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擔心的是老師到時候布置的一大堆作業。」學不到教訓的夏青樹在一旁涼涼地潑冷水。
「對哦!」笑音沉下臉,「難得今年的元旦是星期一。本來還以為可以連休三天。」確實可以連體三天,只是作業肯定多到讓人想自殺。
教育局喊了很多年的減輕學生課業壓力在面對升學的時候只能當成從馬耳朵東面吹過來的風——听過就算,千萬別當真。
「喂!小葵。」笑音忽然用腳踢了踢坐在地上拆禮物的季葵。
季葵拎開她的長腳,「怎麼了?」
「你現在是高三吧?怎麼看上去比我們念高二的還閑?」忙碌的人是不會想出這一大堆事情的。
季葵點頭,「我是很忙啊。」不過不是忙課業,而是忙著阿姨安排的「淑女養成計劃」,「我已經被確認直升進人KINGDOM學院大學部了。」
「這麼快?」笑音羨慕得直想掐死她,「這麼說,你現在可以不用上學都沒關系了?」
「是啊。」
笑音十分不解,「那你干嗎每天準時到校?」大冷天的在家里捂被子不好嗎?
季葵的表情很溫柔,聲音更是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因為我非常喜歡看到我可愛的同學們為了高考而拼死拼活的樣子。」
笑音驚怵地瞪她,心中再次慶幸沒有惹到這家伙。
夏青樹翻了翻白眼,簡單來說學校鼎鼎大名的秋水美人最大的興趣是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痛並快樂著——因為你痛苦著,所以我快樂著。
☆☆☆
笑音拖著夏青樹守歲。看著夏青樹早就和周公下了好幾盤棋的臉,她笑得像只田鼠。
她是故意的!明知道他是標準早睡早起的好孩子,但是她還是不讓他睡覺。小樹半夢半醒的臉超可愛的。她忍不住揉揉他的頭發,再捏捏他的臉,一會兒扯扯他的月朵,一會兒又捏住他的鼻子。看他不安穩地咕噥,她連忙用手蒙住他的眼楮。
「誰啊?誰把燈關了?」夏青樹睡覺的時候習慣開一盞小燈,醒來發現一片黑暗他第一個反應當然是有人把燈關了,完全沒想到是眼楮被蒙住了的關系。
直到听到笑音的大笑,他才稍微反應過來,「晤,音音。」盡避有暖氣,但是沒蓋被子睡覺還是讓他覺得有點冷,他直覺得往熱源靠去。
「冷嗎?」她好玩地搓著他的頭發。
「有點。」他像毛毛蟲一樣地扭來扭去。
她拍了拍他,「起來,到房間去睡,這樣會感冒的。
「哦。」他听話地起身,拖被子似的拖著她一起走,「睡覺了。」
「你干嗎?」笑音不明所以。
他打了個哈欠,「我們一起睡。」
一起睡?
「音音?」他扭頭看著突然停住腳步的她,迎接他的是狠狠的一腳。
「你去死吧!
他抱著「痛腳」蹲在地上,委屈道︰「干嗎這麼凶嘛?」嗚,腳指頭肯定腫了。
☆☆☆
第二天,同樣有個人蹲在地上。冷陽在傻笑,笑得還很夸張,夸張得就像非得讓人知道他在傻笑不可。盡避他臉上佔據著可怕的黑眼圈,他還是笑得不顧牽動嘴角上的傷口,笑得「嘶嘶」作響。不用懷疑,那是絕對「人為」的。
夏青樹用看瘋子的眼神看他,「冷笑陽,你腦子被打壞了?」
笑容馬上凍結,冷陽現出幾近發狂的表情,「該死的,不要用那個名字叫我!」他的曾用名是冷笑陽,是的,「冷笑」陽。為了秉持冷、笑雙姓合一的理念,但他的父母的姓氏組合起來還真是夠難听的,誰的名字會叫冷笑啊?!他還皮笑肉不笑勒!
