嚇醒的少年被恐怖的「午夜凶鈴」再度嚇倒,隨後的電話鈴聲更是把他嚇得魂不附體。
「喂!」他使用顫音。
「喂你個頭!懊死的你馬上下來給我開門!」電話那頭傳來某人發狂的聲音。她按門鈴,他竟然敢給她裝死不開門!
「可……可是……現……現在……已……已經……很……很晚了。」他結巴。
「你也知道很晚了?啊?」非常具有威懾力的聲音。
驚嚇過度的人差點滾下床,「有事明天說不行嗎?」她絕對非常需要好好地冷靜一下。
「哼哼。」她改用軟調子說話,「明天說啊?可以啊,只不過到那時候你可看不到明天的月亮了,這樣好嗎?」
識時務的俊杰失控地吼︰「我馬上下來開門!」
門剛開出一點縫隙,馬上被人粗暴地從外面推開,然後一把抓住開門的人,並且拖到外面。
「嗨!音音。」他干笑。
「嗨!小樹。」她閑話家常似的打招呼,笑得和平時一樣燦爛,「今天的月亮很漂亮哦!」
他抬頭一看,「是啊,是啊。」剛才被烏雲蓋住的月亮馬上像青蛙的肚子一樣又鼓又白。
「今年的臘梅花還是一樣漂亮啊!」她摘下一朵鵝黃的小花放進他的手心。
「是啊,是啊。還很香。」他點頭附和。
她忽然低下頭,「那麼我們這樣算不算是花前月下呢,小樹?」
「啊?
她不理他一副白痴表情,徑自說道︰「今天的月亮和花都看過了,明天的太陽不看也無所謂了吧?」
「還有這種說法?」他愣住,看到她慢慢地抬起頭,讓月光照出她的一臉暴力。
然後,月亮躲進雲層中,偶爾偷瞄出一眼替那個男孩捏了把冷汗。
「老公,這麼晚了,你不睡站在窗口看什麼呀?」笑媽媽問道。
笑爸爸回到床上,笑呵呵道︰「在看小兩口在打情罵悄。」打得可真激烈啊!
「哦。」笑媽媽應了一聲,又睡著了。
夏家父母則是從頭看到尾,並且負責把「奄奄一息」的兒子拖進屋。
「今天晚上不用再被吵醒了吧?」夏爸爸心有余悸。
「是啊,兒子每天晚上都鬼叫鬼叫的,嚇死人了。」
夏媽媽一邊替兒子上藥一邊抱怨著,「音音早就可以來教訓這臭小子了。」
「啊!好痛!」夏青樹慘叫一聲,「輕點啦!
「被打的時候怎麼不喊痛?」夏媽媽狠命地一陣揉搓。
「打是親罵是愛嘛!」夏青樹厚著臉皮道。
「你手捏這麼緊干嗎?」夏爸爸注意到他的右手一直是握緊的。
「哈!炳!炳!」夏青樹狂笑三聲,「那是音音摘給我的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他寶貝兮兮地展示給自家爹娘看。
「哈!炳!炳!」夏家爸媽同樣回給他三聲狂笑,「這是臘梅花!臘梅花下死是什麼玩意?」
第八章
黎明之前總是最黑暗的。
越臨近期末考試,笑音臉上的笑容就越來越少,消失的速度之快可以媲美全球土地荒漠化的程度。
尤其他們班上的死人(史仁)老師把英語的及格分數線高高地懸在那里,幾個英語分數波動得比較厲害的同學更是提心吊膽,壓力大得不得了。弄不好就拿那根線上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