夏青樹從善如流,「好。那你告訴我音音怎麼了?」她很少對冷陽動手的,應該說除了他以外,她對其他人都很少動手。
冷陽懶懶道︰「門在這里,你不會自己進去看啊?」
夏青樹點了點頭,大腳一伸,毫不客氣地把擋到門的「惡犬」踹到一邊。
看著進到門里的臭小子,冷陽反常地沒有抱怨,嘴角還噙著一抹冷笑,擺明了有陷阱。
丙然不到半分鐘,夏青樹就被丟了出來,還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怎麼了?」冷陽關心地問道,雖然這小子是最經常被自家表妹揍的那個,但是很少見到他這麼露骨的害怕表情。
「她出來了,你不會自己看啊?」夏青樹凶巴巴地吼。
「 !」看著笑音的一身裝束,冷陽倒抽一口涼氣,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道,「音音啊,你這是準備上哪里去啊?」
她的招牌笑容難得消失,回給他一個很酷的眼神,她冷冷道︰「有眼楮不會自己看嗎?」
冷陽用很沒個性的軟凋子說道︰「音音啊,你不穿雙襪子再出去嗎?」看著她赤腳穿運動鞋,他抖了兩抖,今天是1月1日,冬天哎,超級冷的!
「不方便。」她頭也不回,然後隨手拿了瓶飲料就出門。
「啪!」大門在他們兩個面前甩上。
冷陽像是被驚醒了,「小樹,你跟著她一起去,快!」自己則抓起電話機就打,「李館主,音音剛往你那邊過去了……她可是你的得意門徒啦……是,我知道她很久沒來看你了……停!別說了。她應該就快到了,你先看著她,小樹也過去了,我馬上就過來……別讓她指導新學員。是,她今天心情很不好。還不就是胖了點嘛!啊,不說了,我回家去拿衣服。」
☆☆☆
為了彌補她少得可憐的新年禮物,笑音拖著冷陽軟磨硬泡了一個星期,他終于答應給她做一套衣服。然後他日夜趕工,好不容易趕在元旦送上,她卻穿不下了!
短短三天時間,她就胖了三斤!
于是,她發狂了!換了道服前往她口中「野蠻的滋生地」——社區對面的空手道館。
她可是從小學練到現在,沒看見她綁的是黑色的帶子嗎?她的破壞力是超級驚人的。
從她到達空手道館到現在不到半個小時,四五個正在指導新學員的師兄弟們全部「罹難」。
至于冷陽這個裝備齊全,比笑音還早學的表哥,看他紅帶的實力就知道撐不了兩分鐘了。剛夠橙帶的夏青樹竟然還湊合,頂了有十分鐘。那也是因為他被打得最習慣,最知道該如何防備的緣故。
一地的「尸體」中有一個最慘,他是最新一期學員中學得最好的,看見笑音一副踢館的架勢,他馬上「英雄好漢」地往前一站,結果被笑音一腳端飛,當下變成狗熊。
有整整一分鐘,整個道館里靜得只剩下喘息聲。忽然,不知道是誰開的頭,激烈的鼓掌加上鼓噪聲很快充斥整個空間。
「師姐好棒!
「師姐真厲害!
「師姐太帥了!
「跟你們說了,我的得意門徒呢!」李館主得意洋洋。
「教練,我們能和師姐一樣厲害嗎?」一個模樣清秀的少年崇拜地看著場中惟一的「活人」。
「只要下苦功學,當然可以。」李館主看了看問話的少年,拍了拍他的肩,「你的話,大概到大學畢業就應該能和笑音差不多了。」平時觀察下來,雖然這個少年不是學得最好的,但是他的資質不錯,只要肯學,要超越笑音並不是難事。
少年大受鼓舞,「教練,你說真的嗎?我真的只要再兩年就能和師姐一樣了嗎?」輩分不論年紀,只論入門的時間早晚。
「兩、兩年?」李館主被嚇得口吃。
少年點頭,「是啊,我今年已經大二了啊!」
「大、大二?」他一直以為他是初二!夏青樹看起來已經很孩子氣了,想不到竟然還有人比夏青樹看上去還「幼齒」的。